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七章 終（2 / 2）
環影與刀風已經避無可避，轟然揮擊在卿尹的身上。
而暨曹二人原本認為應該隻是無事發生的卿尹，氣息卻是萎靡了大半。
一縷若有若無的九色精粹從其身上悄然顯現。
有詐！
暨曹二人在一瞬間就已經明白了情況。
但隻見九色精粹如同被黑洞拉扯一般，迅速沒入二人體內。
而二人的氣息也是頓時跨過了一道難以言喻的『檻』。
飛天境！！！
「去。」
兩把長劍不知何時已經纏繞起紅黑交錯的肆虐靈氣。
目標雙雙指向——暨永昌！
而在對方難以置信的視線中，雙劍一前一後，毫無阻礙的沒入了他的眉心與心髒。
曹文德放下最後一縷僥幸，身上物品盡碎，身形閃現在萬裡之外。
隻見其竟然淩空盤坐，進入了入定狀態。
霎那間，天穹驟變。
層層霞光照耀而下。
曹文德竟是打算，
原地飛升！
……
三人的視線始終沒有放在逃遁的曹文德身上。
而是一言不發的盯著麵前，身軀不斷顫抖，卻未吭一聲，反露詭異抽搐表情的暨永昌身上。
「救…救我…」
暨永昌感覺軀體在被惡鬼撕扯，靈魂在被深淵腐蝕。
但其目光，卻是看向空無一物的天空之中。
氣氛詭異的平靜了數秒。
暨永昌周身的氣息卻是緩緩變得暗沉下去。
倏忽之間，暨永昌的眼童變成了純黑之色。
而身軀也是停止了顫抖。
幽藍色的血液從其傷口處蠕動而出，卻又不知道被什麼力量塞了回去。
「果然成了異神走狗。」
卿尹看著對方的樣子，麵露嫌惡之色。
「嘰呃顧噠…嚕希瓦…」
『暨永昌』僵硬的活動起身軀，黑色眼童卻是盯著江成與柳青衣。
「你他嗎的，竟然是這玩意？！」
江成聽著其詭異的言語，瞬間聯係到了之前某個孱弱的異族分身。
忍不住爆了粗口。
「不要讓劍脫離軀體。」卿尹冷聲道。
「嚕咕呃！！」
『暨永昌』似乎被激怒了。
卻是給人以與先前完全不對等的壓力。
抬手間，空間撕裂。
隱隱間可以看見某處蔚藍星球之上，密集的銀白色蟲獸。
而就在此時，一道霞光沖天而起。
「蠢貨！」
卿尹冷哼一句。
而曹文德隻沉浸在了劫後餘生的喜悅之中。
劫難成為飛天境，隻要他還在這方世界，定然有一天會被其滅殺。
雖然上界不能無敵，但至少避開了必死之局。
順著霞光，曹文德真正脫離世界，見到了漫天星空。
一條仙氣飄渺，霞光滿布的通天大道平鋪在他的麵前。
曹文德不做停留，徑直往前行去。
而就在他行了沒幾步路的時候。
大道周圍，有一處霞光略顯稀薄的位置，卻是驟然破碎。
一道銀白色的長條物體瞬間湧入，將其刺了個對穿，並帶到了虛空當中。
人一走，霞光大道頓時消失。
彷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而通過空間裂縫，三人，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什麼鬼玩意？！！
江成心神巨震之下，加大了紅黑之氣的輸出力度。
『暨永昌』或許是痛的吱兒哇亂叫。
但紅黑之氣有如無處不在一般，不僅鎖死了他的身軀，連帶著空間裂縫，也是無法擴張到可以通過的程度。
僵局，持續了一刻鍾有餘。
『暨永昌』這才徹底失去了聲息。
出於謹慎的考慮，暨永昌身上的東西，他們一件都沒有留下。
直到將其反復碾碎到灰都不剩時，三人這才各自都鬆了一口氣。
天地間灑下絲絲縷縷的九色精粹，盡數沒入了卿尹的身軀之中。
而其原本有些衰弱的氣息，再度變得強盛起來。
……
「想問什麼？」
卿尹彷佛終於放下了什麼一般，表情稍微變得生動起來。
三人懸空而坐，大殿在剛才的假戲真做中已經被毀了大半，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
「您把能講的，都講了吧，想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江成搖搖頭，心有餘季。
「嗯，如此，我便挑重點說了，」
卿尹取出一套酒具，斟滿了三碗酒，
「首先，是飛天之秘。
九色精粹，代表此界大道本源。
其總量有限，唯有道韻完滿者，可得此饋贈。
至於效果，你等也見著了，在此界可不死不滅。
其次，是所謂鬼劍。
鬼劍並非鬼劍，而是大道傳承。
萬物皆有陰陽兩麵，大道亦如此。
陽麵若表當世，常數，陰麵則成來世，變數。
你二人所見到的『劍胚』，就是大道意誌陰麵顯化。
傳承一切，皆來自於此。
正是大道意誌，才可無視常數，斬落飛天。
其三，關於此界。
這也不算是秘事，靈氣衰微，大道凋零，正因如此，此界與上界的聯係才會微弱至此。
飛天可不受召，飛天境人數始終無法再多一人，皆是此因。
乃至區區異種，都可覬覦此界大道。」
卿尹喝了一口酒，神色莫名，
「暨永昌，異族附身。
看似以玩弄王朝皇權為樂，實際隻為破壞此界氣運，加速衰微進程，使得異族有朝一日能親自踏足此界。
最後，是關於你二人。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並非我選中了你等，而是大道意誌。
我不過是順勢而為，才有今日之結果。
而現下，身為大道意誌的代行者，你二人還剩下最後一件能做的事情。
利用大道之力，牽引上界靈氣，使得此界靈氣再度回歸至充盈狀態。
當然，願不願做，是你二人的選擇，我無權乾涉。」
「當然要做。」
江成點點頭。
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
放任此界荒廢下去，豈不是便宜了那群蟲子？
柳青衣也是跟著點點頭。
異族毫無道理可言，若是任其發展，此界必將生靈塗炭。
見江成二人答復，卿尹也是毫不意外的嗯了一句。
「丈母娘，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您還沒說來著？」
江成感覺到此時的氛圍較為和緩，於是試探道。
「什麼？」
「我和青衣的婚事…」
江成正說著，柳青衣狠狠的擰了他一下。
「擇日便辦。」
卿尹點頭。
……
千年時光，
世人早已澹忘當年的愛恨情仇。
世界的靈氣愈發充裕，修道者的數量再度變得多了起來，飛升修士也是絡繹不絕。
某塊大陸上，有了一個體量無比龐大的王朝。
其中，凡人與修士同位。
其中，有一隱世不出的絕世劍宗。
其中，有一被譽為丹師聖地的十八座島嶼。
其中，有號稱天地祥瑞之首的妖族出沒。
但世人仍舊不知道，
埋藏在極北與極南，那兩把長劍的名字。
「這就是，他們的故事。」
一白發女子坐在椅子上，合上有些泛黃的筆記，看向和那人一般高的男子，微笑道。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