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叮當貓(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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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天大的誤會!

此時此刻, 周淮晏第一反應就馬上解釋。可這種事情真是越解釋越掩飾,越是說不清楚。

更何況,紅豆隻是他的屬下, 無論周淮晏做什麼,根本都沒必要和她解釋。否則隻會顯得他心虛,顯得

——剛才他真的和阿翡做了什麼似的。

周淮晏頭腦風暴片刻, 總算微微冷靜了下來。最後,少年故作鎮定, 先把身上的小貓扒下來,然後頂著臉上被壓出的紅印子看向大宮女,語氣冷淡

「忘掉你看見的, 紅豆。」

「是,殿下。」

大宮女到底是大宮女, 震驚之後, 她立刻垂下眸子, 語氣平靜道,

「殿下恕罪, 紅豆這就退出去, 絕不擾了殿下的興致。」

說著,大宮女立刻動作麻利地往外跑

周淮晏:「給本殿下滾回來!」

「是!」

大宮女又利索地滾回來跪好。

周淮晏憋了片刻,突然把旁邊的傷藥往阿翡手裡一塞,

「自己擦, 擦完穿衣服回自己屋裡去。」

阿翡紅著臉, 小心翼翼地抱著傷藥, 卻還是要跪下挨在少年的膝邊才開始擦。那動作情態, 像極了一隻黏人的貓咪。

周淮晏已經習慣了小貓總喜歡挨著他的膝蓋跪, 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落到紅豆眼裡,就變得尤其曖/昧起來。

大宮女低眉垂眼,不知為何,心裡忽然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來。

「殿下還有何吩咐?」

「」

沉默了半響,周淮晏還是忍不住解釋。語氣說是解釋給紅豆聽,更不若說是在解釋給自己聽,

「剛才我隻是在給阿翡擦藥,他絆倒了,才會搞成那幅模樣。」

「」

紅豆抬頭飛快地瞥了一眼,少年唇角沾染了一點鮮紅尤為顯眼。她立刻垂眸,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擲地有聲道,

「殿下說的是。」

周淮晏:「」

什麼叫他說得對,明明真相本來就是這樣。

這時,周淮晏忽然感覺衣角被輕輕扯了扯,他低頭,隻見小貓怯怯地望著他,

「主人,後背奴擦不到」

「」

周淮晏定定看了他片刻,那雙漂亮的蒼青瞳裡漾著淚光,看來是疼極了。

「哼,現在知道疼了,剛才不是求罰心急得很嗎?」

話雖是這麼說,他還是從阿翡手裡接過傷藥,少年剛接過,還沒開口答應,小貓就立刻轉過身,露出最適合擦藥的姿勢和角度。仿佛早早就想好了。

「」

周淮晏頓時有種被誑了的錯覺。可這藥都接下了,又不能再還回去。

「嘖,」

少年剛取出一些傷藥,就察覺到旁邊一股灼熱到如有實質的目光。

——果然是他的大宮女。

周淮晏頭一次在紅豆的注視下顯得不自在起來,他眉頭一皺,

「看什麼,還不去準備晚膳!」

「是。」

紅豆行禮告退。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大宮女並沒有做什麼特別的表情和語氣,但周淮晏卻偏偏聽出一股遺憾的味道。

【嘖。】

少年甩掉腦海裡亂七八糟的事情,細細地給阿翡上完藥。這次倒是沒再出什麼岔子了。

阿翡穿上衣服,仔細整理好。許是受了罰,又見少年的神色語氣緩和了不少,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

「主人,今晚奴能不能」

「不能。」

周淮晏斷然拒絕。

剛剛才被紅豆撞見那幅場麵,要是晚上還一起睡

周淮晏明明本來就是要讓外人覺得他和阿翡有什麼,可真的有點什麼的時候,他又開始心慌起來。

少年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主人是還在生奴的氣嗎?」

阿翡忍不住抱住少年的膝蓋,委屈極了。

「若是還生氣」

「不生氣了。」

說穿了,鬧成現在這個樣子。周淮晏自己也清楚,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自己心緒不寧,也不能全怪阿翡。

「——那為什麼?」

阿翡急急問,他拉著少年的手就往懷裡塞,甚至不顧傷口的疼痛,緊緊按在自己的月匈口上

「主人不是說過阿翡抱起來很暖和嗎?阿翡可以給主人暖床的。」

他說得急,連自稱奴都忘了。

阿翡的力氣很大,周淮晏根本抽不出手來,也不知道這兩天是怎麼回事,他好像總是會不小心碰到阿翡月匈口的那裡。

現在也是——

周淮晏努力忽視掉指尖碰到的,因為極小的摩擦而顫抖著立起的那點柔軟,心裡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一下,可連阿翡自己都沒在意,若是他說出來,反而顯得奇怪。

少年心裡亂亂的,覺得有點頭疼,

「阿翡,鬆手。」

「嗚」

即使不願,可經過剛才的事情之後,小貓還是乖乖鬆開了。周淮晏鬆了一口氣,抽出手,下意識摩挲著指尖,意圖將那上麵殘留的觸感抹掉,

「我最近心緒繁雜,想一個人睡。」

周淮晏沒有意識到,他完全不用和阿翡解釋這麼多的,可還是這樣做了。

「是,奴知道了。」

阿翡低下頭,神情落寞到了極點。

這件事似乎總算到此為止了。

——但也隻是似乎。

晚膳過後,周淮晏又回到了以前的作息。紅豆也如往常般給他按著腿。主子不愛出門走動,她便隻能以此種方式幫助少年梳理經絡了。

「紅豆你說,周淮鄞背後的人是誰?」

雖說老八從小就和他不對付,但前者到底是個肌肉腦子,想不出圍獵那樣的法子來。表麵上是拿那些異奴來羞辱他,但實際上也是試探,

試探阿翡,也試探周淮晏。

大宮女沉思片刻,道,

「莫不是二殿下?」

周淮晏搖搖頭,

「他那個人自詡君子,哪怕是為了麵子,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先是老三,又是老八。能把皇子當刀使,背後的人可不簡單。少年下意識摩挲著手指,他又想去扌莫禁匕了。

兩三個月過去,那塊沉木刻成了小貓,而關於白馬寺的事情,通過今日老八搞這一出,他大概有了些眉目。

大宮女按住少年的手,取出些軟膏,輕輕給他揉。主子自幼便養尊處優,一雙手更是生得如極品暖玉般好看,如今因那禁匕起了些薄繭,盡管不算什麼,可落到周淮晏身上,紅豆倒是心疼得緊。

「殿下莫要過分憂慮,如今國公爺已然新心生警惕,那暗處之人定然不敢造次。」

周淮晏閉著眼,揉了揉太陽穴,之前圍場一事他還是沖動了些,阿翡以奴之身竟壓了八皇子一頭,勢必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更或者,他當初讓阿翡習武的時候,那個決定其實也有幾分風險在的。

不過已經做過了的事情,再後悔都無益,周淮晏隻會往前看。便是打消宣政殿那位的疑心,所以那日在阿翡身上作畫,也是這個原因。

那場圍獵之比已經傳遍皇宮。周帝多疑得很,必然是要派人來探探虛實的。就算不是周帝,也會是其他人。

甚至在這座寢宮內,伺候的宮女太監們也並不全是他的人。

不過周淮晏已經習慣了。

要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還要護住日漸老去的舅舅,他必須這樣做。北境兵權,是無比榮耀堅實的護身符,同時也是無比凶險的催命符。

「」

周淮晏無聲嘆了口氣。

「不想了,安寢吧。」

反正周帝和各宮的幾次試探他都處理好了,各處的部署也在有序進行。或許情況也沒想象中的那般糟糕。

隻是等周淮晏準備安寢的時候,被子一掀,卻看見隻僅穿著寢衣蜷縮在他床上的小貓。

「阿翡?!」

周淮晏有點懵,又有點生氣。然而質問和訓斥還沒說出來,小貓就利索地從床上下來了。

他跪在少年腳下,恭敬異常地稟告

「主人,床暖好了,請主人安寢,奴就先告退了。」

周淮晏:「?」

你擱我這當湯婆子呢?!

但他想了想,阿翡的確也沒有違背他的話。可這種被擺了一道的感覺,還是讓周淮晏有點氣,

他一揮袖子,

「行了,滾吧。」

「是,主人!」

阿翡真就麻利地【滾】了出去。

周淮晏:「」

好吧,突然就生不起氣了,反而覺得有點子可愛

少年捂住臉,忍不住低低笑出了聲。

熄了燈,周淮晏蜷縮在被窩裡,很暖。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特別,但他卻總覺得有一股奇異的,說不出來的氣味,很安心。

應該是小貓身上的味道吧。

不像周淮晏喜歡在衣物上染香,阿翡雖有異族血統,身上卻不像異族那樣有濃重的體味。或者說,他身上基本沒有什麼特別的味道,

如果非要說有的話,周淮晏大概覺得那像是,貓貓曬過太陽之後的氣息,

乾燥,溫暖,毛絨絨。

閉上眼,周淮晏難得睡了個好覺。此後的日子裡,阿翡每天晚上都來暖床,剛捂熱和,又可憐巴巴地被主人趕回自己的小房子裡。

然後第二天晚上又來。

時間一長,有許多宮人都說那異奴失了寵,還不長眼地往九皇子身邊湊。好些人都等著看那異奴惹怒主子,然後被趕出去。

如此一天天過去,轉眼便到了年節。

今年因衛國公回京,周帝說要大辦,宴請百官同樂。舅舅既然在,那麼周淮晏肯定是要去的。

隻是每每這種大場麵總會規矩繁多,還很可能會出些什麼幺蛾子。周淮晏討厭得很,可還是得去。

夜色深重,大雪紛飛,皇城紅牆內倒是一片燈光璀璨,暖風習習,猶如明晝春日。

除夕宴上一片富貴奢華。文武百官按照品級,依次就座。衛國公身穿一身深紫色的朝服走來,龍驤虎步,威嚴大氣。

朝臣們立刻紛紛起來見禮。

周淮晏也上前跟著拜了拜,笑嘻嘻說了幾句吉祥話,還把衛國公月要間的玉佩當做壓歲錢討了去。

「你這小子,都多大了還這麼小孩脾氣。」

江毅又氣又笑,原本維持的國公威嚴頓時散了三分。周淮晏耍著無賴,去抱住男人的手臂

「淮晏就算一百歲了,也還是舅舅心疼的小侄子呀。」

周淮晏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知道,江憫因他而死,江毅又把他當做眼珠子似的護著,這個男人對他,比對自己的親生骨肉都還要掏心掏肺。

所以即便清楚,自己避免帝王猜忌殺心的最好方式就是疏遠衛國公,但他還是沒有那般去做,反而成為了所有皇子中,與母族最親近的一個。

但也正因如此,他便需得變成一個扶不上牆的爛泥皇子才能護住自己和舅舅。

這時,衛國公的目光落到跟在少年後麵的阿翡身上,

「聽聞,你箭術有所精進?」

阿翡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回國公爺的話,隻是學了個皮毛而已,還得再練。」

聞言,周淮晏笑出了聲,他微微抬起下巴,做出盛氣淩人的模樣,

「你那若是皮毛,那有些人怕是就連毛都沒學到。」

他並未刻意壓低聲音,衛國公和九皇子又是宴中焦點。更別提,那場圍場之比,早就傳遍京城,在場之人幾乎都聽出了那言下的嘲諷之意。

八皇子臉色鐵青,若不是被身邊的侍從拉住,怕是現在就要提了刀來砍周淮晏。

「陛下駕到——」

等到所有人都到齊的時候,周帝才帶著皇後姍姍來遲。略顯喧鬧的大殿內頓時安靜下來,文武大臣立刻跪下叩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周帝看起來心情很好,伸手虛抬。

「今日是除夕宴,不必多禮。」

官員們立刻謝恩,有序落座。

【皇後也來了?】

周淮晏有些詫異,抬頭去看去。如今的皇後不過才三十出頭,最是女人一生中風情最盛的時光。

一襲鳳袍襯得她端莊大氣,雍容美麗,隻是眉宇間卻有股揮之不去的鬱氣

自從十年前太子薨了後,這位皇後娘娘傷心欲絕,甚至舉刀自盡,好在被救了回來。自那以後,便日日誦經念佛,後宮事物一概都交給了德妃在管。正因如此,二皇子踩在前朝尤為得勢。

諸如此類的宴席,皇後年年都告病不來,周淮晏還以為她這次也不會出席。

「看來,這除夕宴倒是有點兒意思了。」

周淮晏收回視線,慢悠悠地酌著小酒。人都到齊了,周帝自然要講些場麵話。

「衛國公北巡五年,安定北境,勞苦功高,有如此虎將,實乃我大周幸事。」

聞言,江毅不卑不亢,起身謝恩,

「北巡乃臣職責所在,況且守衛邊境實乃三十萬將士的功勞,臣實在不敢居功。」

周帝聞言大笑,頓時對衛國公盛贊不已,宴會剛開始,就給江毅賜下了無數珍寶好物。

如此隆寵,簡直看得無數人眼熱。麵對文武百官熾熱艷羨的眼神,周淮晏表麵得意,心裡倒是越發沉重。

欲先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藏在那隆寵之下的,可是帝王的森森殺機。

周淮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雖是病弱,卻嗜酒,每除夕宴席,自己這位紈絝皇子必然是要耍個酒瘋,鬧個笑話出來的。

阿翡跪在旁邊,有些擔心

「主人,莫要喝太多了。」

「本殿下的事,何時輪得到你管?」

周淮晏一把揮開他的手,甚至不再用酒杯,直接抱著酒壺喝。身形顛三倒四,不成體統。惹得許多人都不由露出了些許鄙夷的神色。

「九殿下還真是不拘一格,年年除夕宴都如此有興致。」

德妃掩麵輕笑,宴會進行到後半,她忽然提議各家女兒獻藝慶賀。

此話一出,周淮晏想起舅舅曾經給他看過的京中適齡女子的畫像,這次大辦除夕宴,大抵周帝也有著給皇子定親的打算。

各大官員攜帶了家眷來,而宮裡的皇子又都已經到了婚嫁的年紀,裡麵藏得什麼心思,大家都懂。

「好!那邊看看我大周女兒的風情才藝。」

周帝大笑,果然允了。

倒是皇後神色鬱鬱,呆了不到一個時辰便因身體不適告退。

於是接下來,各大官員的嫡女開始一個一個上才藝,舞蹈,撫琴,長笛,書法,刺繡

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周淮晏為了保持自己好|色的名頭,也得一個個盯著看,尤其是看那種會跳舞的,時不時,還得露出幾分饒有興味的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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