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卷軸(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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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甫身為左諫議大夫,在別人眼裡,他從前一直是元承瑞和元照熙的人,如今效忠元穆安,也時常在眾臣麵前展露出直言進諫的一麵,在朝中一向以剛正嚴明著稱,令他來查,最能服眾。

不論朝臣們心中怎麼想,都無人敢在這時提出異議,隻能贊一聲太子殿下英明。

元穆安掃視四周,將眾人的表情變化一一看在眼裡。事情正一步步按預期推進,令他感到氣定神閒。

「校尉秦銜何在?」他語氣一轉,帶著幾分激揚和期待,問道。

隻見徐將軍身後那一排排數十名披堅執銳的將士中,赫然行出一個高大英俊的年輕郎君,在眾目睽睽下,雙手抱拳,沖站在正中的元穆安行禮,朗聲應道:「臣秦銜,見過太子殿下!」

一句話,語氣沉穩,嗓音渾厚有力,完全沒有貧寒人家出身的小官吏初入京城的戰戰兢兢與小心謹慎。

元穆安看著這個隻比略小幾歲的軍中新秀,不禁贊賞地點頭:「果然是個可造之材。這次,秦校尉立了大功,須得大大封賞。隻是,中郎將謝明徽的事還未查清,依我看,不妨等高公將事情查清後,再一並獎懲,至於慶功宴,也挪後些時日,如何?」

在場眾人自然無一敢說不。

一行人遂在圍觀百姓的呼喝聲中進入南城門,沿著丹鳳大街繼續前行。

人群中,謝頤清穿著一身樸素的青色衣袍,麵上戴著一塊薄薄的麵紗,目光驚疑地望著寬闊道路的正中。

年輕英俊的郎君騎在高頭大馬上,眉目清朗,身姿挺拔,引來無數百姓的目光。

「那就是秦校尉吧,真是一表人才!」

「聽說徐將軍就是用了他的計謀,才擒住了突厥可汗的那幾個兒子,如今他們已在咱們大燕當人質啦!」

「才二十一歲,年輕有為啊!」

身邊百姓們一句接一句的議論縈繞在耳邊,讓她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父親謝柘一意孤行,利用姑母這些年來的委屈和埋怨,要促成她與元穆安的婚事,想借著婚事來鞏固謝家的地位。

她知道勸不住,索性一心禮佛,為母守孝,不大打聽外頭的事。

直到這幾日,北方傳來大捷報和大軍即將班師回朝的消息,「秦銜」這個名字開始出現在街頭巷尾,連謝府裡忙著替她籌備婚禮的下人們也不時提起,她才忽然起了疑心。

今日親自到丹鳳大街上看一眼,這才確認自己的猜測。

竟然真的是他。

……

一連數日,謝柘都按兵不動,由著高甫將侄兒謝明徽查了個底朝天。

徐將軍那處既然敢當眾告發,自然早就準備好了詳細的證據,高甫命人審問、核實,進展極快。

隻是一旦查到與謝柘有關的部分,便受到了阻礙。

他行事謹慎,謝明徽做的事雖有他授意,卻幾乎沒留下把柄。在他看來,此事雖於謝家名聲有損,卻不會傷及根本。

況且,早在大軍回朝前,他就隱約聽到了風聲,早已做好應對的準備。

就在他自覺心中有底時,京兆府尹忽然將才審完的一樁案子上奏朝廷,稱一個多月前,有人向京兆府告發當年的荊州司馬謝莊彥在任職期間,嫖妓、受賄、縱容妻妾娘家親屬為非作歹等事。

這些事,京兆府都已核查過,大多屬實。

而這個叫謝莊彥的司馬,正是謝氏族中另一位受謝柘器重的侄兒,如今已被調至晉州任刺史。他的案子裡,好幾件事都有謝柘縱容的緣故。

謝柘被打得猝不及防,這才明白,謝明徽的事不過是個幌子,他們真正的意圖根本就在別處。

很快,除了謝莊彥的案子外,禦史台還一連上了好幾道彈劾謝柘的奏疏,牽出好幾樁陳年舊案。

一條條幾乎坐實的罪名下,元穆安當即下令,將謝柘收押入監,由大理寺、刑部、禦史台三司會審,依律判刑。

一時間,謝氏一門上下猶如天塌了一般,四處奔走,隻盼能像過去一樣,說動隴西的其他大族,一同向皇室施壓。

可是,因為先前出征安排軍中人手的事,幾家已有了齟齬,加之此次元穆安的態度明顯十分強硬,弄得人人自危,這些人為求自保,沒有一個願意伸出援手。

無奈之下,他們隻能將希望寄托在謝皇後身上。

謝皇後對元穆安這樣整治謝家震驚不已的同時,十分憤怒,連身份與禮儀都顧不得,當即親自去了元穆安理政的承恩殿,不顧殿中還有未及退下的兩名大臣,直接將其狠狠訓斥了一番。

兩名大臣麵麵相覷,不敢久留,趕緊悄無聲息地躬身退下。

元穆安則麵無表情地坐在榻上,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聽著母親逐漸尖銳甚至不堪入耳的斥罵。

他知道在母親的心裡,謝家上下比他這個兒子更值得她的親近與愛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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