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 7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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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絨沒忍住,瞅著身旁的男人,問道:「您剛才說打斷腿是認真的嗎?」

沈晏清語氣溫和:「當然是開玩笑的。」

葉絨:「……」這好像不是很好笑欸。

但不管怎麼樣,沈晏清當時沒真這麼做。

至於沈鐸發狂之時說的話,葉絨覺得那並不可信。

係統任務專項處為了確保沈瑜之死沒有疑點,調查組已經重新確認了沈瑜確實是自殺而亡。

那個時候沈晏清到底做了什麼不得而知,當年沈晏清不過14歲,若沈晏清做了什麼直接導致沈瑜的死,沈家的那些個長輩又怎麼會放過他。

現在沈家的人跑的跑,瘋的瘋,隻有沈老太太還好好的。

「………」沈老太太如今好像也有點不大好。

沈晏清雖說那句話是開玩笑,可那個時候老太太的臉色竟瞬間變了,葉絨還是第一次見老太太露出那樣的表情,又驚又懼,可偏偏她又沒有阻止沈晏清,其中似乎還有別的內情。

葉絨坐在車上想啊想,也沒想明白。

不過,跟在沈晏清身邊的這些日子,沈晏清對沈家的厭惡她倒是看明白了。

不管是對沈鐸,還是對沈老太太,亦或者白藏公館。

但即使厭惡,沈晏清已然沒考慮過離開。

沈晏清本就清心寡欲,內心深處沒什麼牽掛和執著的東西,唯獨對白藏公館的一切帶著一份不同尋常的感情。

但很顯然,這份感情絕不是正麵積極的。

很矛盾。

另外,還有一事她也覺得奇怪。

沈鐸的資料她很早就看過,但見麵今天還是第一次。

葉絨依稀感覺到沈鐸與沈瑜的關係有些違和,兄妹感情好歸好,但那個時候沈鐸對著她背影喊「阿瑜」的時候,以及那失而復得的濃烈感情在兄妹之間顯得有些違和,但具體葉絨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帶著這個困惑,葉絨躺在沙發上,睡前想太多以至於她今晚睡得並不安穩。

微弱的呻丨吟響起的時候,葉絨很快就醒了。

夜深人靜,沈晏清的臥室顯得空曠非常,但落地燈的光線柔和,在這樣的夜裡也足夠明亮。

在跟著沈晏清的這段時間,葉絨也完全習慣留燈睡覺。

她看向沈晏清所在的方向,這是又夢魘了嗎?

葉絨緩緩坐起,把身上的薄被輕輕一堆,起身朝他走去。

……

又是夢。

驟然響起開門聲。

她如同驚弓之鳥,美麗的臉龐還帶著驚恐之色,看清進來的是一個孩子,那驚恐才慢慢從臉上消去。她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麵前的小孩,目光卻是放空的,她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晏清,你怎麼又進來了?」

小孩看著女人腳踝上的銀色精致的鏈子,腳環與皮膚摩擦已經破損結痂。此刻麵對女人的問話,小孩麵無表情,也不會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直到鎖鏈聲發出輕微聲響,然後有人溫柔地扌莫扌莫他的發頂,輕輕地抱住了他。

像從前那樣,溫柔的,讓人安心眷戀的。

小孩兒像歸巢的雛鳥般,忍不住想要離那溫暖近一點。

「晏清,不要離媽媽太近,我怕自己會控製不住……」女人突然鬆開他,眼中含淚,看向小孩的眼神哀戚又痛苦,她看著小孩臉上的傷,哽著聲音:「對不起。」

小孩看著媽媽,他不知道怎麼表達,也不會說話,整個人看起來木木的,隻是小手朝女人伸了伸。

女人趕他離開:「快走,以後不要再來了。」

畫麵一轉。

女人呆呆地坐在床上,身下是淩亂斑駁的床單,名貴的安神檀香混合著一股膩人的腥甜,讓人不適。

少年推門進來,麵無表情看著床上可憐的女人。

她無法求助任何人,這裡所有人都對她的遭遇視而不見,縱容那個人將她囚丨禁在這裡,像牲畜一樣被困著。

「晏清,你來了,能不能想辦法放我出去?」女人麵上有了歲月留下的痕跡,卻依舊美麗,她雙目無神,此刻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懇求地看著麵前的少年,「這裡好髒,我不想在這裡,幫幫我……」

少年依然麵無表情,因為不怎麼開口說話,又或者到了變聲期,有些嘶啞和不習慣開口說話的滯澀:「好。」

他沒有像小時候想要和女人親近,但也沒有躲開女人的手。

少年看著女人腳上的鏈子,鐐銬的鑰匙被那個人藏在了保險櫃裡,隻能用別的方法打開。

很快,少年出去了,回來的時候手裡拿了一根細鐵絲,他半跪在女人身側,「哢噠」一聲,鎖開了。

女人腿上有舊傷,骨折雖然痊愈了,但因為沒有好好進行復健,現在已經無法正常走路,在女人要摔倒的時候,少年扶住了她。

突然的肢體接觸,女人突然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臉驚恐地掙紮起來。

「他剛才有事出去了,不在。」少年嗓音嘶啞,沒有鬆開手。

聽了這話女人卻並沒好多少,她看著麵前的少年,目光是散的,她痛苦地掙紮著,神色癲狂,控製不住自己攻擊眼前這個有些瘦弱的少年,連抓帶咬,又用力掐著少年的脖子:「啊啊啊你為什麼不死!我為什麼要生下你,為什麼要生下你這個骯髒的東西嗚嗚嗚……」

過了很久,女人終於冷靜下來了。

少年仿佛感覺不到臉上脖子上被抓出來的血痕,扶著將女人讓她坐到椅子上。

女人一臉呆滯地坐在椅子上流淚,整個人好似被抽走了魂。

少年安靜地坐在她身旁,麵無表情,好似天生缺少感情,也不會表達感情。

「晏清,我想下樓走走。」

女人好似終於恢復了神智,她目光錯開少年臉上脖子上的傷,要起身。

少年站起扶住她。

到了樓下,傭人驚訝地看著沈瑜小姐竟然走出了臥室,沈瑜雖然得了病,但到底也是這個家的小姐,加上大少爺非常愛惜這個妹妹,擔心傭人私下會苛待精神不大正常的小姐,所以二樓傭人都不能去,隻有在大少爺在的時候傭人才能上去打掃,連小姐的親生兒子也隻能偷偷去才不會挨罰。

也因為這樣大家都沒怎麼見過這位小姐,倒是和傳聞中一樣,是位非常漂亮的女人,可惜有精神病。

但哪怕知道她有病,還是忍不住多看一眼。

少年察覺到那些目光讓女人不適,抬頭對女傭說:「走遠點。」

女傭對上少年的眼睛,嚇了一跳:「好、好的。」

很快,花園裡的人都走遠了。

女人看向地上被修剪下來的花枝,對少年說:「我渴了。」

少年聞言便回屋給她拿水。

等他出來的時候便聽到女傭恐慌的尖叫聲:「沈瑜小姐自殺了——!!!」

少年手裡的杯子應聲而碎,等他跑出去的時候便看到女人倒在血泊中,她手中拿著一把花剪,脖頸被劃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她笑得一臉解脫,望向他的眼神又很悲哀,大量的血嗆進氣管,她非常艱難地開口:「對、不、起……把你生……」

那是他第一次見她笑,在血泊中,那麼美麗。

帶上那句未能說完的話永遠地閉上了眼。

他眨了眨眼,低頭看著手上沾到的黏膩的猩紅,濃鬱的血腥味兒沖擊著他的知覺,混合著衣料上沾到的檀香,他突然頭疼欲裂,周遭一片混亂的尖叫聲和響起的鳴笛聲在他世界漸漸遠去。

——如果不是因為你自作主張,她根本不會死,是你害死了她。

——如果早點發現自己的身世,早點發現那個人對她做的一切,就可以救下她了。

——如果不是那些「長輩」的縱容和漠視助長了那個人惡心的欲丨望,若不是家主和家住夫人有意遮掩他這個恥辱,偌大的沈家怎麼會沒人發現真相呢?

原本脆弱維持平衡的那根線驟然間崩斷。

……

「沈先生……您終於醒了!」

「………」

「您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柔和關切的聲音由遠至近,有些熟悉的體溫和暖香離得很近,沈晏清看著麵前一臉擔憂之色看著自己的小姑娘,有幾分晃神。

片刻間,他的情緒便從夢魘中抽離出來。

見他看著自己不說話,便以為他還沒醒,葉絨伸手在他眼前輕輕晃了晃:「沈晏清?」

「嗯。」沈晏清也沒計較她直呼自己名字,反倒葉絨一臉心虛,「您醒了就好,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啊?」

剛才他好像哪裡很疼,一直隱忍著不發出聲音。

隻是夢裡也會感覺到疼痛嗎?

那一瞬,也許是室內的燈光太過溫柔,又或許夢魘抽去了他太多精力,他太累了:「做了個夢。」

「那隻是夢,你不要想……」葉絨突然意識到頻繁的夢魘或許與他的過往緊密相連,話頭便頓住。

為了緩解尷尬,葉絨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淩晨兩點了。

「您要喝水嗎?」葉絨試圖打破這氣氛,手指無意識地劃著手機屏幕,不小心誤點純白魔方的圖標,瞬間係統投影映出眼前,盡管知道沈晏清看不見係統投影出來的虛擬屏,但她心裡還是嚇了一跳。

她剛想要關掉虛擬屏。

「不隻是夢。」沈晏清語氣暮氣沉沉,黑沉的眼看向麵前的小姑娘,顯然,她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驟然被打斷,葉絨沒再去管係統的虛擬屏,而是看向麵前的男人,他似乎想說什麼。

沈晏清看著麵前小姑娘乾淨又柔和的眼瞳,也許腐爛之地紮根太久,讓他內心深處不知什麼時候骯髒的念頭如野草瘋長,想要染指潔淨之物的惡意格外強烈,他問:「你想聽嗎?」

又或許,是生於淤泥中不得解脫,突然有人在他麵前落了根蛛絲,在回過神時自己已經抓住了它。

究竟是怎樣,或許此刻的沈晏清自己也沒有理清。

他不輕不重地捏住葉絨的手腕,像是防止她逃脫般,也根本沒有給她拒絕的選項。

葉絨看了眼自己被沈晏清攥住的手腕,倒是不慌,抬頭對上他黑沉無光眼瞳,在這樣的夜裡,平添幾分詭譎的森冷。

想聽嗎?

「………」葉絨突然發現,就算到了這種時候,他說的話都很溫和紳士呢。

撞進他眼瞳,葉絨不躲不避,眸光軟和清亮地望進他眼底:「想。」

話音落下,眼前的係統投影界麵上,沈晏清的好感度光球裡的數字從59突然跳到了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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