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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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容若站在一旁,看著長生依偎在盧希寧懷裡抽抽搭搭,一股子無名怒火在心頭亂竄,忍氣去喚來奶嬤嬤,讓她把礙眼的人抱出去。

天色不早,長生也該吃奶去睡覺,盧希寧也沒有同納蘭容若計較,將兒子交給了奶嬤嬤,叮囑了幾句轉身走回暖閣,盯著他平靜地道:「你喝醉了,今晚的事情就算了,以後不許這樣粗魯!」

說完轉身往淨房走去,納蘭容若伸手抓住她的手臂,沉聲道:「我沒有喝醉。」

盧希寧甩開他,頭也不回繼續往前走,走進淨房剛要關門,納蘭容若眼疾手快擋住門,一下竄了進來。

他眼眶通紅,月匈脯不斷起伏,看著她委屈萬分道:「我沒有喝醉!」

淨房狹小,裡麵都是他身上散發出的濃烈酒味,盧希寧憋住呼吸,不耐煩地道:「好好好,你沒有喝醉,不過你可以先出去嗎?我要洗漱了。」

納蘭容若一動不動,盯著她說道:「你為何不問我去什麼地方吃酒,見了誰?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嗎?」

還有完沒完!盧希寧冷著臉,上前拉開門,不由分說將他用力往外推。

納蘭容若力氣大,稍微用些力,盧希寧就推不動。她更生氣了,乾脆抬腿踹去。

納蘭容若身手敏捷,閃身想躲開,隻是被案幾擋住,腳踝被她鞋尖擦過去,痛得他悶哼了一聲,抱著腳跳了起來。

盧希寧臉色變了變,看著他沒有作聲。納蘭容若跳了一會停下來,提起衣袍下擺低頭看去,將腳伸在她麵前,可憐巴巴地道:「紅了,都快破皮了,你竟然都不心疼?」

盧希寧抱著手臂看著他,冷笑道:「看你叫得這麼厲害,還不快去請太醫,不然等會兒腿得斷了!」

納蘭容若放下衣袍下擺,倚在案幾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語道:「罷了,就這樣吧,不知道明日會不會腿腳走路不便,耽誤了當差。」

盧希寧不想與他糾纏,既然他在淨房裡不肯出去,她去另外的淨房洗漱也一樣,側身準備出去,又被他飛快擋住了門。

見她抬眼瞪來,納蘭容若神色黯淡了一瞬,正色道:「寧寧,我們談談。」

盧希寧神色狐疑,上下打量著他:「你現在的狀態,確定能好好談嗎?你又如何能保證不再鑽牛角尖?」

納蘭容若沉默了片刻,說道:「寧寧,我真沒有喝醉。哪怕片刻都等不了,我受不了你不理我,受不了你眼裡隻有兒子。你能對他那麼溫柔,見到我卻橫眉冷對,對我不聞不問。」

盧希寧無語望天,嚴肅地道:「你看,你現在滿腹怨氣,我們無法平心靜氣談話。還有啊,不是我不理你,是你先與我生氣,每次都這樣,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事不過三。」

納蘭容若看著她,眼神哀哀,低落地道:「寧寧,這段時日,我沒一天好受過,見到你跟無事人一樣,我很糾結。盼著你過得好,又盼著你因為我不好,你也會跟著難過。這種心情,你可理解?」

盧希寧乾脆地道:「不理解。你這純粹是自找苦吃。」

納蘭容若被噎住,旋即又苦笑不已,說道:「對,是我自找苦吃。我們已經成親幾年,你一直是這樣的性情,從來沒有變過。其實我私心盼著,你能為我改變一點。若你變了的話,你就不是你了,我自始至終,喜歡的也是毫不掩飾,純粹如一的你。這些都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問題。」

他走到架子邊,掬起銅盆裡的溫水潑在臉上,拿布巾胡亂抹了一把,扯著嘴角,費盡力氣依舊沒能笑出來,低低地道:「皇後娘娘的病情愈發嚴重,太醫說如果能熬過二月份,這一難也就過去了。」

盧希寧聽覺羅氏說起過鈕祜祿皇後病得嚴重,她其實不意外,這個世間的醫術太落後。

上次長生脾胃不好,她看到藥方中有味藥叫夜明砂。因為聽到名字好聽,就隨口問了句夜明砂是什麼,聽太醫說是蝙蝠的糞便,她立刻要求去掉了這味藥。

因為她爸在疫區研究埃博拉,她平時也多關注了些,埃博拉的病毒與蝙蝠有關。就算種類不同,但蝙蝠這種動物的糞便,被當做一味藥,實在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寧寧,我們還能好好在一起,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地方呢?這一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平時我們相處的時候也不多,浪費一天就再也回不去,所以我立刻放下酒杯,馬上趕了回來,想與你說清楚,想要擁你入懷。」

他走上前,伸出雙手,盧希寧伸手擋開了。

納蘭容若神色閃過一絲受傷,說道:「寧寧,你還不肯原諒我嗎?我已清楚明白告知過遠平兄他們,不管是文會還是吃酒,如果有年輕姑娘前來作陪,恕我不能前去。我再也沒有見過沈姑娘,與她談論過詩詞。」

陣陣無力感襲來,盧希寧煩躁地說道:「不是因為沈姑娘,也不是因為任何女人。你我都很優秀,有人喜歡,這是很正常的事情,關鍵是自己怎麼處理,能不能經得起誘惑。我們又不是新婚,要永遠與成親時那般親密無間,那也不現實。」

納蘭容若嘴裡苦澀蔓延,晦澀地道:「寧寧,我待你始終如初,從未有半點改變。就算我們在賭氣爭吵中,每每回府時,見到院子裡的燈火,我還是會加快腳步,隻要你在身邊,我的心就能平緩下來。」

盧希寧笑了笑,說道:「這也許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區別吧。我獨立慣了,永遠做不到你這樣,所以得請你諒解。依著大清的規矩,其實我才應該是不安的一方,畢竟你們娶側室納妾,是合理合法的行為。你真願意見到我吃醋,成日歇斯底裡,疑神疑鬼你去了什麼地方,見了什麼人,又有誰上趕著來要給你當小妾嗎?然後我們陷入無止盡的爭吵,賜婚又不能離,彼此被綁在一起,成為一對怨偶,過著貌合神離的日子。那樣的我,還是我嗎?如果我真變成了那樣,我寧願多做□□,讓自己灰飛煙滅。」

納蘭容若臉色大變,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臂,眼裡是深深的自責懊悔,失聲道:「寧寧,說一千道一萬,都是我的錯,你萬萬不要這般想。」

盧希寧笑了聲,說道:「我隻是這麼說說而已,我不是那樣的人。我來到這麼個破地方,兩眼一黑什麼都不懂,也照樣活了過來,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估計死的是你。」

納蘭容若:「」

默默放開了她的手臂。

盧希寧朝他翻了個白眼,說道:「好了,我再做個總結,重新闡述一遍自己的觀點。我不會吃醋,刨根問底,是因為我信任你。不想因為外人如何,把賬算在你的頭上,引起不必要的爭吵。這不是愛不愛,在意不在意的問題,這是夫妻之間最起碼的尊重與信任。你以後再無理取鬧,我不會再與你廢話,直接把你打出去得了。」

納蘭容若垂眸沉思,片刻後小心翼翼問道:「那我可以吃你的醋嗎?比如那個黃履莊」

盧希寧臉色一沉,納蘭容若扌莫了扌莫鼻子,從善如流改了口:「你看不上黃履莊,我吃他的醋就是自降身價。寧寧,你等下啊。」

他轉身出去吩咐了幾句,很快外麵通往淨房的門邊一陣響動,他上前打開門,將水桶提了進來,臉上是殷勤的笑:「寧寧,屋裡的水涼了,我讓人換了熱水,我們洗漱吧。」

盧希寧斜睨著他:「我們?隻有我沒有們,你出去,這麼小的地方你也不嫌擁擠。」

納蘭容若賠笑,手腳勤快得很,將熱水倒進木桶裡,殷勤地道:「寧寧,我伺候你洗漱,保管洗得乾乾淨淨。」

盧希寧斜睨著他,像是趕蒼蠅那般揮手趕他出去:「我不用人伺候,自己會洗。」

納蘭容若笑得不懷好意,上前抱起她放進了木桶裡,故意說道:「哎呀,衣衫都濕了,我幫你脫掉。」

盧希寧:「」

納蘭容若笑個不停,把她從木桶裡抱了出來,去解她身前的絆扣,說道:「反正有的是熱水,沒事。再換一桶乾淨的就行了,我與你一起洗,正好把浪費的水省回來。」

衣衫沾了水皺在一起,絆扣也半天解不開,納蘭容若手上稍微用力,嘩啦一聲布帛裂開,他笑著道:「綿綢的布料不結實,以後寧寧還是穿緙絲吧。」

盧希寧氣不過,拿布巾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他嘴裡不停,吐掉布巾,手上也不停,貼上來繾綣呢喃。

「寧寧,你安全期沒剩幾天了,我得把浪費掉的補回來。我已經曠了許久,第一次肯定有點激動過快,你不要嫌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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