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三恨（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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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第三次呼呼地刮，玉虛仙尊帶林漸到了碼頭，指著一艘遊輪，說：「張名就在船上。」
林漸看看那艘遊輪，還挺大，離岸邊有段距離，就問玉虛仙尊：「你就不能直接把我送到船上去嗎？」
玉虛仙尊站在岸邊，海風吹得白袍瑟瑟抖動，他突發感慨：「浩浩乎如憑虛禦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想當年，我第一次拔步飛空，禦劍而行，恨不得一劍橫渡星空，直抵星空萬界邊緣……」
「餵，乾什麼呢？這裡不能停車。」一個老頭走過來。
林漸解釋：「這不是車，是小電驢。」
「電驢也不行，開走開走！」
玉虛仙尊還在沉緬過去榮光，不能自拔。想到傷心處，忍不住扣電驢而歌：「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流光……」
老頭馬上同情林漸：「神經病？」
林漸：「嗯，這幾天本來有好轉的。」
老頭：「可惜。多漂亮的姑娘。你交一下罰款吧。我掃你。」
老頭拿出專業掃碼設備，林漸無語，剛想說我不認識他，遠處突然傳來洞簫之聲，一人站在一艘小艇，破浪而來，朗聲長笑：「渺渺兮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玉虛，我們又見麵了。」
原來是音樂學院畢業的張另解，難怪簫玩得那麼好。
林漸也很開心，沖張另解打招呼：「葬禮一別，竟又在此地相遇，真是有緣。」
張另解的臉沉下來，像連趕了十幾場的葬禮。
林漸這才反應過來，馬上道歉：「對不起，是婚禮。實在是氣氛太相近，大家圍著泥坑哭得老慘了，一時說岔。」
張另解不理林漸，邀請玉虛上船。
「這是我家的賞鯨船，要不要上去玩一下？」
玉虛看林漸，林漸問張另解：「要錢嗎？」
張另解微笑著鄙視林漸，說：「不要錢。」
林漸說：「太好了。我最喜歡白玩！」
林漸三人坐小船上了遊輪。
張另解給玉虛做介紹：「這裡是遊泳池，這裡是露天酒吧，這裡是觀鯨台……」
林漸看了一圈，拿起吧台上的一杯水，問：「為什麼這麼眼熟？」
張另解笑了，「本來就是你爸的，後來拿來抵債，轉了幾圈，又被我爸買回來了。還有，上遊輪是免費的，可船上的飲品、食物以及相關服務都是要錢的。」
林漸把水放下，問：「你爸呢？」
張另解指了一下，「船長室，正在接待一位貴客。」
林漸要走，玉虛把他拉到一邊，問：「恩人，你沒事吧？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林漸搖頭，反問：「哪裡不好？」
玉虛上下打量，總結：「像是親子鑒定做多了，貧血的樣子。」
林漸還能說什麼，隻能祝福玉虛他爸以後每半年帶他去醫院做一次親子鑒定。
林漸說：「我要去找張名。你乖乖的，不要殺人。」
玉虛說：「你也一樣。」
兩人互相囑咐後分開。
玉虛一轉身，麵色一沉，就想殺人了。
張另解隻穿著紫色泳褲，躺在泳池裡，問他要不要下來一起快樂地遊泳呀？
玉虛很想讓張另解快樂地跟魚一起遊泳，最好是鯊魚。可想到恩人的諄諄教誨，他忍了。
玉虛站在泳池邊，不下水，隻看海。
此時遊輪鳴笛，緩緩啟動。
張另解也動了，潛在水裡扮鯊魚，紫色三角背鰭在水麵上時隱時現，自由嬉戲。
可惜扮鯊魚也沒引玉虛下水，張另解有些失望，改變策略。
既然自己能破開水麵的背鰭不起作用，那看來玉虛是不太在意形體，至少銳角三角形和鈍角三角形在她眼裡區別不大，她應該更在乎一個人的內在。
張另解決定用自己文雅的談吐和高尚的品德來吸引玉虛。
「你知道這艘船開去哪裡嗎？」
玉虛沒說話。
「去賞鯨。」
玉虛還是沒說話。
「你知道為什麼去賞鯨嗎？」
玉虛就是不開口，他怕自己一說話，就忍不住把張另解的背鰭割下來。
「為了滿足一個將死之人的願望。」
張另解望向船長室，玉虛扭頭看去。
船長室裡傳出一聲慘叫，好像眼睛被人釘了枚釘子般的痛楚，伴著回音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