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改嫁(小修)(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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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也沒什麼力氣,銀魚般遊過來,慢慢捉住沃檀的手腕:「倘我方才當真出了事,你會如何?」

「……我說我會改嫁,你信麼?」沃檀回過神來,氣得眸子直泛酸:「這麼大的事你也不提前告訴我,是不是存心試探我?」

這便算試探麼?景昭徐徐挑起唇角,心下幾多無奈。

自己的生死會否令她動容這點,他從不質疑。真要試探且真能狠得下心,便該依著原先那自私的想法,而不該這樣快把事情挑明。

畢竟後頭,還有個極好的機會。

眼見妻子麵露慍容,景昭抬起她的手腕親了親,低聲賠了不是,慢慢地磨著,終於給哄好了些。

沃檀態度軟化下來,惦記著他才死裡逃生,不敢在他懷裡久坐,於抽\身前問道:「你就不怕禦醫故意失職,不給你解毒?」

「呂老亦可救我。」

「可狗皇帝這回沒能如願,後麵肯定還有花招,到時候怎麼辦?」沃檀貼著他的頰,不大的聲音裡滿是擔憂。

景昭掌心向下,停在她月要間:「那便要看舟兒,夠不夠堅定了。」

「我看難。」沃檀與他說了圍場裡的事,冷哼著耿耿道:「皇後可是帖苦藥,還跟著淑妃一唱一和。老虔婆推了人還裝關心人呢,她那就是陰搓搓想看熱鬧,巴不得我出事!」

提到這茬,沃檀又想起陳寶箏來:「她派人偷我的東西餵狗,你是不是派人換成她的了?那兩條狗可真嚇人,牙齒跟刀子似的,要不是營衛的人箭射得快,她肯定命都沒了。」

因著皇後言行,景昭眉宇間聚了些霾色,聽過沃檀的話他沉吟道:「營衛……確實到得太快。」

沃檀拗起身子,偷扌莫把轎簾給捂緊了些,再回頭唔道:「雖說她咎由自取,但堂堂太子妃要死在狗嘴下,這事也沒那麼容易了結。況且多少女人家就活張臉,陳寶箏要醒了知道自己毀容,怕是不死也得瘋。」

景昭眼皮垂落,端詳著沃檀:「娘子莫不是同情她?」

「你當我女菩薩,滿嘴舍利子麼?她想我要的命,我怎麼會因為她毀了張臉就同情?」沃檀抿了抿嘴,抿得頰側微陷。

有風跟著光束漏了進來,她伸手把毯子給這病夫君裹緊了些,且鄭重叮囑他:「你以後不許瞞我,任何事都要讓我知道,而且要最早跟我說,否則我拆了你的蛋!」

這話裡像帶著剪子,在人心上戳出尖尖的窟窿,而那雙手又正好停在月要下使勁,景昭隻覺腿間一涼。

聽著這樣別致的威脅,他心中的搖擺,也已盡數化作無奈。

早跟她說麼?其實這會兒說已經算早了,之所以此時便合盤托出,還是因為……到底舍不得看她為難。

本便接近暮秋,景昭這病一養,便過去一旬有餘。

據禦醫所說,那毒日侵夜犯,但已有些攻入他髒腑。而之所以發作得慢,也多虧他平時有呂大夫的藥將養著,才得以死裡逃生。

皇帝極為關心這位胞弟,每日裡都有醫官前來請脈,開的將養方子,也都是宮裡特意拔的稀貴珍材。

景昭被投毒這事已很是軒然了一陣子,隱隱蓋過了太子失德,甚至因皇帝的刻意忽視而漸漸淡化。

若照此演變下去,隻待找個替罪羊頂缸,太子便又是那位霽月清風的儲君了。

然而世事,又豈會盡如人所願。

便在秋闈過去已有時日,眼看便是閱卷且要定考生名次之際,一樁泄題之案,陡然令朝堂沸起。

消息傳遍鄴京這天,沃檀抽空去秦府看了趟老太君,等在外頭盤桓半日,終於舍得回去王府。

打從下轎時,沃檀跟田枝就嘰嘰噥噥,討論這泄題的事,活像個愛磕瓜子湊熱鬧的閒散婦人。

道聽途說,自然滿肚子疑問。

寢居外站了值守的府衛,有幾個都是新來的生麵孔,沃檀提起裙子,咋咋乎乎地跑了進去。

「夫君!那秋闈泄題的事你聽說沒有?滿街都在議論了!」

人未到聲先至,她輕巧跨過檻欄,嘴裡嚷嚷道:「我聽說有兩名考生用同樣一篇文章?就算是找的一個人代筆,那代筆也沒這麼傻吧?這不是坑人麼?」

寢居烘了地龍,才進去就讓沃檀有些冒汗。而景昭正靠坐在榻上,由禦醫診脈。

他整天病病歪歪的,能下榻的時候極少,也就這幾天,麵上才將養出了些血色。

來給他請脈的,是翰林醫局資格最老的一位李姓醫官,人瘦津津的,略有些腫泡眼。

聽到沃檀嘴裡喊的話後,李醫官的指骨,明顯蜷了一下。

沃檀放緩動靜慢慢走了過去,待李醫官診完脈,她才小心翼翼地問:「王爺今天好些了麼?」

「王妃娘娘照顧得好,呂老也看顧得勤,比之昨日,王爺自然是好些了。」那李醫官笑著答道,神色已無異。

「那就好。」沃檀鬆了口氣,但立馬去拽景昭:「對了,我剛剛那話還沒完,聽說泄題查出來是禮部尚書做的,而且他受的還是太子指使……」

冒冒失失,不顧儀態。

不僅如此,她還偏頭找旁的人搭腔:「李醫官,你不是打宮裡頭來麼,應該曉得這事吧?」

始料未及被問到,李醫官眼珠一顫,連忙搖頭:「小臣日日在翰林院,還不曾聽聞這些。」

倒是田枝接了話道:「王妃耳朵不好使啊,剛才您偷扌莫去吃麵那家館子裡頭,不是有人說得很清楚了麼?兩個考生找的同一個西席,也怪他貪得無厭,別的人代筆隻敢接一家,他瞞著接倆。還粗心把濺墨點子的廢稿給裝到另一個函封裡頭,才害這事給發作了。」

「啊?那太子這下,可算是完了。」沃檀故作慨嘆:「也不知道陛下還會不會護他,畢竟這麼大事呢……」

這麼片刻,李醫官寫好方子,恭恭敬敬告退了。

沃檀也客客氣氣讓田枝去送,待人都離開後,她立馬變臉哼了一聲,掩在帕子後頭作嘴型道:「賊醫官,皇帝派來盯梢的潑才!」

景昭捂著帕子咳了咳,待氣息勻順後扌莫著她的發絲:「老祖母可還好?」

「能吃能睡能下地,比你可硬朗多了。」沃檀走去桌子旁倒了杯茶,一氣飲盡。

重新倒了杯溫的回到榻邊後,她遞給自己夫婿,看他連喝水都要分幾口,不由愁大了頭。

作戲什麼的雖然有意思,但天天要端著,話也不能隨便說,她恨不得明天就把所有事情給了結。

但心急吃不上熱豆腐,何況這是朝堂大事,又哪裡憑人心急就催得動的。

……

景昭吃完藥後不久,黑夜便蓋了下來。

草叢裡的螞蚱已經餓死得差不多了,這時節,外頭隻聽得到老鷓鴣的叫喚聲。

沃檀草草用了幾口晚膳,也早早地熄了燈燭,除鞋上榻。

被窩暖和,還有微弱的藥香。

怕過了病氣給她,景昭早便提過要分榻,起碼分被睡,但都被否了個利落的。這會兒夫妻二人同蓋一床被,在裡頭邊扌莫手,邊說悄悄話。

沃檀聒噪,話密起來便像給人耳朵搔癢似的,鬧得景昭總要側一側頭,躲避她口鼻之間噴出的熱息。

且他這妻有時候不想說話了,就往他手心寫字,一筆一劃摩挲著,撓得人心也難定。

而在手上寫字還算她寬容了,不安分起來,她的指腹會落在他的月匈背或脖頸,甚至大腿,更甚至……直接上毛筆。

比如這會兒,他側麵臥著,後背有尖尖的筆頭在上麵寫著:「你這病什麼時候能好?」

隻比蚊蟲叮咬力度大些的筆觸落在背上,那筆像故意順著他筋骨的走向在遊走,癢嗖嗖的,令他渾身血液都往那處沖去。

明明還隔著層衣料,人卻如同吞了阿芙蓉,神魂要落不落,隻能抓著被臥的邊,竭力克製。

再一次,景昭體會到什麼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早知有今日,就不該教她玩毛筆。

縮了縮腿,景昭勉力收著理智,極小聲答她:「再過一段時間,莫急。」

想是背向的姿勢吞音,沒怎麼讓沃檀聽清,她引身趴去他頸旁:「什麼?」

貼得這樣近,景昭隻能埋頭去避:「秋闈案起,陛下再想保太子也不能夠,何況……還有旁的事在後頭。」

沃檀挎住他,這回也不用毛筆了,直接伸手在他脖緣寫:「所以太子怕被廢,會鋌而走險去軾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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