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 68 章(2 / 2)
周越凱挑了下眉,「行,那你就讓她聽著。」
聽什麼?
來不及多想,就被他攔月要抱起,大步流星地走進臥室,直接丟到床上。
手機不經意間脫手,掉到還在上下震盪的大床上。
那頭,梁紫子嘟噥了句什麼。
她沒聽清,有一瞬發蒙。人仰倒在床上,下意識撐著床墊坐起,手剛伸出去,周越凱先一步撿起手機,邊解著睡袍上的係帶,邊撂話:「有事兒找左嘉石去。」
說完就掛斷電話,隨後又撥了個電話給左嘉石,讓他看著梁紫子。
戚煙看他這架勢,殘餘的一點醉意,霎時盪然無存。
房間裡的燈沒開,路燈透過窗簾,撇來朦朧亮光,照出一站一坐兩道人影。
浴袍落地,發出細微聲響,她的心隨之一動。
手機被他擱置在一旁,周越凱俯身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滑軌輕響,待他拿出東西,又是一響,抽屜合上。
「你來真的?」聲音裡藏著一絲她未曾發覺的顫。
她緊張了。
「假的。」他漫不經心地回,撕包裝的動作卻做不了假。
戚煙看著他那具充滿雄性荷爾蒙的高大身體,心髒咚咚咚狂跳,佯裝淡定地掀開被子,縮進裡麵,扯著被子蒙住頭,事到臨頭裝鴕鳥。
被子忽然被揭開,身上一涼,她瞥一眼周越凱。
「怕了?」他在床邊坐下,笑得吊兒郎當的,指尖輕觸她的頭皮,攏著她的頭發,左手的繩索圈住那一束長卷發時,還挺好看。
「不怕。」她梗著脖子說。
周越凱在床頭櫃上找到一根發圈,幫她紮了個鬆鬆垮垮的低馬尾,「我溫柔點,盡量不壓著你頭發。」
可她的頭發還是散了。
發絲不知沾著誰的汗,濕黏黏地貼在她的臉和脖子上,癢癢的,織成了一張網般,盤在她心上,不論怎麼都剝不下來。
周越凱哄了她很久,她聽一半漏一半。
隻記得,半夜,一場淅淅瀝瀝的雨降下,床在吱吱嘎嘎地響。
世界飄飄搖搖。
她看到了他黑亮的眼,帶著侵略性的、決絕的、安撫的,偶爾會泄出一絲迷亂的,總能勾著她的魂,引起她的躁。
雙手倏地被扣緊,摁在枕邊。
他低頭抵著她的額,熱汗匯凝成股流淌,呼吸融著呼吸,心跳貼著心跳。
剎那間,她猛然意識到一件事——他們馴服了彼此。
……
這場雨似乎要下足一整夜,沙沙聲纏綿耳際,聽不到盡頭。
周越凱點了一根事後煙。
她聽著打火機的喀嚓聲,聞到了煙草燃燒的味道。
燈還是沒開,餘光裡,一點燒紅的火光在移動。
他抽了口煙,煙霧自唇縫逸出,長指在慢條斯理地幫她挑開貼在臉上的頭發。
戚煙緩回勁兒,拉著被子慢慢坐起,在他的注視下,一手抓著他的手腕,低頭,就著他的手,唇瓣湊到煙嘴上,抽了口煙。
再抬頭,紅唇微張,故意把煙輕輕緩緩地呼在他臉上。
煙霧散逸在深藍的夜色裡。
周越凱眯起眼。
「周越凱,你口勿技爛就算了,怎麼連床技都這麼差。」她笑著挑釁,聲音沙沙的。
「到底誰差?」周越凱拿來煙灰缸,撣了撣煙灰,「也不知道是誰叫得那麼厲害,嗓子都喊啞了。床單濕成這樣,待會兒還得換。」
「你差。」她堅持道,「酒後吐真言,懂不懂?」
周越凱吸了口煙,後背懶洋洋地靠著床頭,伸著一條腿,另一條腿屈起,「既然說是『酒後吐真言』,那你告訴我,我的鞋在哪兒?」
「鞋櫃。」
他拿開煙,手搭在膝上,「坦誠。」
戚煙煩躁地躺回去,用後腦勺對著他,「賣了。」
可能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做,亦或者他在想著該怎麼對付她。
過了會兒,他才隱忍著怒氣,命令她:「不管是藏起來了,還是真賣了,戚煙,那雙鞋你必須得找回來。」
「真賣了。」戚煙悶聲悶氣地說,「誰讓你退回給我的。」
他按捺著性子,「賣誰了?你去買回來。」
「你不挺有錢的?你要實在喜歡那雙鞋,你去找人買雙新的唄。」
剩餘半截煙摁進煙灰缸裡,周越凱扣著她肩頭,把她翻過來。
昏暗中,她看著他俯身逼近她,一手撐在她頭邊,一手撫著她的臉,籠在他身上的熱氣未消,傳遞到她身上,惹得她心跳又亂了。
「那雙鞋的意義,在於是你送的,戚煙,你懂不懂?」
「可是是你先退回給我的!」
「你非得跟我扯過去那些爛賬是嗎?」他的聲線聽著還算平和,但她聽出暗湧的怒火。
追根溯源,是她先惹他不快的。
戚煙不占理,服軟了:「我找找。」
聽到這話,他的情緒有明顯好轉。
戚煙咽了口唾沫,訥訥補充:「要是找不回來呢?」
「找不回來啊……」他拖著懶音,撫在她頰邊的手往下探,附在她耳邊陰惻惻地放話,「信不信爺弄死你。」
她似喘似笑:「就憑你那麼差勁的床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