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鐵騎當先（2 / 2）
展望戰場全局，也盡是烽煙滾滾，方楠神色頓時一愕，心說眼前此景，明顯是千裡營十六門九磅重炮的炮擊效果，莫不是馮敬康的炮營到了。
「巡府請看，東麵官道上又出出現一支部隊。」
發現戰場異變，範永鬥神情十分興奮，不禁舉起千裡鏡四處觀望，查詢炮擊出處。
順著範永鬥指向，許鼎臣在千裡鏡中發現，太原城東側十裡外，波伏的地平線上露出一杆高旗，在其之下，潮現出一旅軍伍，呈縱隊前行，宛若長蛇浮遊漸漸拉長延綿不斷，官道上影影綽綽軍旗相繼，讓人感覺沒有盡頭。
「晉東此時並不重兵，必然是千裡營兵馬到了，沒想到這個方楠，竟然真有些統軍之能，調動兵馬會如此迅捷。」
許鼎臣手捋須然，表麵上古井不波，心中卻十分驚嘆，據探報探查，千裡營於兩日前進入山西，這個行軍速度，明顯超過了由大同出發的邊軍。
「方楠此子雖為悍將，實有帥才，適逢動盪之秋，日後必然是雌雄之勢！」
目睹千裡營行軍之態，許鼎臣感慨之餘，忽然感覺當下時世之變，更加莫測多端。
重炮轟鳴間，方楠心思急轉，高擎戰旗停頓片刻，心說正兵營雖然到了，但是至少還需一個時辰才能抵達戰場，重炮雖利卻難於形成摧枯拉朽之勢，必竟流賊兵力太多，不是靠單一打法就能控製局麵的，何況曹文詔身陷於萬軍之中，每時每刻都有全軍覆沒之危。
「誒？」
「這重炮打的挺準吶！」
方楠突然發現，十六門重炮發射的炮彈，竟有半數落入張獻忠軍陣之中。
具他所知，千裡營火炮因為沒有膛線，準確率普便偏低，在如此遠的距離發射，十中四已屬超常發揮，難道說張大山和宋應星又有了什麼發明改造？
炮擊接連不斷，方楠在巨大的轟鳴和爆炸聲中，發現老八隊氣勢明顯減弱了幾分，立刻收攏心思，凝視聚氣，準備劈展戰旗率軍沖擊。
「嗚，嗚嗚嗚……」
就在此時，低沉的號角聲，一聲緊似一聲由身後傳來。
「當家的，當家的別沖了！」
「你看誰來了！」
吳石頭神情興奮，縱馬跑到方楠身邊，滿臉綻放出開心的笑容，揮動手臂指向身後。
「哈哈哈哈」
「是大川！是大川來了！」
方楠轉身發現，旗衛大隊由中中間分開，百步之外大川手擎大旗率軍出現在視線之中，隆隆的馬蹄聲隨之震響如雷，似是千百重錘轟擊地麵，使人感知如地動山搖。
劍鋒大隊人馬皆重甲護身，用鋼鐵洪流滾滾而來形容，一點都不為言過。
讓人詫異的是，五百家丁此時身著金色明光重鍇，盔覆麵甲紅色綢花袢於月匈前肩護，每個人都形如天神降世般威武。
方楠愕然猛眨兩下眼睛，心說這種規製盔甲，在京城之中也隻有崇禎近侍才能使用，難不成劍鋒大隊全部被皇上收編了不成？在麵甲之後，他發現一雙既興奮又熟識，而且還充滿溫情的目光。
「不錯，那就是大川！」
幾個月未見，方楠此時，心中也泛起兄弟之間久別重逢的情懷，但處於戰場之中，麵對幾十步外咄咄而進的流賊盾牆，隻好壓抑住下馬相擁的心念。
在劍鋒大隊麵前，張獻忠弄出的這個盾陣，就如同紙糊泥堆一般，劍鋒大隊本就是因破陣而生，跨下戰馬，皆是體態高昂雄壯的夏爾馬，每匹都有過千斤的份量，出身於挽馬血統，力量更是超出普通戰馬不知幾籌，披掛重鍇沖擊力又豈是人力所能抗拒！
可以說大川到來，讓方楠已經看到了這一戰的結局，他心境平復
晃動手臂，軍旗迎風翻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虛劈向前遙遙斬向流賊軍陣。
「虎！」
跟隨著大川舉起重劍暴吼，劍鋒大隊一眾家丁發出震撼天地般嘯聲。
大川目中的溫情瞬間隱去，被一種堅定絕決的眼神取而代之。
戰馬嘶鳴，劍鋒大隊甲葉顫響，挾帶風雷之勢，如一柄巨劍向前劈斬。
大川一馬當先，平舉戰旗似是重槊，催動戰馬如巨劍鋒芒遙指張獻忠所在，周身上下透出斬將奪旗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