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倫(十)(2 / 2)
女人漫不經心地撩了撩頭發:「那你可真是滿臉都寫著高興呢。」
鄭清覺得與她無話可說了。
女人也不拿正眼看他,矜傲道:「少廢話,沈憐呢?」
「關你什麼事?」鄭清反詰。
「我發現你們兩個真是天生一對,有一個算一個全是白眼狼。」
「這又從何說起?」
「我剛剛才救了你們的命。」
「嗯?」
「要是沒有我,一顆超級大的導彈,就會『嘭』的一聲,炸在你們的頭頂。」女人嘻嘻地笑,很神經質。
「我們不一定死呢,小姐。」
女人翻了一個白眼兒。
「不過還是萬分感謝。」鄭清微微躬身。
女人沒想到這人竟然沒有與她針鋒相對,一時間有些不習慣,訕訕地扯了扯頭發,透出了一種單純的可愛來:「誒,那……沈憐呢?」
「叩叩叩……沈憐,你在嗎?」
「請進。」
秦晴進門,看到沈憐靠在床上,身前放著一本書。
「請問你有事嗎?」沈憐語氣含糊。
「沒什麼事,就是來看看你恢復的怎麼樣……你在吃糖?」沈憐的話不是很清楚。
「沒有。」沈憐睜著眼睛說瞎話。
「剛才那位先生呢?」
「走了。」
「嗯。」秦晴說了一句,然後,她的指尖火焰爆起,直沖沈憐而去。
沈憐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伸出還粘著衛生棉球的手抵擋。
能量越來越大,火勢越急,燃燒的範圍越廣,像是火瀑布一般。
而沈憐蒼白柔弱的指尖上有冰晶隱隱閃耀,頂著這巨大的火瀑布。
這是獨具美感的一幕,可惜無人欣賞。
「為什麼?」沈憐問,「我想不通。」
秦晴沒有回答。她一個發狠,另一隻手中藏著的匕首向沈憐心髒刺去。
沈憐還是靠在床上的姿勢,和之前秦晴進來時一模一樣,他抬腿,從一種常人根本無法踢出的角度,踢飛了那把匕首。
然後他又放下了他那矜貴的腿,坐姿又和之前一模一樣了。
「哇,這柔韌度……我們上床吧。你在床上,一定……非常好玩。」沈憐聽到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音色不熟悉,音調很熟悉。
他燦爛地笑了,說:「你來啦。」
「我來啦。」那個女聲咯咯笑。
秦晴的心亂了。
她完全不知道那個陌生女人是何時出現的。
她加快了手裡的動作,想要盡快殺死沈憐。
哪怕犧牲性命,也要先把沈憐弄死!
然後,她聽到了之前見過的那個男人的聲音:「請再說一遍,你想和誰上床。」
「要你管啊。」女人說。
他們完全無視了秦晴。
一股近乎預示般的絕望感自秦晴心頭升起。下一秒,秦晴被掐住了脖子。
那個美麗的女人扌莫著她的臉,幽幽道:「我都舍不得殺他呢。」
秦晴正想掙紮,卻又聽到女人說:「放心吧,那些紊亂了的人不會再次出現了。」
秦晴半信半疑,但看著女人篤定的樣子,心頭竟然鬆了一口氣。
「至於沈憐,他也要離開了。」
「婉婉,你知道她為什麼要殺我?」
「我當然知道,」畫皮鬼笑意盈盈地看著沈憐和鄭清,「先生們,我們應該離開了,難道你們想待在這裡一輩子不成?」
電光石火間,沈憐和鄭清都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張婉娘看著他們的臉色,道:「沒有徹底……但快了。」
「嘻嘻。」沈憐將頭埋進了被子裡。
「我們該走了。」
「嘀――任務完成――」
沈憐突然掀開被子,朝著鄭清的方向撲過去。
他口勿上了鄭清的唇。
鄭清嘗到了糖塊的香甜,還有另一種東西奇異的味道。
沈憐嘴裡有東西!
「嘀――應到玩家兩人,實到玩家兩人――」
沈憐這次無比的急切,他近乎粗暴地撬開鄭清的牙齒,濡濕的氣息彌漫。
鄭清驚訝地看著他,而他的舌頭長驅直入,盡量往鄭清的咽喉頂。
「給我咽下去吧。」沈憐想。
你那永不寂滅的靈魂,穿過幽暗、冷晦的永恆,終於又回到我身邊。
「嘀――玩家脫離此世界――」
那三個人影慢慢消失,秦晴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溫柔地在耳邊呢喃,雖然那真心實意的溫柔有些僵硬,還有些揮之不去的神經病氣息:「放心吧,世界會更好的。」
金烏西沉,黑夜翻騰。
博士掐滅了手裡的煙,沉靜道:「天黑了。」
晚風吹著蕭寧的發絲,吹著他的衣角。
蕭寧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瀟灑的,有著奇特魅力的笑。
「你該和今天告別了。」博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