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萬(一)(1 / 2)
沈憐又回到了係統空間裡。
這裡還是原來的樣子,什麼都沒有改變。
他的臉卻有點發燙。
畫皮鬼依然坐在鏡子裡,調侃道:「小相公這是去哪裡風流快活去了?」
沈憐舔了舔嘴邊的血,眯著眼睛道:「要你管。」
色氣到讓畫皮鬼也舔了一下唇角。
「你又去哪裡了?」
「我一直在鏡子裡呀。」
畫皮鬼的表情藏不住事兒,沈憐能判斷出她這句話是真的。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啊?」畫皮鬼問。
「你猜。」沈憐沒理她。
他扌莫著自己的唇出神。
畢竟他對醫生的口勿是猝不及防突然呆愣的,然而,憑他永不吃虧的性子,他當然得咬回去,就算狗咬了他一口,他也是要咬回去,咬一嘴毛的。
當然,狗嘴就算了。
「該和醫生保持距離了。」沈憐想。
畢竟他不想讓他們的關係復雜化,他那一刻也是精蟲上腦,覺得醫生那張臉在星星下麵該死得好看,於是他揪住人家的頭發啃回去了。
「口勿技不錯,」沈憐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臉,「又想歪了……」
「嘀――親愛的玩家,恭喜您成功通過童話副本任務,您有機會在係統商場挑選在新世界的身份,待挑選的三個身份正在隨機生成……」
新玩法?沈憐想。
「嘀――係統隨機生成程序,最新副本啟動――請玩家完成係統指定任務,若未能完成,係統判定玩家死亡。」
「嘀――最新副本,娛樂至死。」
「嘀――係統任務――隨機時間,隨機地點,隨機派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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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圈子總是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
在這一點上它像極了畫皮鬼,披著華美誘人的皮妝飾那些黑暗裡的醃臢與青麵獠牙。
在這裡人的欲望得到無限的拉伸,蟄伏在眾人皆知的皮囊下,扭曲著、蠕動著,偶爾露出猙獰醜陋的一角,又慢慢的被上它光鮮亮麗的外衣。
沈憐覺得這是個好地方,有色彩斑斕的染缸醃出的畸形的人心,畫皮鬼應該會喜歡。
「我為什麼要想起那個死女人。」沈憐想。
他現在是某個娛樂公司裡的練習生,正想削尖腦袋擠進這個圈子。
他的經紀人正站在辦公室裡,滔滔不絕地發表著他的演講,用演員的基本素養指點江山,睥睨著他麵前的小可憐兒――雖然他並沒有沈憐高。
演員的基本素養在這位經紀人的嘴裡,就是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中心是爬床陪/睡,基本點是艸人設加蹭熱度。
低著頭的沈憐又暗搓搓地翻了個白眼兒。
經紀人說累了,喝了一口熱茶,語重心長、耳提麵命道:「沈憐啊,俊男美女那麼多,想陪都沒那個門路啊,明天王總那邊有個飯局,你好好準備一下啊。」
於是沈憐說經紀人好好好,經紀人棒棒棒。
他出了辦公室的門,想著自己的抑鬱已經好久沒發作了,控製得不錯,是個好兆頭。
今天是個陰雨天,外麵的風吹得緊,他緊了緊風衣的領子,抬手招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是個看起來有點文藝的中年大叔,車裡放著慢悠悠的歌。
「誰唱的歌呀,好聽。」沈憐揉了揉太陽穴。
然後這一問卻問糟了,沈憐直接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讓大多數沉默寡言又不善拒絕的人都無比恐懼的東西――出租車司機的話匣子。
大叔的音調猛然高了一個度:「影後你都不知道!」
沈憐被嚇了一個哆嗦,一臉懵逼的看著司機。
「影後啊……那可是影後啊……影後可漂亮了……影後什麼都好……影後永遠是對的……」
沈憐:「嗯嗯……啊……啊……嗯……對對……你說得對……」
車終於到了家,沈憐付了錢,在司機熱情的目光中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下了車。
「嘖嘖。」娛樂至死的年代。
他上樓,開門換鞋,去衛生間洗他的妝。
他對著鏡子嫌棄的皺了皺眉,理解不了為什麼男人要化妝。
鏡子裡的人在笑,畫皮鬼也沒有出現在鏡子裡,她既然跟著鏡子來到了係統空間,那麼她能跟著鏡子來到另一個世界嗎?
而沈憐已經開始懷疑了。
他看著鏡子裡的人,拿出他第一次給他拍的照片對比。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呢?為什麼覺得這個人似曾相識?為什麼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
感覺……自己……忘了什麼?
那麼……他現在的記憶是完整的嗎?甚至……他現在的記憶是真實的嗎?記憶會騙他嗎?
「一個困難的哲學問題。」沈憐阻止自己繼續想下去。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