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鬆齡與乾寶(十八)(1 / 2)
沈憐仍然披頭散發地坐在空空盪盪的宮殿裡,拿著刨子刨木屑。
他做得很認真,手指還不小心被刮了個傷口。
那塊木板漸漸平滑。
然後他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畫皮鬼那廝隻告訴了他名字,連生卒年月也沒告訴。
他想了想,就隻從上往下寫了「張氏婉娘之位」這幾個字。
然後在右下角寫了供奉人――也就是他的名字。
格式慘不忍睹。
他看著這個簡易的牌位,歪了歪頭。
「太粗糙了,」他想,「應該再改良一下。」
於是他又手忙腳亂地翻著一堆他不會用而且可能用不上的東西。
他看著翻出來的墨鬥、蝴蝶鑿雕花鑿、一堆平刃圓刃的刻刀,歇了改良的心思。
本來是想死了讓醫生立英雄紀念碑的,怎麼就沒死成,還莫名其妙地幫死了的人立牌位?
醫生去茶館乾什麼?
畫皮鬼俯在王的膝上,王撫著她散開的青絲。
她乖巧得像一隻貓兒,處處可憐。
王幸福地嘆了口氣。
她卻想到了發絲淩亂的小相公。
小相公脫了衣服,把她的手放在心口,躺在地上。
小相公笑得歡喜。
然後他捂住臉,像個孩子一樣。
她能感受到那顆在她手底下跳動的心髒。
隔著一副皮囊,一層血肉的、跳動的、屬於活人的心髒。
好暖啊,就像她沒死之前的冬天,外麵下著大雪,她坐在火爐邊。
她順著王的膝蓋坐下來,輕聲向這個幫了她的男人道謝。
王顯得有點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