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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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花彎下身來,撿了一兜酸棗,上得山來,已經大汗淋漓,她極目遠眺,出現在她眼前的除了山,還是山。黃土高原溝壑縱橫,經年累月的雨水沖涮,河流浸蝕,讓它變得支離破碎,遍體鱗傷,像一個飽經滄桑,歷經風霜的漢子,不屈地聳立在天地之間,默默地承受著所有的苦難,與大自然進行著不屈不撓的抗爭。而在這蒼茫大地上,更有一群人生活在這大山的褶皺裡邊,與天,與地,與侵略者,與不公平的社會製度,做著堅韌不拔的鬥爭。這群人,他們就是中華民族站立起來的基石,就是中華民復興的希望。

站在高處,讓冷風一吹,豆花感受到了徹骨的涼意,她不敢大意,不敢讓寒風吹出病來,要是吹病了自己,死在這荒山野嶺也沒人知曉。

豆花趕緊打來一抱乾柴禾,在一個背風的地方點著,烤起火來。大火烤乾了她讓汗水濕透的衣裳,逼走了她身體裡的寒氣,豆花的身上熱乎起來。她開始尋找哪裡有避雨窯,找到一個之後,又打來一抱柴禾點著,逼走了避雨窯裡的寒氣,地上再鋪一層乾柴禾,被子一裹,今晚就在這裡住宿了,暖和,安靜,比住在悅來客棧裡都舒服。

前半夜睡的舒坦,後半夜她被凍醒了。也不全是凍醒,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把她吵醒了。這應該是一隻受凍的小動物來找暖和了,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不是動物,還能會是人嗎?

豆花就想把小動物放進來,有個小動物做伴,剩下的這半夜也不寂寞。

豆花一手攥緊了石頭,一手攥緊了手槍,她要做好應對準備,萬一不是小動物,是一隻餓狼呢?餓狼吃人的事,時有耳聞,和家窪的狼不吃,就是讓餓狼給叼走了。穀子地牛牛娘,就是小時候讓狼給叼了半裡地,虧了她爹發現的早,吆喝著全村出動,才從狼嘴裡把她救下來,還是給咬掉了半隻耳朵,連嘴巴都給咬歪了,到現在說話都是走風漏氣的。

豆花把堆在門口的柴禾拉開一條縫,不聲不響往外眊,那晚的月亮挺大挺圓,皎潔的月光灑滿了大地,支離破碎的黃土高坡籠罩在了一片朦朦朧朧的月色之中。靜謐的夜色之中,一個人靠在她棲身之處的門口粗重地喘氣,能看得到,這個人負了重傷,身邊有一灘黑呼呼的東西,那應該是流下來的血跡。他正在咬緊牙關,打算把衣服撕成布條,想把大腿上部綁紮起來,達到止血的效果。但他試了幾次,都沒能撕碎衣服,無助地頭枕在土崖上喘氣,他顯然是連撕碎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

豆花思緒良久,思想激烈地鬥爭著,這個人是好人壞人?該不該出手相救?但有一點她能肯定,這個人身負重傷,流血過多,已經對她構不成了威脅。

不管好人壞人,救人要緊。豆花撥開堵在洞口的柴禾,爬出洞口。那個人顯然大吃一驚,槍口對準豆花,聲音微弱地說:「誰?」

豆花也不說話,徑直把那個人拖進洞裡,她才發現,那人居然穿了一身單衣,在這刺骨的寒風之中瑟瑟發抖。

豆花把自己的棉被裹在那人身上,借著月光,她發現這個人多處受傷,最嚴重的傷在大腿上,鮮血直往外流,她就要去撕那人的衣裳,想了想又停下手來,撕了他的衣裳,讓他明天穿甚麼呢?就在自己的被麵上撕下一塊,給傷者從大腿根上紮住,又手伸進包袱裡頭,扌莫出兩塊大洋,一前一後按在了那個人的兩個槍窟窿眼上,這是公公教她的一招,每有羊牛受傷,把大洋貼在出血的地方,止血效果奇好。

豆花又在被子上撕了一塊布條,把兩塊大洋緊緊地綁在傷口上,真的止住了流血。她又拿出自己的乾糧,給那人餵了幾口。

也許是太過疲憊,吃過乾糧後,那人竟靠著豆花,沉沉睡去。

兩個人擠在這個狹小的避雨窯裡,非常逼仄。豆花重新把洞口遮擋起來,聽著外麵的風聲和那個人輕微的鼾聲,蜷縮著身子,再也沒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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