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個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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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羅爾是被扇醒的。

帶著羽毛的翅膀劈頭蓋臉地拍在她的臉上,她實在困得睜不開眼,隻好把被子拉過頭頂。

「再給我五分鍾,伊洛拉,五分鍾就好。」她含混地祈求。

然而被子外的攻擊從拍打變成了猛啄,隔著被子都像在往她頭上釘釘子,她就又把頭埋進枕頭裡,死活都要再賴上個幾分鍾。

直到被子裡的最後一絲空氣消耗光,卡羅爾才毫無預兆地猛地掀開被子,像漁夫撒網般地一兜,正在執著地「哆哆哆」的貓頭鷹來不及反應就被罩進了被子裡。

看著被子上激烈地動來動去的一團拱起,卡羅爾輕拍了一下發泄起床氣,然後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鬧鍾。

八點半,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她連忙揮動魔杖。

擠了牙膏的牙刷飛到手裡,她一邊刷牙一邊走到客廳,昨晚散落一地的衣服聽從魔杖的指揮飛進了衛生間的洗衣機裡。她端起杯子漱口,腦袋上飛舞的魔法梳自動給她打理出一個簡單的盤發。

洗完臉,衣櫃裡的衣服已經飄出來浮空在她的身側,她動作迅速地扣上白色襯衫的紐扣,下身依舊是方便行動的西裝長褲。

係好皮帶,套上灰藍色的羊毛開衫,卡羅爾最後瞥了眼鏡子裡的人。

嗯,樸素,穩重。

完美適配她的雙重身份。

走出衛生間時貓頭鷹已經掙紮著鑽出了被子,像顆導彈一樣氣勢洶洶地朝她撲過來。

卡羅爾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臂,一把將它夾在腋下,任憑它激烈地撲騰翅膀,輕柔又堅定地撫扌莫著它的後背給它順毛。

「好了,好了,不生氣了,乖乖,伊洛拉,好寶貝,是我的錯,不生氣了。」

黑白色的眼鏡鴞在主人的安撫下漸漸恢復了平靜,到底還是心裡有氣,扭著脖子在卡羅爾的手背上重重啄了一口。

有點痛,但卡羅爾沒生氣,畢竟本來就是她理虧。

伊洛拉跟了她快十二年了,和她相處的時間加起來估計才一年。而且除了休假時煩人的緊急加班通知和每年數量不多的聖誕節禮物,她平常基本都用不上它。好好的一隻家養貓頭鷹,混得跟隻沒人管的野鳥一樣,天天在外流浪,吃喝全靠自理。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伊洛拉的身上帶著點凶悍的野性,脾氣更是桀驁暴躁,每次見麵都要先憤怒地痛打她這個不合格的主人一頓。

卡羅爾曾和把伊洛拉當聖誕禮物送給她的拉爾夫抱怨過這個問題,拉爾夫眼神微妙地看了她一眼,笑嗬嗬地說:「我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什麼人養出什麼鳥呢?」

卡羅爾:「……」

不用懷疑,她就是被罵了。

但她找不到話來反駁。

八點四十五分,卡羅爾關上門,跨進電梯。

八點五十分,卡羅爾從樓下便利店裡買了一個司康餅和一罐咖啡。

八點五十八分,卡羅爾疾步走進一條和昨天出來時不同的暗巷裡。

八點五十九分,灰藍色的羊絨開衫變成了綠色的長袍,皮帶變成了在後月要掛了個月要包的月要帶。

九點差三十秒,卡羅爾出現在了聖芒戈的辦公室裡。

完美!

踩點是每個上班族最倔強的抗爭。

正當卡羅爾準備用三十秒解決完手裡的早餐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無聲地嘆了口氣,她把早餐塞進了抽屜裡,「進來。」

「早上好,卡羅爾。」

進來的是一個女人,凱瑞·麥克特尼,也是一名治療師,在聖芒戈的資歷比卡羅爾還要老一些,兩人共事了十八年,交情還算不錯。見到是她,卡羅爾端起來的表情變得和緩。

她露出笑意,熟絡地說:「早,凱瑞。」頓了頓,又一臉警惕,「別告訴我你帶來了壞消息。」

卡羅爾最怕的就是早上剛上班就被敲門,十有八九就沒好事,要麼是她不在的時候收治了病情棘手的患者,要麼是患者病情惡化,又或者是最糟糕的情況,患者已經死亡。

「放心,昨夜平安無事,連四樓那個一直大喊大叫的都安穩睡了一覺。」凱瑞笑著打消卡羅爾的擔心,「我隻是想問一下,戴伊·盧埃林病房的西弗勒斯·斯內普在轉移到謝珀·亞斯塔祿病房後,誰是負責的治療師?平時看護的又是誰?」

卡羅爾了然。

凱瑞掌管五樓的魔咒傷害科,她得確認斯內普是繼續由生物傷害科負責,還是轉到她手下的治療師裡。

想了想,卡羅爾說:「主治治療師由我負責,日常看護的話,現在實習治療師人手緊張,讓瓊安和傑羅姆輪換吧。」

凱瑞有些意外,「如果是擔心我們忙不過來的話,我這裡還剩六個治療師,排班還有些餘裕……」

再說一個昏迷不醒的人也增加不了多少工作量,相對治療師來說,壓力主要還是在實習治療師的日常看護那塊。

卡羅爾搖頭,「不是,是我對斯內普的治療方案有一些想法,所以還是劃到我這來比較方便。」

凱瑞看了看她,點頭道:「我明白了。」

一個不喜歡刨根究底的同事總是叫人喜愛的,特別是她的工作能力還很強的話。

卡羅爾微笑道:「斯內普不是還沒轉病房嗎?你怎麼想起來要問這件事?」

凱瑞:「剛好看到報紙,又路過你的辦公室,就順便問一下。」

「報紙?」

「昨天哈利·波特不是來了嗎?回去的時候被聞風而來的《預言家日報》的記者堵在門口采訪了。」

卡羅爾皺眉,又鬆開,「內容和斯內普相關?」

凱瑞:「沒錯。波特說他是來看望斯內普的,記者便問他斯內普不是食死徒嗎?波特說——」她停了停,神情復雜,「說他其實一直都在為鳳凰社辦事,是個英雄。」

英雄。

卡羅爾在心裡重復這個詞。

她不動聲色地說:「依我對《預言家日報》記者的了解,他們大概不會喜歡這個說法。」

凱瑞輕輕點頭,「如你所說,記者對波特的話表示了懷疑。『伏地魔第一次倒台之時,幸運的斯內普被鄧布利多親自保了下來,伏地魔回歸的時候,他殺了信任他的鄧布利多投靠舊主。現在伏地魔終於徹底失敗了,我們的救世主又說他是無辜的。或許隻有在正直善良的救世主眼裡,才存在反復更換陣營、雙手沾滿鮮血、狡猾卻又無辜的劊子手吧』——這是報紙的原話。」

這是在暗示斯內普心機深沉,用狡猾的手段蒙騙了「天真單純」的救世主。

一片陰雲掠過卡羅爾的眉心,她沉默了一會,忽然想起什麼,「說起來,你比我大兩屆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也是斯萊特林學院的。」

斯萊特林學院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一個比較敏感的身份,包括現在,或許還要延伸到以後。

凱瑞頓了頓,說:「對。」

「那你跟斯內普是同一屆的同學了。」

「是的。」

「你對他的印象怎麼樣?」

凱瑞奇怪地看了卡羅爾一眼。

在她的印象裡,卡羅爾不是一個會在工作時間裡,和同事閒聊與工作無關的流言八卦的人。

她想了一會,搖頭說:「我上學的時候性格懶散,除了上課,就是在寢室裡睡覺,跟他幾乎都沒說過話。再說,都二十年了,我連當時的室友叫什麼名字都拚不出來了,更別說他了。」

確實。別說同班同學,卡羅爾連自己上學時交往過的男朋友叫什麼都幾乎全忘了。

見卡羅爾沒說話,似乎擔心她覺得自己是在敷衍,凱瑞又補充道,「如果非要說我個人對他的粗淺印象的話——」她斟酌了一下,「讓人不太舒服。」

卡羅爾好奇地問:「為什麼這麼說?」

凱瑞又努力回想了一下,然後放棄,「說不清楚,想不起來什麼關於他的事,隻剩一個模糊的感覺。」說著一笑,「你好像對他好像很有興趣?難道上學期間你們有過什麼交集嗎?」

「談不上什麼交集,」卡羅爾聳肩,把心裡的費解表現在了語氣裡,「可你至少應該記得他總是被格蘭芬多的那一幫人針對吧?」

「格蘭芬多的那一幫人?」凱瑞恍然,「你是說掠奪者嗎?」

卡羅爾眨了下眼睛。

凱瑞雲淡風輕地說:「掠奪者我當然記得,天天惹是生非,令人印象深刻,在我畢業前恐怕沒有比他們存在感更強的人了。不過他們在學校裡捉弄過的人太多了,斯內普也是其中之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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