第二百二十一章 人總是會變的（1 / 2）
天蒙蒙亮的時候，歸來的妖看到正準備出門的管家大人不禁嚇了一跳，「那個、管家大人，您醒著還是睡著呢？」
管家大人一錯身，妖看到她身後的人時，下巴差點驚掉，「西淩西淩……西淩？你居然這麼早起來？天，莫非我在做夢？」
妖一驚之下，突然聞到了酒氣，「你們倆喝多了吧……」
管家大人打了個嗬欠，「那個、妖啊，我和西淩要出門，家裡就交給你照顧了。」
妖臉上可愛的神色立刻消失掉了，如果不是非常嚴重的情況，管家大人是不可能離開宅院的，「發生什麼事了？」
紫硯嘻嘻笑了，「妖啊，你可要注意嘍。怎麼西淩好端端的突然要去找凰斫呢？是不是你最近太關心淺薇焰總是冷落人家啊。」
紫硯的輕鬆態度並未影響到妖，「凰斫出事了麼。」
西淩大半意識還留在周公那裡，聽到「凰斫」兩字極其遲緩的睜開眼睛，「困死了。」
妖感知了一下，其他三隻居然都在房間裡，「你沒有通知大家？」
「接個人回來嘛。用不著興師動眾。」紫硯陽光燦爛地笑著，「妖，我不在家，你和檸盼要負起責任來，隨時關注蘊安哦。」
蘊安？魅族上次要在蘊安那裡打開通道已經被阻止了，這一次，還要在那裡？
管家大人拎起還處於睡眠狀態的某人，迅速消失掉了。
妖這才反應過來，「西淩你在天界時剛說過時候未到啊？」
***
隻有月的黑夜裡，西淩搭好帳篷，接過紫硯煮的湯。
不得不說，紫硯煮的湯還是很好喝的，於是西淩默默的一直喝一直喝，絲毫不介意寂靜的氣氛。
「魅族已經墮落到如此地步了啊，我們回來居然連個發現的都沒有啊。」
西淩：「有人不想我們被發現而已。」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樞蘿能如此強大麼。」
西淩難得挑眉，表示有興趣。
紫硯眯起眼睛笑起來，「我不告訴你。」
於是西淩繼續默默喝湯。
紫硯等了半天人家卻不給任何反應，樣子非常專心的喝湯。
於是管家大人開始想念伽南了。
唉。
要是我家伽南在的話，反應一定會很可愛啊。西淩你個無趣的女人。
無聊啊無聊啊。
就在管家大人無聊的快要打瞌睡的時候，西淩終於看不下去了，良心大發的開口了，「為什麼不告訴我。」
管家大人噌的坐起來，眼睛瓦亮瓦亮的，「西淩你？」
西淩點頭。
——以一種極力想表現出好奇、卻看起來很敷衍的冷漠表情，傷害了管家大人。
管家大人泄氣了，「算啦，不說啦。」
西淩的目光瞬間危險起來。
「你生氣個屁啊，明明是你好奇心不夠多！」
西淩：「是你沒有誠意。」
紫硯：「你求我啊，你都不求我，怎麼知道我誠意不夠。」
西淩正色：「好啊，求你。」
紫硯得意的：「不夠誠意。」
西淩：默默起身。
紫硯：「哎，你乾嘛去啊？」
西淩：「睡覺。」
紫硯拉住西淩衣服，將人按倒：「不許去！」
西淩：「……」
紫硯：「好吧。我說給你聽啊。」
西淩：「好。」
紫硯：……怎麼感覺像是我求著讓你聽的。
***
「你一直什麼都不肯說，其實我早已經猜的差不多了。」
西淩默默地看了紫硯一眼。
「樞蘿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我們對她，很重要。」
「樞蘿再厲害，就算她是天後，也不可能將天帝已死的消息封鎖這麼久而沒有人懷疑，也不可能自由的控製神界和魅族。」
西淩抬眼，「說得對。」
紫硯笑了，「所以檸盼才能帶著前世的記憶重生，凰斫才能沒有異議的成為戰神，樞蘭是異類卻能成為魅君，我們背叛了魅族卻還活著，大鬧了神界能安然無恙。」
「你想說什麼。」
「是樞蘿代表的力量，操控了這一切。」
但如果是這樣，這股力量已然強大到控製了整個神界和魅族，為何，要一次次的放過她們呢。
「放過，因為我們曾經與天帝和樞蘿，千絲萬縷。」
西淩終於透露了一些內幕出來。
「你若向檸盼打聽，就會知道，在神界的傳說中，樞蘿這個天後，對天帝愛到無法自拔。因此，她無法接受他的死。」
「天帝怎麼會死。」
「被魔物所傷。」
紫硯眼神微變，「沉滄。」
「是。」
「你從黃泉歸來，」紫硯又凝了一隻蜂鳥，「帶回了所有的記憶。」
西淩沒有否認。
「我們已經共同生活很多世了。宿命一般相遇，轉世，依然是一樣的結局。隻是自上一世，檸盼還沒有遇到，就因睚眥而自殺了。而這一世的變數，就更多了。」
「為何。」
「變數代表著，我們再也無法對她造成威脅。」
「她怎麼設計，我們就怎麼走麼。」紫硯眉梢高高的挑起來。
「你為何會有那麼多的機會接近我們……不過是他們想看看，這一世的你，有沒有長進。」
「就是說，他們在促成我們的變化。」
「隻有我們的變化，才能讓她更安全。」
紫硯有些沒想明白。
西淩起身。
紫硯挑眉，「你這是要睡了？」
「嗯。」
「不帶這麼說話說一半的啊。」
沒想到西淩掀開帳篷鑽了進去。
紫硯瞪大眼睛，「……你幾時變得這麼惡劣了。」
***
月光下，少年受傷的表情讓人不忍。
然而，對麵的紫硯和西淩隻是站著，沒有一聲問候，亦沒有一句解釋。
「退開，或是死。」西淩簡潔的話過後，隻有幾丈之外的樞薔卻並沒有動。
西淩冷冷看著樞薔，忽而勾起嘴角。
紫硯嘆息般的垂眸。
西淩幾乎沒有笑容，她極少數的可以稱之為笑的瞬間，一定是因為有讓她覺得興奮的獵物。那僅僅是一個嘴角上揚的動作而已，襯著眼底沒有溫度的寒意，隻讓人覺得冰冷殘忍。
——並非笑容。
樞薔抿緊唇，「你當真要殺我麼。」
話音未落，咽喉已被一隻手攥緊。
樞薔震驚的看著已在眼前的西淩——在大批魅族優秀侍衛的麵前，她竟毫無阻滯的來到自己麵前！
若是想殺，方才，她就可以取了自己性命。
樞薔彎起一絲艱難的笑意，「西淩，你為何回來呢……」
反應過來的侍衛們見樞薔受困，訓練有素的將目光齊齊轉向紫硯。
紫硯漫不經心的笑了，「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動的好。」
被樞西淩控製住家主，他們當中沒有人敢保證，能在那個冷酷殺手出手之前打敗楓綣紫硯。
樞薔低頭，看著個子比他小很多的西淩，「你當真要殺我麼。」
西淩淡漠的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冰封一樣的眼眸，映出樞薔清澈的眸子。
——許許多多年過去了，他們都不再是千年前的孩童。
然而這雙眼睛，卻仿佛那時幼小的樞薔，穿過這千年的紛雜，看著已然物是人非的她們。
如此純澈。
「樞蘿在哪裡。」
樞薔抿唇。
西淩突然鬆了手。
少年眼中滑過詫異。
「你為何要出現呢……這世界這麼髒。」
聽了西淩仿佛夢囈一般的話，紫硯眼神微微一變，抬手，一道純白的光芒將樞薔同那些侍衛徹底隔開。
「不想你們家主死，就退開。」
隔著那道白光，所有的侍衛都看到樞西淩抬眸的瞬間，看向他們的、那毫無生氣的駭人殺氣。
仿佛麵對的不是活生生的魅族，而是已然冰冷的屍體。
而被楓綣紫硯隔開的家主，卻仿佛絲毫意識不到獨自麵對樞西淩和那個深不可測的楓綣紫硯是怎樣的危險處境。
——在一片肅殺中，安靜的彎著嘴角卻眼神哀傷的少年。
——漾著溫暖笑意卻沒有絲毫暖意的紫硯。
——突然放棄殺家主，冷酷無情的西淩。
就這樣輕易的消失在他們麵前。
***
山洞裡，樞薔被完全的無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