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師兄(1 / 2)
(006)師兄
誠如柳星葉所言,她果然指望不上柳傳言。這位少穀主此刻身在南懷城最大的歌舞坊,左擁右抱,絲竹管弦不絕如縷。
他親愛的娘親大人三日前便已經飛鴿傳書讓他動身前往嘉岩關去助師妹柳星葉一臂之力。然而三日過後,他依舊不見任何行動。日日流連這煙花之地,好不愜意自在。
柳傳言的貼身隨侍冬生見自家少爺一直不為所動,不免心急。
「少爺,您若再不抓緊啟程,即便是有咱們流沙穀的千裡馬,您也來不及了。」冬生小心翼翼地開口,勸著自家主子。
柳傳言仰頭喝一口美女遞上的美酒,慢悠悠吐出話來:「小爺我壓根兒就沒打算啟程。」
冬生:「……」
「這可是穀主親自下的命令,讓您前去北境幫助歆兒小姐。您若是不去,這萬一穀主追究起來,隻怕是不好交差啊!」
「怕什麼,南境前往北境,這一路上山高水遠的,馬不行了,車不行了,或是遭遇劫匪,隨便尋個由頭我便到不了嘉岩關。母親能奈我何?」柳傳言滿不在乎,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
冬生:「……」
「這怕是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那位晉王殿下中的可是七日散,母親和歆兒都無能為力,老子去有什麼用!小爺我還是待在這溫柔鄉裡來得舒服。」
一時間冬生沉默了。他家少爺坑起老娘和師妹當真是一點都不含糊吶!
***
第二日並未見到柳傳言。柳星葉心裡便已經清楚她應該是等不到她家那位師兄了。
柳傳言這人自小頑劣慣了,最是會趨利避害。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肯定是有多遠躲多遠,能接才怪。估扌莫著這會兒肯定還待在溫柔鄉裡醉生夢死呢。師父她老人家還真是太高估她這個親兒子了。
徐惟誠想盡一切辦法弄來了冰塊。這些冰塊置於帳子裡,周遭明顯清涼舒爽了許多。
可惜冰塊不易儲存,立馬就融化。相應的這需求也就很大。為此徐惟誠便差人每天都往軍營送。
至於皇帝陛下,他憂心兒子的病情。就差把整個太醫院給搬到軍營了。太醫一大堆,可個個卻起不了用處。一個柳星葉秒殺一整個太醫院。
可即便柳星葉厲害,麵對這天下奇毒七日散,她仍舊力不從心。
雖然有她一直替林木森壓製毒性,可他的病情依然一日重過一日。疹子化膿嚴重,施針放血卻始終治標不治本。全身酸痛,奇癢難耐。麵容憔悴,食欲不振,人也消瘦了許多。
七日散的威力非常人所能忍受。不說其他,光這滿身的疹子就夠讓人絕望了。如萬千蟲蟻蝕骨,好似萬箭穿心。
林木森始終硬生生扛著,連呻吟吶喊都很少有。
距離毒發還有兩日。可柳星葉始終未曾研製出解藥。師父又遲遲到不了。眾人一籌莫展,整個軍營皆被低氣壓籠罩。
眾人愁容滿麵,然而林木森本人倒是一派泰然,該做什麼便做什麼。
當天林木森再次陷入昏迷,發熱持續不退。
柳星葉忙活整宿,卻始終沒能有突破。晉王殿下的病情肉眼可見地嚴重了。
徐成靖是急脾氣,見柳星葉遲遲研製不出七日散的解藥直接發了火,拽住她的手腕怒氣沖沖道:「你不是神醫麼?不是能夠起死回生麼?為何遲遲研製不出解藥?我看你這神醫的頭銜也不過是徒有虛名。」
柳星葉雙睫輕顫,灑下一層陰影。麵容平靜如初,音色沉穩有力,「世人對我們醫者最大的誤解莫過於覺得我們是神仙,能夠起死回生。可事實上我們又不是真的神仙。我行醫至今,殿下是唯一一個讓我覺得吃力的病人。我窮盡畢生所學,也隻能做到如此。」
「照你這麼說殿下的毒是無解了?」
「不是還有兩日麼?」
「若是兩日過後你研製不出解藥又當如何?」
柳星葉平靜直視他,沉聲反問:「少將軍是想民女以死謝罪麼?」
徐成靖:「……」
「成靖不得無禮!」徐惟誠嗬斥一聲,「柳神醫已經盡力了。」
「爹,隻有兩日了,殿下沒時間了……」
「住口。」徐惟誠嗬斥住兒子,對著柳星葉說:「犬子不知禮數,還望柳神醫海涵。還有兩日,當真無解了麼?」
柳星葉一手扌莫著檀木珠,麵色憂心,「算了算日子,家師最遲明日應該會到,隻能看看她老人家有沒有法子了。」
這幾日柳星葉翻遍了醫書,試了無數個方子。煉廢了的藥材難以計數。可始終不能調製出解藥。
事到如今,唯一的希望就隻能仰仗師父了。師父的醫術遠勝自己,興許能夠研製出解藥也未可知。
——
和徐成靖爭執一番,柳星葉月匈口堵得厲害。
晉王殿下已經昏迷了一整天了,白鬆露和畫竹貼身照看著。
她出了主帳透透氣。
偌大的軍營,一大群士兵正在教練場訓練,吶喊聲響徹雲霄。
「這群兵娃子如何?」身後驀地響起熟悉的男聲。
柳星葉轉身,見謝礪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