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鎮庫古城(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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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沙漠的計劃迫在眉睫。胖子躍躍欲試,他說太久沒有活動,筋骨早就癢了;何況我們幾個都有沙漠探險的經驗,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尋找鎮庫古城應當易如反掌。

老揣堅持同行,盡管他的健康狀況本不適合參與長途顛簸,但他反復強調自己時日不多,如果非要死,寧可死在路上。我找不到任何理由回絕他的要求,這次搜尋時間緊迫,醫生診斷說老揣的病情已經步入晚期,在接下來的兩個月內將會逐漸喪失行動能力,直到最後全身血液凝固而死。

為了盡早上路,我們沒有攜帶任何行裝,一路直奔新疆而去,補給和裝備全部托由分店的工作人員沿途接力傳送。經過三十多個鍾頭的連夜跋涉,一行四人終於順利抵達了塔克拉瑪乾的深腹地區。

再次返回沙漠,我們三人感嘆良多,想起曾經犧牲在這片黃沙中的考古隊員,一路上眾人都默不吭聲。老揣是第一次進沙漠,興致很高,不知道出於亢奮還是恐懼,總之就沒見他歇過嘴。

行程緊、任務急,我們也沒有心思做偽裝。向導拉姆大媽一臉了然地向我打包票說:「小夥子,你們這樣的隊伍,我一年要帶三四次。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隻要信封夠厚,在沙漠裡真主是不會多問的。」

我懶得解釋,承諾安全抵達之後再包一個吉利封。拉姆大媽趕著駝隊,笑得格外喜慶。老揣警惕地說:「露財不是好事。」我隻好安撫他:「大媽已經把我們當成盜墓賊了,談好價錢才能常來常往。她一家人都住在當地,你借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黑吃黑。」

「你查得還挺仔細。」

「吃過虧,苦怕了。我們時間緊,沒必要跟她兜圈子。都說開了,人家也放心。」

shirley楊和拉姆大媽不斷地核對地圖、調整路線。當夜我們在戈壁紮營時,她滿臉凝重地走到篝火邊上找我談話。

「找古城的事不好辦。」她一開口就把我給難住了。我們手頭有精確的坐標圖以及文獻資料,來的時候早就做足了功課,我閉著眼睛都能把鎮庫城描出來,實在不明白shirley楊為什麼要說這樣的喪氣話。

胖子原本靠在駱駝堆裡休息,聽見我倆說話,他揉揉眼睛湊了過來。shirley楊嘆了一口氣,將手裡的圖紙鋪在我們麵前:「晚飯的時候我找拉姆大媽核對過路線,她說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一處綠洲,建設兵團兩年前在那裡落腳,如今已經被開發成一處中轉樞紐。附近村莊的居民、沿途的商隊都會集中在那裡交換物資、整頓行裝,說白了就是一處鬧市。」

胖子聽呆了,老久才反應過來:「我操,那我們要找的古城呢,被他們拆了?」

始料不及的變數,讓我腦門兒一陣發脹。我看了看拉姆大媽休息的方向,她靠在駝峰上似乎已經熟睡。shirley楊大概看出我的意思,又接著說道:「該問的我都問了,她說從沒聽說過附近有什麼古城遺址,不過根據咱們的描述,八九不離十,要找的就是那個綠洲沒錯。按照目前的行進速度,咱們明天中午就能抵達目的地。」

老揣在篝火前睡得正熟,我無法想象明天他會有什麼反應。「明天進了綠洲再說,如果綠洲當真建在古城遺址上,那當初改建翻新的時候多少會留下痕跡。拉姆大媽不知道,不代表當地居民也不知道。老揣那邊交給我來溝通。」

聊完之後,我們又開始推測古城消失的原因,最後越聊越離譜,連神跡鬼談之類的理由都扯出來了。我一夜沒睡,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不斷思考著關於鎮庫城的事情。從我們掌握的資料來看,它的地理區位異常優越,在精絕歷史上也占據了顯赫的位置。但相關史料,包括在精絕國本身流傳下來的文獻中,關於它的記述少得簡直可憐,仿佛被人有意抹掉了一樣。就連在鷓鴣哨留下的兩本薄皮書中,雖然有大量涉及格拉瑪族的參考筆記,但事關鎮庫城的存在也是隻字未提。他到底是壓根兒就不知道這座古城的存在,抑或是與前人保持著某種默契,我們不得而知。望著魚白色的天際,我逐漸有了倦意,天快亮的時候反倒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次日我被他們搖醒,睜開眼睛發了一會兒呆,好不容易才想起自己已經進入了沙漠深處。拉姆大媽給我準備駝奶茶:「今天順風,午飯前就能到綠洲,早上少吃一點,中午豐盛呢。」

老揣騎在駝背上,臉色蠟黃,閉著眼一言不發,早就沒了前幾日的興奮勁兒。胖子問他:「怎麼著,昨天沒睡好,想家了?」

「暈,我暈……」話說了一半,他就沒力氣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靠在駝峰上。

「太新鮮了,」胖子嗬嗬大笑,「聽過暈車暈船,頭一次見著大活人暈駱駝的。咱都進來好幾天了,你怎麼今天才暈啊?」

老揣的麵色越發難看,輕輕地擺了擺手,連搭話的力氣都沒了。shirley楊看了我一眼,問老揣要不要先休息。他睜開眼睛,艱難地開口說道:「不怕,等到了地方就好了,咱們走吧,別管我。」

我原本想和他聊聊古城近況,又害怕他受到刺激病情惡化,最後隻好隨口安慰了兩句,提醒大家全速前進。

伴隨著景物的變化,逐漸有一些綠色植物出現在我們的視野中,腳下的黃沙也逐漸淺薄濕潤,這是接近綠洲的標誌。拉姆大媽扯開防沙巾,向我介紹說:「綠海一號樞紐就要到了,兩年前才開發,如今是南線小徑上最熱鬧的中轉站之一。」正說著,不遠處的戈壁上傳來了陣陣脆耳的駝鈴聲。大媽笑道:「真熱鬧,估計是大商隊。」

我舉目望去,果真看見一支浩浩盪盪的駝隊沿著戈壁外延朝著綠洲前進。對方顯然也注意到了我們的存在,幾個白色的小點不斷地向我們揮手。我心裡忍不住犯愁,原本以為迎接我們的將會是一座被人類遺忘的千年荒城,現在可倒好,跟趕集一樣人來人往。

「謔,城牆上還有拿槍的,玩真的。」胖子摘下帽子,四下望了幾眼。我順著他說的方向看過去,城頭上果真有幾個瞭望點,握槍的警衛兵頭戴鋼盔守在塔樓裡,遠遠一看特別抖擻精神。

我問向導:「綠洲上是不是出過事,哪兒來這麼多警衛兵?」她牽著駱駝,一邊向路邊擺攤的熟人打招呼,一邊笑道:「建設團的兵營就在前邊,綠海建設還沒結束呢,哪能說走就走。」

我們繞著大街走了一會兒,沿途不少商販都熱情地捧上瓜果和土產。拉姆大媽一一謝絕。她偷偷對我說:「這個地方的規矩,不想買的東西堅決別碰,碰了就是你的東西啦。」

「這不是強買強賣嗎,沒人管?」

「這裡是沙漠中央,連真主也會睜隻眼閉隻眼。」她猶豫了一下,壓下聲線又問,「大媽帶過這麼多隊伍,你們一看就和那些野路子不一樣。要是有困難盡管說,大媽我也是見過世麵的人。」

我回絕了熱心的拉姆大媽,找了一處歇腳的地方,將說好的紅包塞進了她手中。她詫異地問道:「怎麼,你們真的是來旅遊的?」

胖子反問道:「那您覺得我們應該是來乾嗎的?」

大媽遲疑地點點頭,立刻數出幾張毛主席:「那錢算多了,給普通遊客帶路可要不了這個價。」

我們推托了半天,最後大媽靦腆地收回了紅包,作為交換,她將佩刀送給我做了紀念品。那是一把上好的英吉沙小刀,羊角做的刀柄上嵌有銀片和綠柱石,鋼製的刀身邊緣刻有一串經文,大致象征幸福長壽。我大方地收下了佩刀,並向大媽保證回程的時候還找她的駝隊帶路。

告別了向導,老揣不再拘束,擱下手裡的茶碗向我詢問下一步動向。

「暫時沒線索。得上街找人打探,最好能從兵團入手。他們是第一批抵達這裡的人,如果真有遺跡,那開墾建設的過程中不可能一點發現沒有。當然,咱們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那分頭找,我先去街上轉轉。」老揣沒有表現出一絲沮喪,他挎起月要包離開了茶館。

胖子不甘落後,也跟著站了起來:「來的路上,我看見巷子裡有一排古董攤,我去那兒打聽打聽。」

我叮囑他:「回頭還在這個茶館碰麵。你看著點老揣,估計他心裡不好受。」

胖子嫌我囉唆,二話不說就追著老揣走了。shirley楊嘆了口氣,收起日誌:「能找的文字資料都找過了。我們去兵營附近打聽一下。希望早日找到突破口。」

我仔細一想,眼下的確沒有其他靠譜兒的辦法。兩人來到街頭,走走看看;轉了半天背包鼓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一條沒撈著。

「綠海大部分居民都是最近才遷移過來的,對當地歷史還沒咱們熟。城裡既沒有檔案館也沒有博物館,看來隻能按你說的,去兵營裡找。」

「這好辦,我和胖子都是退伍兵,待會兒我們帶著慰問品去,就說是來尋戰友的。」

shirley楊白了我一眼,估計覺得計劃不夠周詳。我忙說不要緊,部隊就是一個大家庭,甭管哪個番哪個營,扯著扯著就能拉上關係。我當初在工程隊的時候,也曾經參與過戈壁開墾項目,一準兒能套出話。她半信半疑,實在想不出辦法,隻好跟我一起去找胖子。

我們來到胖子口中說的那條小巷,還沒靠近就見巷口堵滿了人,外三層裡三層,塵土飛揚,人頭攢動。

「我說這位哥們兒,你可不仗義。胖爺爺錢都給了,你半路跑出來撒什麼野!」

一聽是胖子在裡邊跟人吵架,我和shirley楊撥開人群,急忙鑽進了巷弄裡。臨街的小攤子上,陶器、玉石撒了一地,胖子正和一個身穿舊軍服的小夥子拉扯。旁邊圍著幾個戴氈帽的人,其中一個翹胡子大叔不斷地試圖將兩人分開,操著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正在勸架,瞧架勢應該是攤主。

我大步走上前,一把將那個小夥子推開了。胖子見了我大聲解釋說:「這小子不上道,老子買下來的東西,他偏要搶。」

「我給錢,我給雙倍。」穿軍裝的小夥子虎頭大眼,看上去二十八九的模樣。他伸手掏出錢包,被胖子喝止了:「你小子有毛病啊,老子說得還不夠清楚嗎?這東西我已經買了,你出多少錢都沒用。」

軍裝小夥臉頰一紅,急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太著急了。但是這片龍骨我找了很久,對我太重要了。你要是願意轉讓,一切好商量。」

胖子的脾氣我比誰都了解,一般情況下,他絕對不會跟錢過不去,但要是碰到點兒上,那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那個小夥子雖然莽撞,但也不至於讓胖子動如此大的肝火。我問胖子怎麼回事,他拉開衣角,讓我自己看。我這才發現他懷裡塞了一塊人頭大小的肩胛骨,骨頭上刻有文字。

格拉瑪文?!

我立刻明白了胖子的意圖,轉身問翹胡子老板:「這種骨頭還有多少?我們都要了。」

翹胡子的漢語水平有限,他結巴道:「沒有了,沒有了。隻有這一塊,你們走吧,快走,影響我生意。」

軍裝小夥顯然也聽見了,眼巴巴地看著我們。圍觀的人越來越多,shirley楊拉著我倆要走。不想對方忽然跳了起來,跟瘋子似的抱住了胖子的大腿。我嚇了一跳,心說這地方民風也忒剽悍了。

「你找死啊!」胖子抬腳就踹,那人居然不躲不閃,大臉盤結結實實地挨了胖子一腳,頓時濺了滿地的血。

「殺人啦!殺人啦!搶劫殺人啦!」

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人群瞬間炸開了花,一傳十十傳百,眨眼間我們就被不明真相的群眾圍得水泄不通。胖子從衣兜裡掏出龍骨,飛快地塞進了我的背包裡。shirley楊試圖維護秩序解釋情況,無奈四周雞飛狗跳,我連自己說話的聲音都聽不清,更別說她的辯解聲了。

「你看,走不了了吧?嗬嗬!」那小子捂著鼻子,悶聲悶氣地說,「早點交出來,大家都方便。」他滿臉的血,看不清是在笑還是在哭。

這時,外圍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哨聲,我估扌莫著是維護秩序的部隊來了。果然,不到半分鍾的工夫,人群便散得無影無蹤。一隊持槍的哨兵,唰唰地走到了小攤前。為首的中年人肩上帶槓,他掃視了一下現場,冷冰冰地說:「你們幾個為什麼要破壞集市上的秩序,誰是帶頭的,動手的都跟我走。」

翹胡子老板也被扣留了下來。我們五人被抗大槍的哨兵押著,灰頭土臉地出了小商品街。

走了十來分鍾,眼前出現了一排大字:綠海建設兵團。我回憶起拉姆大媽的介紹,心說這地方果然新建不久,軍警一家,連個像樣的看守所都沒有,居然直接把我們壓進了軍營裡。

原本以為要將我們幾個分開收押問詢,不想最後都關進了同一間屋子裡。這間屋子單門獨院,屋子周圍是一大片胡楊樹,隔著操場還能看見不遠處的宿舍營房。

哨兵剛離開,胖子就掄起胳膊準備找那個滋事的小夥子算賬。翹胡子老板見狀急忙拉勸:「不要沖動,不能沖動,這裡到處都是當兵的,你們別鬧事。」

那小子老老實實地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去,臉上雖然掛了彩,但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似乎對眼前的情況司空見慣。

shirley楊問老板:「他也是兵營裡的人?」

「不不不,他是瘋子。我們這裡的人都知道。文瘋子!」

「放屁!我叫龔朝陽,是來做考古研究的!」角落裡的人跳上來準備動手,被我一拳打了回去。

「脾氣挺急!」我笑了笑,「有你這麼做研究的嗎?大街上搶人家東西。」

他被我戳中了軟肋,略帶嗔怒道:「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回去取錢的工夫就被搶了!你們不講道理。」

正說著,矮屋的門「咯吱」一下開了,一個頭發灰白的小老頭兒瞪著眼睛走了進來,指著角落裡那小子喝道:「龔朝陽!又是你,不想好了是不是!」

「哎喲,慣犯啊!我說怎麼那麼橫。」胖子不屑地哼了一聲。

小老頭兒轉過頭來,厲聲問:「你是什麼人,你們為什麼鬧事。」

「大爺,在場可好幾百號人呢,你問清楚再來,到底誰先動的手。」

「你閉嘴!」龔朝陽站起身,擋在胖子麵前,「不許這麼跟首長說話。」

我一聽這兩人關係肯定不一般,就給胖子使了個眼色,讓他看看再說。小老頭兒哼了一聲,然後對著龔朝陽劈頭蓋臉一通臭罵。老頭兒一口氣罵了十幾分鍾,我耳朵都快生繭了。好不容易等他罵完了。我就上前做了簡單的介紹,又讓翹胡子老板把事情的始末復述了一遍。

小老頭聽到一半就點頭說:「這孩子的事我都知道,不怪你們。今天的事就算了,一會兒先做個筆錄,再派人送各位出去。」

莫名其妙地從軍屯裡走了一圈,愣是沒逮著機會問古城的事,回程的路上我分外懊悔。胖子卻十分得意,他翻開我的背包邀功道:「怎麼樣,哥們兒說什麼來著,酒香不怕巷子深。楊參謀你快來看看,骨頭上刻的是不是精絕文。」

shirley楊一早就注意到了那塊龍骨,她攤開隨身攜帶的文獻拓本作對比,很快就得出了結論:「這是一塊墓誌銘,可惜不全。最後一行提到了『鎮庫』兩個字,墓主人是一名武將,其他信息還不清楚。」

「回去找那個翹胡子,問他從哪兒弄來的。」這個消息讓我眼前一亮,看來揣祖山所說的鎮庫古城果然存在,此行已經有了重大突破。我們正要出門,屋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我以為是老揣,想也沒想就把門打開了,可定眼一看,居然是那個自稱研究員的瘋小子龔朝陽。

「反了你了!」胖子一見他就來氣,抄起茶壺甩了上去。龔朝陽似乎早就有備而來,不等我關門,他側身一閃晃進屋來,直撲桌上的龍骨。我托起龍骨避開了他的狼撲。龔朝陽狠狠地撞在桌角,摔得震天響。這一摔似乎讓他清醒了不少,他整了整衣服,爬起身來對我們說:「抱歉,職業病。」

shirley楊抽出板凳,給他上了一杯茶:「有事可以慢慢說,你找我們想談什麼?」

龔朝陽靦腆地說:「就是龍骨的事情,我希望各位能讓給我,價錢好商量。或者我把我的房子給你們也行。」

我沒想到他對這塊龍骨如此執著,就問他:「你做的是什麼研究,這塊骨頭這麼重要?」

他眼中放著光,滔滔不絕道:「太重要了,你們不知道我找了多久,現在就差它了。說實話,你們這些來旅遊的,不就圖個好玩新鮮嗎?新疆好玩的東西多了去了,想買工藝品,我可以介紹。這塊骨頭對你們來說毫無意義,可對我簡直比生命還重要……」

「打住,說了半天。你好像對龍骨的來歷研究得很明白?」

「那當然,當初在綠海發現第一塊龍骨的就是我們考古隊,我和我師傅一共挖出二十多塊類似的骨頭。這地方並非一片無人綠洲,早在兩千年前就已經有過獨立的高度文明。哎呀,我跟你們說你們也聽不懂。總之,它屬於寶貴的歷史文化遺產,是國家所有,必須上交。」

龔朝陽的話聽得我心頭一驚一乍,看來這小子就是我們要找的突破口。我順著他的話頭追問:「那考古隊為什麼隻剩你一個人了?我看周圍的人對你很不信任。」

「那是他們愚昧!」龔朝陽臉頰一紅,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飲而盡,「我們打了申請,希望政府能重視,把這裡劃入保護單位,然後進行大規模勘探。可那群兵蛋子忽然插了一腳,愣說我們浪費自然資源,應當響應國家號召,把綠洲建設成沙漠中的螺絲釘。我們的申請報告被再三駁回,組裡的人陸續撤了,最後就剩我和我師傅兩個……」

「哦,那你師傅他老人家現在……」

「走了,胃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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