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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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丞相也是最關心此次賈赦班師的人之一。

與司徒家的人擔心賈赦功高蓋主不同,蘇丞相擔心的是賈赦若真是被逼急了,會如何做?在蘇丞相看來,若是保家衛國的戰爭,那是為了以戰止戈,難以避免。但是人為爭權奪利的戰爭,究竟不是蒼生之福。

為此,蘇丞相還專門去了一趟德勝門。

賈赦騎著高頭大馬,身著甲胄,好不威風的入城時,便看到了蘇丞相的車子。

對於蘇丞相,賈赦還是尊敬的,跳下馬來,走到蘇丞相的車前:「老師,許久不見了。」

蘇丞相原本極清矍一個人,不到一年不見,臉上增加了不少風霜色。這一看便知這一年蘇丞相極是操勞。不過想想也是,司徒家那一家子沒一個省心的,蘇丞相多方周旋,自然急是辛苦。也不知道這司徒家當年是怎麼得的天下。

蘇丞相見賈赦威風凜凜,又是欣慰,又忍不住有幾分擔憂,道:「恩侯,你出征前,老夫告訴你的話你可還記得?」

賈赦看似專注和蘇丞相說話,餘光卻眼觀六路,掃一眼就知道司徒碧果然防範著自己了,這是派了人跟著蘇丞相呢。

「老師讓學生以百姓為先,此一仗學生未擾民,未殺降。也約束部下將士,未拿百姓一針一線。」賈赦道。既是有監視,賈赦隻說能說的。

蘇丞相拍了拍賈赦的肩膀:「難為你還記得為師的話,皇上還在等你,先入宮麵聖吧。」

賈赦應是:「學生謹遵老師教誨。」

蘇丞相在自己入宮之前特地跑來見自己一趟,這是在提醒自己莫要和景順帝沖突了?不,這也是在告訴自己,景順帝對自己起了忌憚之心。

這個短暫的會麵之後,蘇丞相回了文淵閣,而賈赦去了上書房。

賈赦在宮門外站定,瞧了一眼這軒轅宏偉的皇宮,才抬腳入了東華門,朝上書房走去。

自己保衛過這座皇城,破除過外族的陰謀,也在上書房裡跪過致和帝。然而,換來的確實致和帝想將自己除之而後快。也不知道這一次景順帝是否也要受自己的三跪九叩。

上書房內伺候的太監已經換了,然而依舊又尖利的聲音高呼:「宣榮郡王覲見。」

賈赦入內,司徒碧道了免禮,又賜坐後,道:「恩侯這一趟甚是辛苦,如今得勝歸來,朕心甚慰。捷報傳回京城許久了,恩侯說回北疆處理陳章父子的殘部,現在可將陳章父子捉拿歸案了?」

開門見山啊。賈赦直言道:「回皇上,臣出征之時,皇上給臣立裁之權,臣到北疆之後,得知陳章父子雖受礫親王脅迫,但到底心係朝廷,便未成深懲陳章父子。畢竟當時外敵當前,若是將陳章父子逼得太緊了,若是陳章父子與外敵勾結,臣未必能夠得勝回京。另外,臣為了我朝將士少傷亡,此一戰以勸降為主,曾答應若是陳昌將功折罪,便既往不咎。陳昌後來在平安州活捉礫親王和左寒鬆,免了多少將士血流成河,臣便未將陳章父子捉拿歸案。」

為什麼要捉拿?陳家在北疆耕耘那麼多年,根基深厚。若是自己捉拿陳章父子,要在北疆立穩腳跟,切不知道要多費多少工夫。現在陳章父子走投無路,追隨自己是最好的出路。

至於『立裁之權』,還真是景順帝自己給賈赦的。當時剛剛逼宮成功,內憂外患,景順帝對賈赦依仗極多。司徒碧再是偽君子,也知道君無戲言的道理,此事也不得不認了。

不過瞧著越發氣勢不凡的賈赦,司徒碧難免想到左寒鬆在大理寺公堂說的那些話。

左寒鬆說:賈赦此人天縱奇才,不會永遠受人驅策。

司徒碧臉上神色未變,以賈赦對人心的精準把握,司徒碧此刻所思所想賈赦心知肚明。

「璉兒為何沒回來?」景順帝問:「當年我給鋒兒選伴讀的時候沒擇璉兒,現在想來甚覺遺憾。現在禮部奏請立鋒兒為太子,朕想著東宮有一批屬官的缺,有意讓璉兒入東宮。鋒兒和璉兒本就是表兄弟,感情也好,再沒有比璉兒更合適的了。」

賈赦笑著回應道:「臣替璉兒謝過皇上厚愛。隻是臣雖因事急從權,答應了陳章父子的投降,便不能出爾反爾。又擔心此父子二人再生出異心來,便將璉兒和部分將士留在北疆,等北疆局勢徹底穩定之後,璉兒再回京不遲。若是皇上要詔璉兒回京,臣回去之後便給北疆去信。」

景順帝笑道:「還是恩侯想得周到。朕得恩侯相助,真是人生幸事。」心中卻越發與賈赦生了隙。

而賈赦並不在意景順帝心中如何想了。

當年為何司徒鋒選伴讀的時候沒選賈璉?因為賈赦已經是司徒碧的伴讀,甚至司徒碧和賈赦同娶了張家女,這等牢固的關係,沒必要再浪費一個伴讀之位。給司徒鋒另擇一位伴讀,東宮便再多一份助力,豈不快哉。現在再來說什麼讓賈璉做東宮屬官,那性質已經變了。與其說加深同謀關係,還不如說司徒碧想拿賈璉作質,牽製賈赦呢。

當年致和帝與賈代善童某關係牢不可破,賈赦也給司徒碧做了伴讀,結果如何?在致和帝晚年不也一樣想殺了賈赦?同樣的輪回,賈赦不想走第二遍!

這次上書房談話表麵上還是君臣相得的,景順帝又問了一番賈赦辛苦的話,還上次了賈赦一些如意之類的東西,便讓賈赦回府歇息了。

這日夜裡,司徒碧歇在了鳳儀宮:「朕今日跟恩侯說,讓賈璉給鋒兒做屬官,那賈赦竟是拿了一堆話來堵朕。果然不管誰功高震主,都要生出野心來。」

自司徒碧登基後,一改以前的小心翼翼,雖不至於耽於酒色,但也日常住宿在年輕嬌艷的嬪妃處,隻有每初一十五來兩趟鳳儀宮。

張芷麵上沒顯,心中卻暗道皇上自己都是得誌之後便改了作派的人,卻偏要求別人始終如一。自然,這些話張芷和不能當著司徒碧說,而是道:「皇上,妹夫這些年,到底是立了無數功勞,且目前也未做過出格之事,臣妾愚見,咱們倒不該對他苛責太過。」

景順帝哼了一聲:「以前朕覺得你是個明白人,怎麼現在母儀天下了,反而糊塗了?賈赦現在滿身功績,又手握重兵,等他要是辦了出格之事,咱們會淪落到什麼處境?得想個法子,削了賈赦的兵權才好。」

張芷知道又惹了景順帝不快,便止住了話頭,道:「皇上日理萬機,想來是乏了。」又命宮人端上參湯來。

景順帝卻興致全無,想著新晉的黎貴人生得美艷非常,令景順帝欲罷不能,便乾脆擺駕去了黎貴人宮中。

賈赦回了榮郡王府。自賈母去了,林如海夫妻辦理完賈母的喪事便搬走了,賈琮一個小主子在家,賈敬便將其接去寧國府住著。至於其他的,榮郡王府便有著邢夫人和陳嬤嬤做主了。

時隔一年回來,賈赦抬頭看了一眼榮郡王府的牌匾,依舊習慣將這裡稱作榮國府。偌大一座王府,倒是有些冷清。

賈敬和林如海早就得知賈赦回京的消息,二人落衙之後便都來了榮郡王府。許久沒用的賈赦書房,現在又是三人相對而坐。

沉默了片刻,賈敬才道:「我以為赦兄弟暫時不會回來。」

以賈赦的智慧,豈會猜不到司徒家的為人,所謂班師回朝,其實賈赦自己不愉快,景順帝也未必高興。

賈赦笑道:「聖旨已經催過了,難道我也要等到十二道金牌急令回京麼?」

趙構十二道金牌催嶽飛回朝之事賈敬和林如海自然耳熟能詳,後來嶽王爺什麼下場,二人也深知。現在賈赦的處境也嶽王爺也不遑多讓了。

林如海嘆道:「那大內兄準備接下來如何?」

賈赦輕輕揚了一下唇角:「我會信守承諾。」

賈敬和林如海齊齊看向賈赦,不知他所指何事。

賈赦接著道:「當初太上皇要殺我,我挾持他的時候,曾承諾過,我會忠於太子殿下。」

這還是賈赦麼?賈敬和林如海都覺得莫不是賈赦失心瘋了?

卻見賈赦扯出一個有些邪魅的笑容:「但是現在司徒碧已經不是太子了。所以,我接下來便按聖人之言規範自己便好。『以德報怨,何以報德?以直報怨,以德報德』。」

答案已經不言自明了,賈赦扶司徒碧登上皇位,已經兌現了當初對致和帝的承諾,接下來,到了賈赦以直報怨的時候。

賈敬捏了捏拳頭:「既如此,我和赦兄弟共進退。妹夫你呢?」

林如海道:「若非沒有大內兄,當年周駿譽算計我時,我便死在江南了,林如海可不是不識好歹之人。」

賈赦道:「我這次回來,還有一事。老太太去了,全耐妹夫和敬大哥幫襯主持喪禮。但是老太太現在還停靈鐵檻寺呢,我也該南下送葬了。隻是這些時日,恐怕敬大哥和妹夫在朝中要多受刁難。」

送葬,便可將寧榮二府和林家的家眷先送出去。若是景順帝不讓送葬,這態度便不用試探了。

現在賈赦不但坐擁兵權,還有京營和平安州的助力,夜不能寐的不是賈赦。

林如海道:「刁難沒什麼好怕的,現在璉兒在北疆未歸,這位當年逼宮都瞻前顧後,現在多半不敢對我們直接下手。畢竟大內兄是立功歸來,若是直接下手,誰還敢替他賣命?難道不怕前車之鑒麼?」

不管誰立從龍之功,都是沖著富貴去的,而不是等著兔死狗烹。便是這一點,景順帝還不敢直接將賈赦如何。該有的封賞要有,該有的體麵要給足。至於私下尋賈赦的錯誤,估計也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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