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二合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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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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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景昭的麵, 韋靖嚇得七竅沒了六竅,生怕王爺找自己麻煩。

他哀怨地拿餘光瞥眼沃檀,暗暗怪她口無遮攔。

沃檀眼觀鼻鼻觀心, 餘光裡見病秧子走了過來,問她:「可還好?」

有什麼不好的?她又不缺胳膊少腿。

「小的聽不懂王爺的話, 還請王爺明示。」沃檀神情斂斂,看著恭敬有加。

見她眼皮子也不抬, 景昭指節微蜷。

這般遊離與回避,明顯是縮回龜殼。

世間事身邊人, 她鮮少主動窺測, 但抽絲剝繭的功夫卻不見得遜色於誰。

於事物背後的真相與動機, 她可在蛛絲馬跡的邊緣遊離, 也能一霎縮回殼裡, 任你旁敲側擊,她自巍然不動。

可明示,他如何來?

畢竟之前的欺騙,已讓她在心裡對他豎起了一堵牆,雖看不見扌莫不著,卻輕易越不過, 也沖不破。故而他的言行進到何處,這個度不是那麼好把握。

說多錯多,若冒進,不定她幾時便要亮爪子撓他一記,又添上一筆。

思慮又思慮,忖度再忖度, 景昭才說了句「你放心, 那人必無好下場」, 秦元德便出來了。

堂堂九尺的漢子,此刻失魂落魄,喪眉搭眼,像是遭遇什麼足以摧毀他認知的大事。

出得月門後,秦遠德招呼也不打,便直直躍過眾人,朝居院行去。

身為他的近侍,沃檀自然也得跟上。

秦元德身量本就高壯,此時那步伐又急又快,沃檀匆匆小跑著,不妨被石子給絆了一下。

「唉喲——」

低呼沖出喉腔,隻是不大的一聲罷了,沃檀身子晃盪了下,很快被人攙扶著穩住。

是折返的秦元德。

「沒事吧?」秦元德一臉緊張地看著沃檀。

手臂被抓得有些痛,沃檀抬高抽回:「沒事。」

「真沒事?」秦元德遲疑地確認,見沃檀不停點頭,又猛地蹲下身去。

沃檀將腳尖一縮:「你做什麼?」

「我,我幫你拍乾淨這鞋?」

「……」反常至斯,沃檀腦門籠上重重費解:「你被灌酒了?還是被那病秧子王爺給迷暈了?」

見她滿臉疑雲,秦元德沉默地站起身,重新邁開步子。

二人各懷心思,回了居院。

給秦元德守夜,閒在得很。

別人當主子的,夜裡喝茶打扇添香料,有的是要麻煩守夜人的地方。折騰起來,甚至用個便壺還要幫忙扶一下。

秦元德沒那麼事兒,是以幾人間的共識,便是沃檀或田枝隨便睡,隻要控製著別打鼾吵醒他就成。

如往常那樣,沃檀裹了裹外袍,走向廊下的躺椅。

才坐上去,寢房突然「吱呀」一聲被拉開,裝束齊整的秦元德走了出來。

起先,他像是夜夢驚醒受了嚇,要重新辨認眼前人似的,一直盯著沃檀,聲也不吭。

過會兒後,這位身姿英挺性情耿直的武將,又活像個納言拙計的愣頭青。在對著沃檀撓了半天腦袋後,活生生憋出一句:「你餓不餓?」

沃檀抱著枕頭:「嗯?」

秦元德腦子一抽,又轉了話頭問:「外頭涼,你要不要……進去睡?」

這不像話、不體麵、很難不令人想歪的邀請,直讓沃檀牢牢盯住他:「你說什麼?」

秦元德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和冒犯,連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

「——噯,這長夜漫漫,難免覺得枕衾孤單。秦都帥若想找人暖床,怎麼不找我?」

九曲十八彎的嗓音傳來,二人齊齊扭頭,見是田枝來了。

她仍舊身形妖嬈,笑容輕佻。隻額角多分了一縷鬢發,應該是為了遮住那處的傷。

「秦都帥,您這眼神兒怕是不大行啊?」田枝嘴唇高高翹著,又輕飄飄睨了沃檀一眼:「論那等快/活事兒,她哪裡比得過我?她興許比我年輕,但就是個不通人事的,而且性子夾生得很,您要真找她呀,那可不定是找樂子,還是找麻煩了。」

見田枝臉上帶著癡纏的笑,笑中又有著明晃晃的勾引,直弄得秦元德頭都大了:「本將壓根沒有那樣的心思,你莫要胡謅!」

田枝:「喲,哪樣的心思啊?」

沃檀:「沒有那樣的心思,那是哪樣的心思?」

二女各有所問,秦元德一時失語,覺得自己真是渾身長嘴都說不清,隻能倉皇轉身走了。

田枝朝猝然關上的寢房輕輕啐了一口:「呸,老娘還當他正人君子,原來是個披皮禽獸,藏得深罷了。果然這些官宦子弟,就他娘的沒一個好東西。」

沃檀抖開薄被:「你來乾嘛?」

「大概為了賞月吧,不然我來乾嘛?」田枝白了她一眼:「去去去,你回房間休息,我來守。」

「你沒事了?」

「沒事了。」

「哦。」沃檀撣了撣枕頭,安詳地躺下:「那你該乾嘛乾嘛去,我要睡了。」

田枝本是想著她日夜無歇,便特意來換她的班,哪知人家不挪地兒。

無言看她半晌,田枝問:「真不用我?」

「不用。」

「你就不怕裡頭那個夜半狼性大發,對你用強?」田枝提醒。

沃檀轉了個身,索性不再搭理她。

田枝得了個背,不無揶揄地哂笑道:「也是,你有九王爺卿卿護著,料他也不敢真動你。怕是你剛嚎一嗓子,那頭欻欻趕來十好幾個衛從呢。」

沃檀呼吸勻稱,顯得田枝像在自說自話。

不愧是盤弄過九王爺的人,頭頂上生了眼睛不說,膽子還堪比城門樓上的麻雀,大得沒邊了。

田枝嘴角撇了幾下,蹲下身戳戳沃檀:「我跟你說個事。烏漁有問題。」

沃檀這時才有了聲咕噥:「我知道。」

船上夜探失敗那回,加上昨兒她刺殺未遂,以及今日特地給她遞消息。樁樁件件,有跡可循。

再有,就是她去探阿兄那回,在歸家的路上碰見烏漁。現在想來,說不定病秧子給她當外室的時候,烏漁就已經叛變了。

而此刻聽了沃檀這樣回答的田枝,則狠狠地怔忡住了。

她本欲來賣個重要的懷疑,豈料人家早有察覺。

庭院靜靜的,幾顆星子被雲彩遮掩。

田枝默不作聲地盯著沃檀。

這小毒鬼又純粹,又古怪,好似心中自有一套處世之法,又好似,那隻是根植在骨子裡的懶散。

但你真當她懶散或良善,她卻是個極記仇的,小肚雞腸睚眥必報,轉頭便能坑你,甚至麵無表情地捅你。可你若覺得她真陰毒,她又總能乾出些反常到令人錯愕的事。

半晌後。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多說了。」田枝湊近沃檀耳朵:「我真走了?」

回應她的,是累極了的沃檀,所發出的輕微鼾聲。

「……」

田枝起身離開,她下階走了兩步後,又停下來看了看天邊缺角的月亮。

嘖,煩人。

不過兩日,休整到了末期,所有人重新登船。

對比剛出發時的有風有浪,這趟起錨明顯順利得多。

這麼走下來沃檀算是發現了,什麼奇山異水狼行詭道,怕都是誇大這行程艱險程度,回頭好多邀些功的幌子。

且在這期間,沃檀眼見著景昭處理了兩個想爬他床的,兩個意圖行刺他的,還有四個在船身動手腳,想讓這船傾覆,讓整船人淹死完蛋的。

真是贅務壓身。

這日沃檀去廚房取餐,聽說又有個身上埋了火藥的沖進王爺房裡,想跟王爺同歸於盡。

廚房裡有人在抱不平:「九王爺不爭不搶,這回還主動承了這冒險的行程,到底哪些黑了心腸的,非要跟他過不去?」

「是啊,王爺性子溫柔人也和善,從來不跟咱們擺臉子,真是最可親可敬的皇室了。」

片片附和與贊譽聲中,沃檀拎著食盒走了出去。

在船室二樓,她遇見了旁人口中最「可親可敬」的九王爺。

本不是走一向兒的,那位爺硬是轉了腳尖,打她這兒來了。

沃檀朝他行了禮,把原本提在手裡的食盒抱到身前,是個生疏且防禦的動作。

薄薄的眼皮翕動了下,景昭停在沃檀跟前:「明日轉陸路,要路過寧州。你是在那處待過的,有幾條道想向你請教一番,可否?」

這麼一段話,他真是說得小心翼翼了。

這些時日他忙歸忙,但沒怎麼與沃檀接觸,實則也有不敢招惹的意思在。便隻能遠遠地觀察著,細細地詢問著,生怕聽到她有反常之處。

雖然論起來,秦元德更為反常。

正謂是白日裡不能念人,沃檀尚還一聲不吭時,秦元德就出現了。

他遠遠地喚了聲「王爺」,音調起得像喊號子,像是唯恐景昭耳力不濟。

待步子踏得船板都震響的秦元德走近,他一旋身就擋在了沃檀與景昭之間:「王爺若有何吩咐,交待手下人遞話便是了,何必勞您開尊口,還離得這樣近?」

……這話裡的重點,該是最後那句。

景昭莞爾:「秦都帥莫要誤會,本王隻是詢問幾句罷了,是以公務,並無冒犯之意。」

「王爺可是在說笑?何等公務,竟問得著末將的小小近侍?」秦元德濃眉緊擰,氣息壓低:「我這近侍是個膽子小的,還請王爺莫要欺人。」

他這話一出口,跟在景昭身後的韋靖與萬裡,皆是默默對視了一眼。

護短歸護短,但說她膽子小……認真的嗎?

景昭也是錯愕一瞬,不知自己才說幾句話,怎麼就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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