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受欺負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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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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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檀的話, 比煙花還要響。

煙花是炸開一霎,她是時不時就炸,盡吐些驚世駭俗的話。

那張嘴葷素不計, 什麼字眼都敢往外飛,且臉皮都沒有紅的跡象。

在沃檀看來, 男女間的情愛,圖的不就是身體上的那點子快活麼?且男人們慣愛說什麼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的話, 實則就是愛鬼\\混的刺激。

照這個理兒來推, 做姘\\頭不比當夫妻要有意思?

心如死灰跟心如止水就差兩個字, 好在景昭已過了百味雜陳的階段, 再聽她說什麼都不出奇,隻望著她笑,唇紅齒白,一雙俊目波光流盼。

沃檀咽了咽口水, 開始不動聲色地胡謅:「其實早年有相士給我批過命, 說我命裡犯煞,不宜成婚。」

她確實犯煞, 隻不過犯的是煞盡苦心的煞。為了掐滅別人的想頭,不惜扯上命理說辭,倒也真是難為了她。

景昭眉眼展開, 笑得安煦:「巧得很,本朝國師也曾給我瞧過生辰八字,道是我與孤辰相隔不遠, 此世若不從一而終,便會命短壽薄, 難至終年。」

沃檀哽了下。

王府之中, 那煙花還在放著, 吸引了一堆循聲而來的百姓。老老少少的歡躍之聲隔著琉璃瓦牆穿了進來,談不上嘈雜,倒像是跟著這王府提前把年給過了。

滿天曼妙的金光之下,景昭麵色明亮又溫潤,那雙光華萬千的眸子,像在無聲詢問沃檀還有什麼由頭。

沃檀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別開視線,專心扌莫貓。

引信燃盡,煙花漸漸沒了動靜。外頭的喧鬧變低下去後,水榭裡好似也涼了不少。

夜風挾著湖麵的水氣吹了進來,沃檀懷裡抱著隻肥碩的貓且還打了個冷顫,更莫提景昭了。

他雙肩聳顫,氣息促急,手裡握著的帕子遮住玉般的下顎,縱是不認識的人也會想給他拍拍背,順順氣。

貓比人有良心,人還在猶豫時,它已經滑出沃檀的懷抱去往景昭跟前,抬起前爪搭在他鞋上,以示關慰。

景昭咳得眼睫漉漉,原本就單薄的身形愈加顯得委頓。

沃檀心裡一緊,再度傾身抓住他的袍袖:「你還好吧?是不是該吃藥了?」

景昭抽出衣袖,起身順了順氣息:「你若當真不願,我也不會強求。那婚書,便各自處理了罷。」

方才還像是打定主意要與自己死磕到底的人,轉眼便表態說要放棄。那觸感極好的綢子從掌中溜走時,沃檀像平地踏空般,心頭踉蹌了下。

景昭略躬下身子,將雪貓兒抱離自己靴麵,抬腳便走,急得雪貓在後頭喵喵亂喚。

沃檀被喚得心裡一片惶然,忙起身問他:「似雪呢?」

景昭腳步略頓,回身垂著目光掃那貓兒:「既要了卻前緣,自然不能再有分毫牽扯。這貓雖是我拾來的,但到底是在你院外結的緣,與你也有頗多關係,我再不能養。」稍頓,他抬起眼來:「便由你帶回去罷,你若是不喜,替它尋個新飼主便是。」

說這些話時景昭唇角微拂,麵上掛著的笑意也仍舊溫和如春,可這一腔一調聽在沃檀心上,直令她像是挨了溫溫柔柔的一刀。

見那清瘦身影再動,沃檀下意識向前追了過去,可也不出三步,她便矍然停住。

她好像……從沒有這樣追過誰,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追。

前頭的景昭拄著手杖,一腳深一腳淺,身形伶仃踽踽。而望著那翩飛袍角越行越遠的沃檀,心頭盪然一空。

她就這麼直撅撅地站在原地,心頭彌漫起陣陣迷茫,或說是彷徨。這些不可名狀的情緒在她腦中撞來撞去,撞得她一時有些遊離。

最終把她拉出那份遊離的,還是腳下的動靜。

興許是聽懂了景昭的話,又興許是不曉得到底該不該跟著景昭走,那雪貓前躥後跳幾圈後,回頭對沃檀又喵又嗚,一臉肉臉滿是失措。

給這府裡的冷風一吹,沃檀難得良心發現,拉下身段跟它道歉:「是我連累你了,受這無妄之災。」

她抱起那貓兒恍惚片刻,又騰出手扌莫了扌莫肚子。

一定是餓得狠了,喉嚨都泛酸水,發澀了。

再看了眼曲折蜿蜒的長廊,已經沒有了那人的身影。

逗留片刻後,沃檀最終晃了晃了頭。

算了,也能理解。

他是個儒雅宏達的人,糾纏這麼久已經很失體麵了,今天連煙花都放了給她看,她還要把他往外推。

換位想想,要是她糾纏個男人連番被拒絕,氣性上來,非得當場扒乾淨對方的衣裳,關起來睡個夠本才行。

嗬出口嘆息後,沃檀掂了掂雪貓:「你以後就陪著我吧,我雖然不如他有錢,但也虧不著你。」

「喵嗚——」

這廂才表過態,雪貓便驚喜地喚了一聲,從沃檀懷中掙紮出來,躍去了地上。

再看它那顫動的身子所奔的方向,白衣郎君去而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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