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湖水很冷。
鮮血在水裡化開,覺察到蕾塞的心髒先是跳得極快,隨後在水壓的逼迫下逐漸停止跳動,甚爾立刻浮出水麵,帶她往岸邊遊去,拖入草叢,按壓月匈腔,按幼時險些被溺死的記憶將積水排出,看她咳嗆吐出口水,自己也乾脆地倒下躺在她身旁,把人撈進懷裡。
月光也很冷。
仰望著那抹被雲霧模糊了輪廓的銀色,在潮濕的夜風中聽蟲鳴此起彼伏,扌莫到懷中人心跳終於恢復如常,甚爾打了個嗬欠,把頭往她頸側一埋,像頭卷起身體的大貓,徹底放鬆下來,渾不在意自己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和傷,隻愜意地拱了拱,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眼皮開始打架。
「好困。」他嘟噥。
蕾塞睜開了眼。
肩頭突然一空,綠眸幽冷抬起,和突然亮起的灼1熱黑眸對視,她側過臉,在朦朧的月光下攏著殘破的衣襟起身,隨後被粗壯的雙臂拉回,滾動壓在身下,見少年一勾嘴角湊近,像頭被雨水淋濕了皮毛的花豹在嬉耍中肉墊伸出利爪,舔按勾咬,伸手撩她黑發,粗糙指腹按下,饒有興味地玩起了她頸側突兀長出的冰冷銀環。
「告訴我啊。蕾——塞——大——人。這是什麼。」他戲謔地撥弄著,心情愉快地把它敲出了叮的一聲。
「會把你炸爛的開關。」蕾塞推他一下,反被壓得更實,視線淡漠撇開,「真是麻煩。為什麼救我?」
甚爾低頭看她,看見那雙幽寂的綠眸深處倒映出朦朧的光,是和先前截然不同的美,像雪原上呼嘯的暴風雪,極盡嚴寒的冰封過後是一望無垠的死寂,恬不知恥地把她手往自己身上一按,催促地挺了一下:「我要回報。賠禮也要。別想像之前那樣隨便打發我,事情鬧成現在這樣,你已經沒有退路了吧。」
蕾塞垂眸:「這樣。甚爾君想要什麼?」
「你養我啊。」甚爾舔唇,「帶我離開這裡,把你會的一切全教給我,然後把你自己也給我。哦,對了,為了防止你把我賣給別人,我們得立個契闊。」
蕾塞沉默了。
對視片刻,不滿於她半點回應都沒,濕漉漉的腦袋一拱,體重全壓上去,甚爾嘟噥著埋她頸窩,熱得像團暖烘烘的大貓:「切。又說要帶我走。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噗。」蕾塞身體一顫,被不滿地又拱了一下舔舔,沒忍住放聲大笑起來,上氣不接下氣捧腹,「哈啊……你該不會真以為我打不過你吧?隻不過死掉的你毫無價值,不能保證完好無損也同樣。即便是咒力為零的天與咒縛,肉1體強度也終究會有極限,如果被我動真格炸爛了長不回來,那一切都白費了。」
說著揮開甚爾,背對他站了起來,在夜色中漸行漸遠:「真是浪費時間。我的任務已經失敗了。我要離開這裡。」
甚爾盤腿坐起,拔了根草往嘴裡一咬,左手撐臉含糊:「帶上我唄。」
蕾塞回頭:「哦?」
甚爾:「你要是不在,那我也不想回禪院了,就這樣還不如跟著你走。不過你得負責,我是因為你才離家出走的,你得……讓我幸福,一輩子保護我,這是你說的吧?不要食言啊……嘖。」
她居然就這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