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改嫁(小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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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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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下裡出了意外,圍場到處都亂哄哄的。

人叫聲,馬驚聲,還有一群獵犬的吠聲,攪亂每個角落的安寧。

邊角一處山石旁,五皇子本來正與手下議著事,聽了這紛雜的動靜後,趕忙奔了過去。

還未到瞭台,便聽說林地裡那兩條失控的獵犬已被射殺,但太子妃的臉卻也被咬花了,且她的喉管還險些被咬破,這會兒人已嚇昏過去。

「怎麼回事?」五皇子停下腳步,問稟訊之人。

那人剛探得消息回來,喘息之中還有些餘驚未定:「回五殿下,小的聽說那兩條獵犬像跟太子妃有仇似的,專逮她咬。想來是有人拿沾她氣息的東西特意去馴過,才會有那般慘案。」

想到那張血肉淋漓的臉,那人不由再次打了個哆嗦。

傷成那樣,臉是毀定了。也不知哪個那般恨太子妃,竟想這樣陰毒的招數。

但說來也怪,那會兒明明獵犬飛馳而來,旁的人都連連尖叫躲避,偏太子妃跟要看誰好戲似的,特意把馬給勒慢。

這會兒想想,那馬兒當時但凡還是跑著的,她也不會那麼快被咬住腿,拖到地上……

喧聲散向幾處,是有人去處理林場裡的事了。

而於五皇子來說,比起太子妃的生死,他更在意自己皇叔的安危。是以略略過問之後,便撩起袍角,繼續撒丫子往瞭台奔。

十餘丈的高台,五皇子差點跑岔了氣。

可等他跑得腿軟腳痠,人終於到了瞭台上時,卻發現外頭跪了個韋靖,且整層的氣氛都有些怪異。

五皇子撐著雙膝急急喘著回氣,待直起身朝裡間走時,眾人投來的視線都古怪得很。

有宮人入內稟報,須臾便傳來皇帝的重斥:「孽障!還不給朕跪下!」

「父皇,這是怎麼了?」五皇子錯愕一瞬,下意識向前幾步,抻長了脖子問:「皇叔呢?皇叔可還好?」

無人應他,隻見到馮公公打裡頭走了出來。

「五殿下。」馮公公嘆著氣道:「醫官正在救治九王爺,還請五殿下莫要逆了陛下的意思,這時候,可不興多說話。」

「救治?」像被鼓槌重擊,五皇子怔忡起來。

竟用到了救治這個詞,足以見得情形有多嚴重。

他欲要往裡去,馮公公趕忙攔住了他,沖他連連搖頭,讓他莫要沖撞禦駕。

又焦又惑中,五皇子隻得曲了膝,跪去韋靖旁邊。

而便在他跪下不久,才從林地脫險的沃檀也奔了上來,一陣風似地去了裡間。

四圍動靜雜遝,氣氛詭異。慢慢地,隱約能聽到裡頭響起哭聲,幽幽咽咽的,更使人心急難定。

五皇子雙膝觸地,心頭一陣陣地痙攣著,卻也臆測不出什麼緣由。

許久以後,沃檀從裡麵走了出來:「五殿下,你為什麼要害我夫君?」

帶著哭腔的質問砸到耳邊,五皇子瞪直了眼:「我,我害皇叔?我怎麼可能害皇叔?」

沃檀指了指韋靖:「禦醫說夫君中了毒,毒的引子是他吃的檳榔,而他吃那些檳榔,是殿下的人給的!」

如遇雷鳴電掣,五皇子傻在原地。

……

景昭中毒之事,是這場圍獵最撼人的意外。

更莫提他中毒的起因,許與五皇子有關。

人逢喜事精神爽,太子甚至顧不上自己的妻,而是跑來關切病情,再敲著邊鼓,尋機會說風涼話。

約莫戌時,景昭才自暈厥之中轉醒。而彼時五皇子與韋靖,已在外頭跪了好幾個時辰。

聽過內情後,景昭默了良久,卻對皇帝開口道:「陛下,請恕臣弟直言,臣弟……不信舟兒會這般行事。」

雖有沉吟,但這口口勿中透出的信任,與斬釘截鐵區別也不大。

皇帝拂了眼外頭跪著的五皇子,收回視線時,目光格外幽沉:「九弟的意思是,當中許有誤會?」

太子跟條螞蚱似的在裡間走來走去,須臾接茬道:「五弟素來愛重皇叔,孤也覺得他不該生那害皇叔的心。唉,若那給檳榔的侍衛還在,拷打一番便知內中情形了,偏生那人突然自盡,也委實蹊蹺得很吶……」

這話看似在替五皇子開脫,實則戳在了重點上。

「能有什麼誤會?如果不是心虛,五殿下那個侍衛怎麼說沒就沒了?世上哪有這樣巧的事?」沃檀齉著鼻子,眼裡還有濕意。

為妻者一心護夫,此刻難免心切。

「檀兒。」景昭緩慢伸手牽住她,煞白的臉上透著安撫,溫聲道:「許有誤會,又想是背後另有旁人欲圖謀害,如今證據並不充足,還是莫要冤枉了舟兒。」

這話後,裡間陷入靜滯。

被毒害的都這樣維護投毒的嫌疑者,旁的人除了感嘆叔侄情深,也不好非抓著那毒檳榔說事。

皇帝苦笑著嘆了口長長的氣,眉宇間露出濃濃的疲遝之色:「真真是個多事之秋,倘真是舟兒所為,那更是家門不幸。朕也不願相信舟兒那孩子會有這等心思,既如此,便把這事移給刑部,讓刑部好生查查罷。若尋出背後主使,必要嚴懲!」

沃檀雖滿臉的不情不願,卻也隻能暫且接受這樣的處置。

她自病榻旁立起身,在送皇帝時震聲道:「還請陛下讓刑部快些查出來,到時肯定要把那人扒皮拆骨,千萬讓他不得好死!」

這樣的勃然振得人耳腔子疼,仿佛能聽到她上下牙磕得嘣嘣作響。

許是被她話裡的狠勁兒嚇到,皇帝腳步好似滯了滯,回頭應過她後,瞧著背影也蹣跚了幾分。

皇帝走後不久,前後腳進來兩個人,是韋靖跟五皇子。

韋靖還好,五皇子嬌生慣養的,跪這麼長時辰,少不得需要人在旁邊攙扶。

見得滿臉病容的景昭,五皇子耷拉著眉眼,滿腔彷徨地喚了聲「皇叔」後,便跟塊木頭似的,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隨駕回宮罷,往後身邊的人,都留心提防著些。」景昭躺在迎枕上,說話極緩。

一場圍獵,幾多變故。雖未鬧出什麼人命,但在場人的心緒俱是受了極強的波動。

折騰來去後,景昭挪回王府休養。

馬車裡頭沃檀淚珠撲簌簌地落,哭得比方才在那圍場裡頭還要凶,甚至打嗝打得像要背過氣去。

景昭凝睇著她,未幾強撐起身子把人擁到懷裡,咽下一口重重的嘆息。

「今日之事,我一早便預料到的,莫哭。」

車輪駸駸,蓋過車廂裡頭喁喁之聲。

半晌後,聽完景昭說的話,沃檀兩隻眼都瞠直了:「所以那個自殺的侍衛,是皇帝安排在五皇子身邊的?那檳榔的毒,也是皇帝給你投的?」

景昭點頭。

沃檀倒吸了口氣,隨即又咋舌:「可皇帝為什麼陷害五皇子?那好歹是他的兒子?」

「自然,是為了挑撥。」

「挑撥?」

沃檀打了個嗝,捂著月匈口順了順氣,再問道:「皇帝是想讓你跟五皇子因為這事鬧矛盾,然後你不再幫著五皇子,這樣太子的位置能坐得更穩當?」

景昭喘息仍弱,低聲道:「此為其一,至於其二,日後便可知了。」

還有其二?沃檀雙眉緊湊起來。

狗皇帝真是心眼子比篩多,又偏心又狠毒,活該早死!

「檀兒。」景昭的聲音有氣無力,像日暮時分,天角欲碎不碎的綿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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