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大結局(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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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父母滿心歡喜著將兒女送進南大。三年後,南大沒有了,他們的兒女,也一同不見了。

唐夏抱了抱丁母。

這個可憐的女人,在她肩膀上哭得幾欲昏厥。

人生第一次,唐夏想抬頭,指著老天,怒罵一句:我日你大爺!瞎了眼!

那麼好那麼好的三個女生,才二十的年紀,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了人世?

唐夏還記得她們說,等自己和韓譽結婚的時候,她們三個必須是伴娘團。

「那我肯定是最美的一個呀。」丁葉晗笑嘻嘻。

「最美不一定,最胖倒是可能。」高曉蕾斜她一眼,輕飄飄吐槽。

「我想做伴郎。」張芹扌莫著下巴一本正經道。

曾經玩笑般的承諾歷歷在目,如今,卻不知到底是誰先食了言。

唐夏捂住臉跪在地上,拚命壓製著心頭翻湧的情緒。

她沒有哭出聲音,但韓譽從她不停顫動的雙肩,足可看出女孩那沉默裡蘊藏的巨大悲傷。

少年緩緩蹲下身,自背後將唐夏抱住。

他圈起了一方世界,世界裡,她那樣無助,那樣痛苦。

「韓譽……」

女孩斷斷續續地喊著他的名字。

「嗯,哭吧,」韓譽緊了緊手臂,月匈膛溫熱,「我在,你可以哭,把你想發泄的,全部發泄出來。」

這麼重的心傷,她會需要一輩子去愈合。

雖然艱難,但是沒關係,他會一直陪著。

可唐夏,卻一度陷入了自閉。

她變得不愛笑,不愛說話,在家裡休養的那段時間,仿佛成了一個木頭人。

唐之海為此更換了工作內容,將工作地點從學校轉到了家裡,專注做研究,同時專心照顧唐夏。

唐絢每周都坐飛機趕回海城,不管課業多麼繁重,隻想著能多陪唐夏一會兒,或許她就可以重新變得開朗。

於漫天天給唐夏打電話,哪怕手機那端的女孩,全程僅說一個「嗯」字,她依舊樂此不疲。

隻是,在結束通話後,於漫會揉揉眼睛,一邊哭一邊跟秦遠發語音:唐夏還是那樣,她還是那樣……我好擔心她,該怎麼辦啊……

所有人都在努力讓唐夏回到以前的樣子,可唐夏自己,卻陷入了無盡的漩渦。

她整夜整夜地做夢,夢裡全是地震來臨前的場景。

醒來後,她抱著宿舍四人唯一的照片靜靜淌淚。

那是開學軍訓時班級的合照,班級裡如今隻有一半人還能看見每天的日出月落。她們四個縮在相片左下角,迎著陽光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兒。

其他的照片都在手機裡,可是手機在地震裡被砸得粉碎,因此,她想見她們,就隻能看看這張合照。

唐夏怕丟了,央求著父親去彩印,在自己的臥室牆壁上,貼了一張又一張。

唐之海的鬢角生出了幾根白發。

他累了,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疲憊。

可他卻連一句重話都不舍得斥責唐夏。

能明白女孩的痛苦,卻無法切身體會。

那個夏天,唐夏如臨寒冬。

放了暑假的韓譽、於漫和齊回從外省回了來,輪番對唐夏進行思想溝通,奈何後者執念太深,怎麼都不能拉她走出回憶的深淵。

直到那次,秦遠帶了一張小小的一寸證件照,敲開唐夏臥室的房門。

他一瘸一拐地走近,窗邊靜坐的女孩,睜著空洞的眸子望他。

臥室外,三人耐心等待。

「唐夏,你認識她嗎?」

秦遠很平靜,倚著床頭的書桌,把手給抬了起來。

兩指夾著照片,隱隱現出淺藍色的底,和迷彩綠的衣。

唐夏眯了眯眼睛——

一個陌生的女生,穿軍裝,戴軍帽,精神抖擻,意氣風發。

她搖頭,「不認識。」

「南城地震,這個你不認識的女生,是第一批抵達現場的救援軍。」秦遠似乎知道唐夏會如何回答,所以接得很快。

「來自荀山部隊,我當初服役的地方,換句話說,她是我的戰友,曾經。」

「我的戰友姓覃名曉芸,生於哪年並不清楚,但死於今年,6月13日。」

唐夏微愣,瞳孔頓縮。

秦遠話畢,伸手將照片遞了過去。

她下意識接住。

這個叫覃曉芸的女生,明麗得像一抹朝陽。

「餘震發生前,我的戰友正在試圖救你脫險。」

唐夏身子一僵,脫口就問:「她是那個——」

「是,」不等唐夏說完,秦遠便道,「餘震發生時,我的戰友就埋在你旁邊,柱子硬生生壓斷了她的腿。」

女孩驚恐地倒吸一口氣。

其實南城地震的消息剛出來,秦遠就著急著往災區去。他當過兵,始終把部隊「若有難,招必回」的信念放在第一位,隻是可惜,自己腿腳不便,到了災區就被人攔了下來。

所有的一切,都是後來見到了連長,連長告知他的。

「唐夏,你知道你是怎麼被救出來的嗎?」

秦遠看著女孩,嗓音有些涼。

她突然心頭發顫。

門外的韓譽蹙了眉,剛想抬步進去,卻被身旁的齊回和於漫同時拉住。

室內的對話扔在繼續。

「砸斷壓在上麵的樓板,有人跳下去,用身子頂開重物,將你抱了上來。」

「聽著是不是很簡單?錯了,他們救你,永遠在拿命拚。」

「有第一次餘震,誰敢保證不會有第二次?第一次餘震埋了我的戰友,第二次餘震,誰敢保證不會被埋第二個戰友?」

唐夏死死捏著手裡的照片,不吭聲。

「她跟你一樣大,如果沒有救你,她或許可以躲過餘震。」

「但是,沒有如果。她是軍人,她與生俱來的使命,不是躲,而是前進。」

「你不必像她一樣強大,可至少,你不可以軟弱。」

唐夏怔怔抬眸,眸底的情緒,一瞬間刺痛了在場的所有人。

她不是不願意走出過去,她隻是本能地縮進厚重的保護殼,假裝堅強。

於漫喃喃道:「韓譽,軟硬兼施,硬得秦遠做完了,軟的交給你。」她說完,輕輕推了少年一把。

秦遠適時從臥室退出,順道兒關上了門。

唐夏的小臉有些憔悴,唇色蒼白。

他一步一步靠近,須臾,半蹲於地。

「韓譽……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我這輩子都放不下……」

女孩一字一頓,訴說著酸澀。

「那我們一起,你一個人背著這些事情太累,我幫你分擔。」

「韓譽……」唐夏微微勾身,額頭抵著少年的肩膀。

他溫柔地扌莫著她的腦袋,緩慢卻認真道——

「畢業後,我們結婚吧。」

女孩身子一抖,極度震驚。

少年兩手圈在她月要間,低而鄭重——

「不會放開了,絕不。」

一年後。

「新郎,請你牽起新娘的手。」

司儀激昂的語調透過話筒在整個婚宴大廳傳開。

唐之海和唐絢坐在最前方,西裝筆挺,帥氣依舊。

海城最大的酒店,整個二樓,被喜慶所充斥。

「新郎韓譽先生,當你的手牽定她的手,從這一刻起,無論貧窮和富貴,健康和疾病,你都將關心她,嗬護她,珍惜她,保護她,理解她,尊重她,照顧她,謙讓她,陪伴她,一生一世,直到永遠,你願意嗎?」

唐絢抿著笑扭頭,卻看到齊回湊在唐之海耳邊,正兒八經地問:「叔叔,我聽於漫說,韓譽跟唐夏求婚,您一點兒沒攔?」

唐之海心情非常好,「為什麼要攔?」

齊回撓撓頭,「把韓譽嘚瑟壞了啊,這麼得您喜歡。」

唐絢附和,同時也表達了疑惑,「是啊,爸,結婚這麼重要的人生大事,你答應得比小夏還快。」

唐之海笑了笑,隻喝酒看著台上,那俊朗的年輕人,眉眼彎成了月牙。

當那日到達地震現場,他看著韓譽抱住一身血汙的唐夏,跪在一片狼藉裡哭得像個失去一切的小孩,他就知道,如果唐夏能活下來,這個男生,值得托付一生。

因為唐之海在韓譽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唐夏的母親去世時,他也曾這般撕心裂肺地哭過。

對一個人的愛情有多深,就看她的笑容,和你的眼淚。

「我願意。」

韓譽清洌的嗓音,一如記憶裡的氣息。

他還是那般好看,五官精致,輪廓硬朗,像怎麼欣賞都欣賞不夠的畫作,在自己眼前徐徐展開。

「新娘唐夏小姐,當你的手牽定他的手,從這一刻起,無論貧窮和富貴,健康和疾病,你都將關心他,嗬護他,珍惜他,保護他,理解他,尊重他,照顧他,謙讓他,陪伴他,一生一世,直到永遠,你願意嗎?」

她莞爾一笑。

「我——」

「請貼在新郎的耳邊,輕輕地告訴他你的回答。」

司儀突然調皮地開了個玩笑。

滿座哄笑,開懷且暢意。

韓譽很自覺地彎了彎月要,本就出眾的容顏,因了打扮,愈發攝人心魂。

唐夏踮腳,呼吸噴在他頸項。

「我願意。」

低低的三個字,清晰灌耳。

韓譽立馬攬住她的月要,司儀瞅準時機笑眯眯宣布:「現在,新郎你可以口勿你的——」

話音未落,韓譽低頭,直接就將唇覆了上去。

整個婚宴大廳響起不間斷的祝福掌聲。

「我愛你。」

齒間呢喃,繾綣畢現。

他們的青春,以口勿做終結。

而他們的未來,以口勿為起點。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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