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番外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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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利更迭的時候,也是最不穩定的時候。賈赦既然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便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即便拿下了京城,又因司徒家不得民心,再加上賈赦兵權在握,地方上並沒有多少人雞蛋碰石頭。那些個司徒家的死士倒是偶有前來行刺的,但是現在已經改變不了大局了。朝政總的來說還算穩定。

不過自天下大權在握之後,接踵而來的便有許多巴結和吹捧。首先便是無數人奏請賈赦登基;還有奏請立賈璉為太子,封迎春為長公主的。因這些年先是忙著自保,後又打仗,賈璉、迎春都不曾結親。

在古代,這二人妥妥的大齡男女青年了。說親的人簡直踏破門檻。不但如此,連要給賈赦後宮塞人的都無數。

自然,作為一個具有現代思想的人,賈赦還真接受不了有些封建規則。隻是心中感慨,難怪姓司徒的一家子又自大又不將他人當人。如果一個人長期被這樣吹捧,真的太容易迷失了。也許當年前朝太|祖能夠奪得天下,也是一個清醒明智的人,可是不過到了二三代,姓司徒的便一代不如一代了。

賈赦自己還好,無限遊戲裡,無數分不清是人是鬼是精是怪的東西有無數張麵孔,一個不小心被騙過,便丟了性命。在如此絕境之中,不但逼得賈赦練就一副火眼金睛,也練就一副鐵石心腸,糖衣炮彈對賈赦無用。可是賈璉是土生土長的封建貴族,如果賈璉變成司徒碧那樣,這兒子算是白養了。

賈璉帶兵入京城之後,那是風光無倆。

賈璉本來就生得俊,又是二十出頭意氣風發的年紀,在戰場上歷練下來一身堅毅氣質,與前朝備受推崇的唇紅齒白美少年不同,但格外吸引人。

加之賈璉的身份乃是榮郡王賈赦嫡長子。哪怕榮郡王現在沒有登基,但是所有人都覺得這是遲早的事,賈璉生得好,身份高貴,箭法如神,戰無不勝。哎喲,關於賈璉的傳說,那是但凡聽過的少女,除了已有心上人,心如磐石的,就沒有幾個不動心的。

甚至賈璉所過之處,皆是擲果盈車的盛景。至於賈璉身邊溜須拍馬的人,更是無數。

陳也俊是陳章之孫。北疆候陳章因降了賈赦,雖和平安州、京營等沒法比,也算是有了從龍之功。

且因賈璉坐鎮北疆一年,陳也俊也與賈璉混得熟了,這日陳也俊約了賈璉,說要給他一個驚喜。賈璉赴約,卻見了一個熟人,曾經與賈璉有婚約的王熙鳳。

當年王家敗落,王子騰等主謀自然是問斬,但因王熙鳳尚未成年,判的流刑,流放之地正是北疆。

現在換了天下,也不知誰出的主意,陳也俊竟然將王熙鳳送到了賈璉麵前,諂媚的道:「太子爺,臣聽說這王姑娘當年和太子一起長大,還有婚約呢?現在這姑娘自然配不上太子爺了,太子妃之位恐怕還要等皇上登基之後慢慢挑。不過太子要納個姬妾,想來皇上也不會反對。就是不知道太子還看得上王姑娘否。」

王熙鳳本就聰明,幼時金尊玉貴,難免有幾分張揚跋扈,後來家中劇變,反而認清了現實。

王熙鳳運氣還不錯,不像別的姑娘流放之後淪為軍|妓,因出身貴族,又因陳家當時乃是北疆封疆大吏,彼時陳章念著一點兒舊交情,將王熙鳳買了下來,養在家裡。

所以王熙鳳沒受什麼皮肉之苦,依舊鮮妍美麗,隻是眉宇之間少了前世張揚的神采。

王熙鳳和賈璉陡然相見,二人皆是一愣。

賈璉想起來當年王家尚且沒問罪的時候,兩家要退親,自己還有幾分不願。但後來自己忙著習武修文,父親教導自己關於賈家的處境,自己亦是憂心忡忡,那點子兒女私情也不知什麼時候被拋之腦後,好些年沒想起來了。原來父親說得沒錯,少時的情愫鮮少有能敵過時間的。

王熙鳳見了賈璉,現在心中也是五味雜陳。這曾是自己的未婚夫,現在二人身份卻已經是雲泥之別。

王熙鳳一福身,道:「太子殿下,多年不見,您越發風光了。」

賈璉也不知想了些什麼,半晌回過神來,對陳也俊道:「陳公子,家父並無登基之意,我也不是什麼太子,以後休要如此稱呼!至於王姑娘……」

賈璉今世受的教育不同,道德底線也和前世不同,然則食色,性也。這個年紀,豈有不愛好顏色的。明明理智知道該拒絕,賈璉卻說不出狠話來。

王熙鳳卻冷笑了一聲。她在陳家雖然沒受什麼皮肉之苦,但過的也不是什麼千金小姐的日子,早就知道眉眼高低。也知道陳家這麼養著自己,不過是將自己當瘦馬姬妾養。他日或是陳家男子自納,或是送人,不過是那些以色侍人的女子之命。

可是偏偏遇到賈璉,王熙鳳骨子裡的傲氣不讓她輕易低頭:「太子殿下不必為難,民女自知身份,不敢高攀。」

賈璉尷尬了片刻,到底是剛從戰場下來的人,理智戰勝了感性,退後一步還禮道:「王姑娘多保重,若有什麼困難,可托陳兄轉告我,我必當盡力而為。」

賈璉這話倒是肺腑之言,但陳也俊和王熙鳳都是聽琴聽聲的思維,一個覺得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一個覺得自己被嫌棄了,心中皆不暢快。尤其王熙鳳,賈璉在時尚且倔強不肯示弱,等賈璉走了,卻悄悄流下淚來。

王家敗落了,王熙鳳彼時雖然年幼,卻不是沒恨過榮國府。後來輾轉得知叔父從自己父親手上奪走了爵位,王熙鳳對榮國府的感情變得異常復雜。現在賈赦父子已經奪取天下,王熙鳳早就認命了,但是今日這一出,難免又讓王熙鳳心煩意亂。

心中亂了的又豈止王熙鳳一個?賈璉回府之後,雖然盡量恢復常色,依舊叫賈赦看了出來。

賈赦問:「今日去哪裡了?這樣魂不守舍的?」

賈赦對子女的教育向來的是先讓其對自己信服,然後才言傳身教。並非一味的嚴苛,動輒棍棒教育。

因此賈璉雖崇拜賈赦,卻並不恐懼。見沒有旁人在,賈璉便將今日之事對賈赦說了:「我知道,現在我和妹妹、兄弟的婚事都牽連甚廣,不是輕易能擅作主張的,因而並未答應。隻是她一個女子無人照拂,日後難免艱難……」

賈赦拿下政權之後頗頒布了不少極具爭議的政策。除了女子可參加科舉之外,還有大赦天下;女子可立女戶,地方不得阻撓等。

但是賈赦知道古人的思維改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當年新華國成立,男女平等寫入憲法,民間重男輕女的事依舊屢禁不止。何況現在?

不過天下人的思想可以慢慢改變,自己兒女的思想則要好好引導了。

賈赦道:「你站著做什麼?先坐下!」

賈璉應是。

賈赦接著道:「首先,你也好,你妹妹兄弟也好,婚事都是你們自己拿主意。除非叫我知道你們瞧中的人實在人品堪憂,否則我不會橫加阻攔。隻一樣,你也好,你兄弟也好,瞧上了誰,便要一心一意,不許納滿屋子的姬妾。你若要娶王熙鳳,日後再要娶別人,便要先和離。但是你記住,你們兄弟姐妹都不是聯姻的工具,隻是需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賈璉怔愣的點了一下頭。他並不太理解賈赦這話的意思,隻是覺得匪夷所思。父親遲遲不肯登基也就罷了,自己遲早是太子,婚姻豈能兒戲。

賈赦知道賈璉聽不懂,站起身來道:「你隨我來。」

賈璉應是。

父子倆去了大理寺天牢,司徒業、司徒碧、司徒鋒等人皆被關在這裡。

賈赦大赦天下的時候,並不是什麼人都一放了之。那些受家族株連,但本身並未直接犯罪的,還有一些因家道艱難,犯了偷雞扌莫狗的小事,或是本身就是被陷害,有冤在身的,自然便放了;這些人關在牢裡反而增加財政負擔。

但像司徒家族,個個都算得上戰犯,便是群臣反對,但凡手上沾著人命的,賈赦一個都沒放。

自然有言官出來義正辭嚴的說這與規矩不符,也有表演欲過剩的前朝遺老出來維護司徒家族,但是無人可以改變賈赦的意誌。畢竟這位尚未登基的掌權人在民間威望可太高了,實力亦是無人可以撼動,那些要做前朝忠臣的又舍不得真的死了,後來竟成了笑話。

賈赦帶著賈璉走到司徒碧牢前的時候,司徒碧忍不住放聲大罵:「賈赦,你當年不過朕身邊的一條狗。父皇如此信任賈代善,當年多少人巴結朕,爭奪朕身邊一個伴讀之位,父皇將這樣的體麵賞給了你,你倒是學會了奴大欺主!」

賈赦並未理會司徒碧,等著其汙言穢語的一直咒罵。

隻見司徒碧麵目猙獰,越罵越是不堪。現在他已經做了階下囚,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反而什麼顧忌都沒有,將那些高高在上的傲慢用最醃臢的語言罵出來,哪怕是打過仗的賈璉都聽得直皺眉頭。道:「父親,怎麼不讓人將他嘴堵起來!」

聽見賈璉如此說,剛喘了一口氣的司徒碧又開始高聲咒罵:「賈璉,你算什麼東西?也想堵住朕的嘴!你賈家一家子的偽君子!賈赦,你不是跟蘇丞相、顏濟滄、宋安那些亂臣賊子相互勾結,還汙蔑朕容不下有功之臣麼?怎麼到了你自己,你連親兒子都容不下了?賈璉,賈赦封你做太子了嗎?朕告訴你,他會防著你,不會給你權利。你們賈家也會父子相疑,自相殘殺!等著吧,你賈家一樣要亡!」

賈璉心中一凜,這些時日,他受到的奉承實在太多了,不少人誇他英明神武,世間無雙,甚至有人私底下說其神勇更勝父親,在立國之戰□□勞更大的。

因賈璉對賈赦一直有一股崇拜之情,暫時倒沒覺得自己勝過父親。但是受了名師教導,經歷朝代更迭,親自領兵打仗的賈璉早就不與前世同日而語。經司徒碧如此一挑撥,賈璉也不經心想:父親遲遲不肯登基,當真是在防著我麼?

然後賈璉又立刻否定了自己這可怕的想法:不,父親不會如此。

但是現在自己不會和父親離心,將來呢?

賈璉沉著了許多,便是心中天人交戰,臉上也不會神色變幻不定。但是通過眼神,司徒碧看出賈璉在思考。這就好,他們自相殘殺才好呢,憑什麼他賈家篡奪江山,還能父慈子孝?

等司徒碧罵夠了,賈赦才帶著賈璉出了大理寺天牢,又帶著賈璉去了史館。

史館是典藏各朝史書的部門,現在已經開始修前朝史。賈赦命人將尚未修訂的前朝皇室史書拿來,遞給賈璉道:「璉兒,你瞧瞧前朝史官對司徒家評價如何?」

司徒家隻經歷了三代皇帝,雖然因致和帝在位時間不短,也有幾十年,但是作為一個朝代,實在算不得長。關於前朝三位皇帝的記錄要不了多時就看完了。

因是前朝史官記述,雖然大事件上是史實,但是文人的春秋筆法,極盡吹捧之能事。明明昏聵無比之事,也能將司徒家幾個皇帝吹得英明神武。

甚至連致和帝要殺賈赦的事,在前朝史官筆下,都是致和帝英明神武,早就看破賈赦狼子野心,防患於未然。

賈璉邊看搖頭,忍不住將史書一丟,道:「若非我親歷,知道司徒家那兩父子什麼德性,險些便要信了。」

賈赦道:「但凡是人,皆有趨炎附勢之徒。司徒家能在亂世之中奪取天下,自有不凡之處。但是不過三代時間,致和帝父子便在這樣的吹捧之中迷失本性,自以為是。你我父子現在受到的吹捧奉承隻多不少,若是我們當了真,日後結局未必便比司徒家好了多少。」

這些道理賈璉都是明白的,然則經歷這些時日被人吹捧,但凡是人都很難克服誌得滿滿的心理,時刻保持自省,賈璉也得承認,其實自己這些時日是春風得意的。

「父親,孩兒日後必當三省吾身。」賈璉道。

賈赦反問道:「千日做賊和千日防賊,哪個更累?」

「自然是千日防賊更難,所謂防不勝防。」

賈赦點頭道:「天下事,道理皆是一樣。璉兒就算日日自省,也難免有萬一疏忽的時候,不如破了這人人溜須拍馬的環境。否則今日有陳也俊給你送王熙鳳,明日還有別人送別的。日日有人投你所好,豈非正是璉兒所言的防不勝防。」

賈璉現在已經是個見識非凡的人了,即便賈赦的思想對於古人來說,是過於先進的,但是被賈赦培養多年,賈璉也是這世上最能理解賈赦想法的人之一。琢磨了片刻,賈璉道:「父親之言於孩兒來說,猶如霧裡看花,仿佛能窺得一絲真諦,又瞧不真切。懇請父親教教孩兒。」

賈赦確然有許多改革要做,但是即便知道自己改革方向是對的,賈赦也必須爭取更多的支持,否則改革失敗,其陣痛需要整個社會來承受。而在封建社會改革,難免觸動許多既得利益集團的利益,宗族勢力等等,需要打破的壟斷實在太多了。

賈璉作為軍功在身的開國功臣之一,又是幾乎各個階層默認的儲君,得到賈璉的支持,自然是推行改革重要的一環。所以賈赦才對賈璉循循善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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