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 終(1 / 2)
劍胚入體。
常年保持著一定規律運動的紅黑氣海,如同受到了莫大的牽引一般,瞬息間就洶湧的圍繞氣海中心旋轉起來。
漆黑色的洪流,拉出了龐大的旋渦。
肆意飛舞的紅色,也逐步向中心點集聚。
江成目視著劍胚成為如同『奇點』一般的存在,將氣海中的紅黑之氣一點不剩的全部吸了個乾淨。
在最後的最後。
伴隨了他好多年的氣海已然消失不見,此時處在原本氣海位置的,是一顆難以名狀的類球體。
球體表麵宛若老樹盤根,環繞著無數交錯的漆黑紋路,隱隱間能看到縫隙間透出的暗紅之色。
若有若無的紅黑之氣從其中湧出,又從四肢百骸收回。
「這…該不會是?」
江成忍不住出聲道。
畢竟,雖然這模樣與曾聽聞的有些出入,但無疑…
「不錯,這就是你二人的『道種』。
韻為壤,意作披。道種成,叩仙門。」
清冷的聲音於四麵響起。
還不待江成反應,周圍卻是光芒乍起。
兩人的身形出現在了一座空盪大殿之中。
目力所及,除了泛著點湛藍之色的玉白圓柱,就隻剩高高王座上,身著輕薄紅紗的高挑女子。
「你二人能走到這裡,本座很欣慰。」
卿教主的聲音中不帶有任何情緒,隻是非常平澹的道。
這種生疏,讓柳青衣原本有些起伏的心情,也跟著平靜了下來。
與母親的見麵,並沒有想象中那般,歡喜雀躍。
江成注意到柳青衣的表情,於是緊握住她的手。
柳青衣會意,向他微微一笑。
「丈母娘?」
江成看向王座,試探性道了一聲。
「嗯。」
意料中的情緒波動並沒有出現,卿教主隻是略微點頭,以作回應。
『嗯…』
見到對方這副模樣,江成原本的小算盤也沒有了用武之地。
成仙太久,已然無法對所謂親情有所觸動了嘛…
如此尷尬的見麵,江成還是第一次體會。
「本座理解,你有許多話想說,」
卿教主看向柳青衣,復又看向江成,
「但,寒暄還是留待以後,如今已經沒有時間了。」
「需要我們做什麼?」
柳青衣呼了一口氣,凝聲道。
「對我攻擊。」
……
暨永昌半閉著眼睛掐算著,
同時,以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渡過重洋。
其所過處,海麵被氣場徑直被切割成兩瓣。
劫難,比想象中要強。
難道…不止是剛入歸真境,而是已經接近半步飛天?
疑似在背後助其成長的半步飛天,早已被本座除掉。
為何還能有如此之快的成長速度?
這就是堪比大道現行的劫難嗎?大恐怖…畢竟唯獨氣運,是自己無法預料的東西。
南極方向的命數光團,已暗澹了不少。
姓卿的麾下,居然沒有一人能阻擋劫難的腳步。
「暨兄,你還需要多久?
姓卿的似乎已經和對方交上了手,連結界都已無法分心主持。」
曹文德的聲音從一旁懸浮的木簡中響起。
「十彈指內定至,曹兄可先行動手。」
「暨兄算到情況如何?」
「勉強可敵飛天境,僅此而已。」
「好極。」
說完,木簡便再沒了音訊。
暨永昌看著那並沒有太大變化的,代表曹文德命數的光點,也並沒有什麼表示。
嘴上說一套,實際做一套。
這都是家常便飯。
沒能忽悠到,也沒有任何所謂。
時間轉瞬即逝。
「暨兄你可來了,」
曹文德哈哈大笑,漆黑長刀懸在其身後,寸步不離,
「他們打的正激烈,老夫認為不如再等等。暨兄一來,當下便可動手。」
「先看看。」
暨永昌點點頭,但沒接受這個要求。
眼見為實。
「轟!——」
隻見那已經聳立千年的玉白大殿,隨著一聲巨響,砰然垮塌。
隻見一道紅色身影從大殿中穿出,迅速朝二人飛來。
「兩位不幫忙,是想被逐個擊破?」卿尹冷聲道。
曹文德心中暗暗不屑。
臭娘們,求人都沒有個求人的樣子。
「曹兄動手。」
暨永昌看到尾隨卿尹而至的兩道黑影,喊道。
沒想到這姓卿的居然真的受了傷。
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必須趁劫難還沒意識到飛天與歸真境之間的真正差別時,解決對方。
暨永昌與曹文德立刻迎了上去。
雖然不爽姓卿的態度。
但他們現在可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誰出了問題,其他人都別想好過。
曹文德率先出刀。
漆黑長刀有如流星,轉瞬間就已經出現在江成的臉上。
「哐!——」
一把遍布紅黑色的長劍悄然出現,將其擋下。
但江成的身形也是停滯了些許。
感知到這二人硬碰時所反映出的力量差距,曹文德略微放下心來。
與此同時,兩道圓環飛出,往柳青衣撞去。
雖然同樣被一劍擋開,但暨永昌卻是心中大定。
對方現在確實成長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步,可惜仍舊處在飛天境之下。
「一同攻擊,不要留手。」
曹文德低聲道。
而兩人點點頭。
曹文德自覺找上了江成。
暨永昌和卿尹則是徑直圍上了柳青衣。
「這些年本座隱隱間感覺大禍臨頭,沒曾想竟是劫難出世。
三十年前,劫難不過倒懸境,三十年後,竟能與本座平起平坐,劫難成長速度何以至此?暨國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期間,卿尹暗中傳了這麼個音。
「卿教主,有些話可不能亂講。」
暨永昌麵色一沉。
因為自己能夠比較精準的推算命數,所以就懷疑他?
你自己偷偷扌莫扌莫派人前往各處,原本不也是打算暗中找到劫難,想要做些什麼?
五十步笑百步。
「三十年前本座確實有算到劫難出世,但有半步飛天暗中乾擾,才任其成長到了這種地步。
此時此刻,外敵當前,我等還是不要先起內訌的好。」
「等事情結束,再好好算這筆帳。」
卿尹仍舊沒有什麼好臉色,隻是如此道。
暨永昌心裡將其罵了個幾百遍,但表麵上還是和氣的點了點頭。
神經病。
女人就沒一個正常的。
說話間,兩人手中的圓環與劍也已經往柳青衣招呼而去。
而另一邊,曹文德手上的黑刀也是光芒大盛。
如墨般的光芒凝聚於刀鋒之上,沒有半點張揚的意思。
但毀滅的波動則是肉身可感知的不斷強盛起來。
曹文德不喜歡慢慢試探。
試探,剛才那一刀就足夠了。
現下,他要一舉將對方消滅!
「死!」
曹文德雙手握刀,踏前一步,刀風霍然飛出。
而暨永昌和卿尹也是恰到好處的拋開了柳青衣,沖到江成側邊,使出全力一擊。
刀劍齊至,眼看江成已經避無可避。
誰知其口中卻念出一道誰都聽不懂的音節。
他與卿尹的身形瞬間對調。
「什麼?!」
暨曹二人一驚。
卻是沒能注意到卿尹身上悄然化為齏粉的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