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天作之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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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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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被撞到身上, 景昭抱著人連連後退。

她能耐見長,竟使這樣的招數來堵人嘴。

唇被封著,更有茶水徐徐渡來,不溫不燙, 不濃不淡。

倘若沃檀是個行家也便罷了, 偏偏她也沒什麼經驗, 加之景昭準備不足,於是最終她掛在他身上,給自己嗆得狼狽不說, 還把二人衣襟都給濡濕了。

先發製人的下不來台,咳著咳著還指責他不配合。

景昭帶著人坐到椅中,替她拭淨下頜與頸間的水漬, 也很給麵子地聽她東扯葫蘆西扯瓢式的指責,待她開始鬼打牆一般說車軲轆話, 他將帕子墊在她下巴處,拖過月要重新口勿了上去。

畢竟得她主動這事, 說不受用是假話, 但淺嘗輒止卻不是什麼好習慣, 得有始有終才成。

而有始有終這事, 便是但凡有一方要躲避, 另一方必定攆上去重新再來。

沃檀從來不知自己心虛起來, 腦子會像剛才那樣搭錯筋, 但眼下親著親著, 又覺得這招好像也不算差。

於是由起初的進退維穀, 漸漸變作顛三倒四般的沉迷, 而慌不擇路, 則演變成了得隴望蜀般的不依不饒。

原來隻是碰碰嘴唇子, 也這樣有樂趣,原來……還可以那樣地追。

放浪形骸,可真有意思!

韋靖與萬裡鐵人般守在外頭,廳中便隻剩下這對未婚夫妻。

沃檀勾著景昭的脖子,一雙瑩黑的眼珠子轉著清光,嘴角笑意朝兩旁牽扯著,肌薄膚透,占盡風流。

見她笑成這樣,景昭便知這姑娘腦子裡頭,定然又用了什麼膽大的措辭。

是真成精怪了麼,竟在他跟前使這些賣乖的招數,讓人隻想依順。

他伸手去碰她的鼻子,眼底是比忍氣吞聲要甘之如飴的縱容。

沃檀雖嫌癢,卻又忍不住用鼻尖去追他的手指,最後埋在他頸窩竊竊偷笑。

過了會兒,她與他貼著耳根私語:「太子跟那個陳大人怎麼沒來?」

「大理寺有樁重要的案子,他翁婿二人俱得了聖上欽點。」景昭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右手整隻被她捉去把玩。

聽到聖上,沃檀便又問道:「你跟皇帝不和吧?他有沒有為難你?你怎麼說服他賜婚的?」

景昭低頭,見她捏著自己指腹在玩民間那些數螺鬥的把戲,不由笑了笑:「無需我多費口舌,聖上樂見其成。」

沒有掌權者不愛下頭鬥法,鬥得越歡,上頭越是心安。他若娶了秦府新認的乾女兒,便相當於將秦府勢力一分為二,天子自是無任支持。

唯要費些口舌的,無非是他與她的相遇相識,以及後頭的情愫依往與思戀糾葛罷了。

口徑得對上,才不至於在明麵上穿幫,是以沃檀也耐心聽著,偶爾發笑幾聲,為他想的那些橋段與話語。

話聽完後,沃檀環著景昭的月要,鼻子這裡蹭蹭那裡嗅嗅,恨不得鑽到他衣擺裡去,仿佛這樣就能鎖住他的香味兒。

腦子是這麼想的,人也是這麼做的。然而沃檀的手才摳進那鞶帶之中,便被另隻大掌給包拿住。而懲罰性地幾下鬆握則相當於在告訴她,那裡是禁地。

最起碼在這座府邸裡,在這樣青||天||白日的現在,是不能隨意遊走的,得聽約束。

沃檀哼哼幾聲,把臉栽回他月匈前,拿頭懟人。

他現在講規矩啦,周正得不得了。穿上這涼絲絲的袍子,就是個溫和自持的周允君子,哪裡像昨兒那一身匪氣,隻知撞人的蠻子。

周允君子捏了捏沃檀的耳朵尖:「方才那般,想是知我為何尋來了?」

得了便宜還不肯放人,沃檀扁了扁嘴,閉眼嚷道:「我疼,那裡還疼。」

知她故意混事,景昭並不接腔。

沃檀擺正腦袋,推起眼皮看他:「真的疼,像被人拿砂條搓了一通,你那什麼藥壓根沒用。」

藥有沒有用倒另說,可她這個形容……

景昭垂眼下瞥,見她信口胡扯得鼻尖都擠皺了,任是心裡門兒清,卻還是隻能由她裹會兒亂。

鬧騰一陣,溫言軟語疼哄一陣,沃檀自己倒像剛抽條的蠶崽子似地扭來動去,哼哼唧唧間,主動提起今兒跟陳夫人的相見。

「那婆娘心裡對我恨得牙癢癢,麵上還要對我笑,瞧著可有意思了!」

趁她得意,景昭不動聲色地向椅背坐了坐,又將人往後提開了些:「我以為,你方才會對太子妃發難。」

沃檀冷冷嗤道:「吃席的時候我打探清楚了,戴府那位馬上進東宮當良娣的姑娘可不是一般人,臉蛋兒好看腦瓜子也雪透雪透的。跟那樣的聰明姑娘打擂台,陳寶箏贏麵不大,惡人自有惡人磨,我才不稀得現在分神給她。」

「嗯,還是檀兒想得透,天資靈慧。」景昭低低笑著,奉以讓人翹起尾巴的肯定。

沃檀受用得很,好聽的話往心裡一揣,當即老氣橫秋地嘖嘖道:「陳寶箏適合嫁膽小隻聽她話的,太子那樣的花心漢,可不是她的好歸宿。」

末了,又想到什麼似的,兩臂還掛在郎君脖頸間,人如烏龜仰殼般崴了崴身子:「你們這些臭男人啊,都是不知足的,總是懷裡抱著一個,眼裡又饞著另一個。」

被不講理地拔入臭男人之伍,景昭好脾氣地笑笑:「說這些話,檀兒可是心疼太子妃?」

這叫什麼?四兩撥千斤,還是禍水東引?

眼梢微抬後,沃檀往上坐了一截子,細聲跟他咬耳朵:「皇帝要是沒了,你心疼麼?」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她也真是敢說。

景昭作勢想了想:「古來帝王賓天,其手足兄弟合該著衰服,係絞帶,若綻歡容,須得避人。」

兄不友弟不恭,姐不親妹不忿,雙雙失和。某種程度來說,他與她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迸出這麼個想法後,景昭猝然彎著唇角搖了搖頭。

沃檀還在琢磨剛才那幾句文裡文氣的話,冷不丁捕捉到這挾著諧戲的笑意,狐疑的眼神當即便摜了過去:「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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