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1 / 2)
海浪拍打礁岩。
因為那隻巨大的海洋生物,原本隻是鹹澀的海風染上腥氣。
又鹹又腥江幼瓷一閉上眼,就感覺漆黑海水裡漂浮的都是血沫。
「諾。」
直到清甜的橙子香氣在空氣中漂浮蔓延
江幼瓷才稍稍回過神。
s先生捧給她一隻剝好的橙子。
橙子少了一瓣。
「我替你嘗過了。」
「甜的。」
他嗓音輕快地說。
甜甜的?
江幼瓷蹙緊眉尖,用力推開他手裡的橙子,大聲拒絕:「我不要你的橙子!」
她絲毫沒有收斂自己的力道。
圓潤的橙子「咕嚕咕嚕——」滾得很圓潤。
眨眼便消失在深不見底的黑暗裡。
隻有三隻海猴子,目光不自覺地隨著橙子轉了一圈——
這個小圓球聞著可真甜吶
沒見過世麵的海猴子123號拚命吞下口水。
沖著滾了一層灰的橙子躍躍欲試。
「啪」、「啪」、「啪」、「啪」。
被鵝帶著三條狗子一隻打了一巴掌。
「嘎嘎!」
瓷寶不吃的東西誰也不允許吃!
「汪汪汪!」
大哥說得對!
鵝和狗子高高在上、昂首挺月匈地站好了。
同時對三隻海猴子投去無限鄙視的目光。
海猴子1號:「」
海猴子2號:「???」
海猴子3號:「!!!」
你們四個能先把口水擦擦再說嗎?!
凸(艸皿艸)
s先生沒有管這隻橙子,而是旁若無人地、又剝了一顆。
清甜的橙子香氣驅散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
他還是自己先嘗了一瓣——才忽然不太滿意地一下子把橙子丟進海裡。
一點也沒有前兆地發火:「我說過!不允許買這麼酸的橙子!」
江幼瓷嚇得一抖。
站在他身後的常久安和王勾同樣嚇得一抖。
雖然但是這不是您自己準備的橙子嗎?
二人欲哭無淚。
不知道s先生究竟有多少顆橙子,他又剝了一顆,自己嘗了一瓣,遞給江幼瓷:「這個可以,甜的。」
江幼瓷瑟瑟發抖地接過橙子,努力說服自己、把橙子舉到嘴邊但還是沒能吃下去。
「嗚嗚嗚嗚」
她哭出聲:「我不要你的橙子」
「那你要誰的橙子?」
s先生也不生氣,並立刻想到解決辦法,好脾氣地問:「我把他抓過來讓他給你剝。」
江幼瓷哭聲一停,雙眼紅紅地在黑暗中抬起頭:「真、真的嘛」
「嗯。」
s先生又從兜裡掏出一塊紙巾:「擦擦臉,小花貓一樣。」
看來s先生也不是完全不能溝通
江幼瓷膽子大了一些,乖乖地從他手裡接過紙巾抹了把臉,猶豫再三,糯糯地說:「我想要賀別辭給我剝你能把他撈上來嘛」
空氣一瞬間靜下來。
江幼瓷發誓在場這麼多人類和這麼多非人類加起來都沒有一個人發出呼吸。
s先生忽然涼涼地笑了一聲:「你要他的橙子不要我的?他是你」
他語氣忽然頓了一下,卻越想越生氣:「你跟他認識才多長時間?他比我還重要?」
空氣又靜了三秒。
江幼瓷怔怔看著他。
手指都不自覺地把橙子按出汁。
橙汁把她瑩潤、好看的指甲染上色。
涼涼、清甜的橙汁黏黏糊糊江幼瓷忍了一秒、忍了兩秒、忍了三秒
還是沒忍住問:「可是你是誰呀?」
一個第一次見麵的陌生人、還是一直跟他們作對的末路聯盟大boss難道還能跟賀別辭比嘛?
而且
江幼瓷認真糾正:「我跟賀別辭認識都快三個月了!」
無論怎麼看都比跟s先生認識的時間長多了
她跟s先生認識還不到五分鍾!
賀別辭當然比s先生更重要啦!
s先生一噎。
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冷哼一聲:「賀別辭已經被魚吃了!我怎麼給你撈?把魚撈上來剖開肚子給你看他的屍體?哈,他一定已經被胃酸融化了!」
「你胡說!」
江幼瓷十分肯定:「賀別辭是不可能被魚吃掉的!你不知道賀別辭是誰!他可是」
他可是頭號反派!
這種重量級的反派注定是男主的宿敵怎麼可能死在一條魚嘴裡!
江幼瓷鼓起勇氣跟s先生談判:「s先生!你、你最好還是快跑叭!等賀別辭回來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噠!」
「噗——」
早就對她老大不滿意的王勾沒忍住嘲笑出聲:「你又知不知道s先生是誰?竟敢這麼跟s先生說話」
他惡狠狠地說:「賀別辭能不能回來我不知道但在他回來之前絕對足夠你的屍體涼幾個來回了!」
江幼瓷:?Д?)!
難、難道他們還要殺了她嘛嗚嗚嗚嗚!
「閉嘴!」
「我讓你嚇唬她了?」
s先生揚起手一巴掌扇了過去——他距離王勾有很長一段距離,空氣卻還是幫他完成了這個動作。
江幼瓷怔住。
王勾同樣怔住。
這這s先生怎麼連自己人也打呀!?
隻有常久安,一點也不意外。
隻是被s先生打一巴掌算什麼?
嗬嗬
他早不知道被s先生打過多少巴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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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先生看了眼再次被嚇得哭哭唧唧的江幼瓷。
他明白了。
原來她是覺得這種情況下賀別辭還能不死
s先生笑了一下,問道:「你覺得賀別辭還能活著?」
賀別辭當然
「嗤。」
s先生拍了拍手。
「那你應該親眼看看。」
什什麼?
江幼瓷眨眨眼——周圍太黑了,她看不見嗚嗚嗚!
雖然什麼都看不見,江幼瓷還是聽到海水翻滾出的巨浪。
「嘩啦——」
海浪再次被掀起——但這回沒能濺到她身上。
s先生替她擋住了全部海浪。
下一秒。
s先生打了個響指。
漆黑的海麵上,忽然亮起細碎微光。
淺淺的、薄霧一樣。
借由這點光,江幼瓷終於看清眼前這隻巨型生物。
這這可能是一條魚。
但如果不是s先生把它稱作「魚」單憑江幼瓷自己,絕對不會把它和魚產生聯想。
它太大了。
尖銳的牙齒比江幼瓷的頭都大、更肆意地、長在頭頂、麵頰單單不長在嘴裡。
它隻有一隻眼睛或許一隻眼睛也沒有。
因為就連這隻眼睛也不過是長在「眼睛」該在的位置。
江幼瓷並不能確定這究竟是不是眼睛。
它光一個頭就比碼頭更大,卻還有更多身體埋在海麵下如果這條魚能露出全貌說不定自身就是一座小島。
小島魚隻在海麵冒個頭,三隻海猴子便嚇得瑟瑟發抖,恨不得當場化作一隻小浪花被海水打散也不願意吸引哪怕一丁點這條魚的目光。
就連黑帥和三條狗子都機智地躲到了礁岩之後。
江幼瓷怔怔盯著魚、說不出話。
s先生這才笑了一聲:「被這樣一條魚吞到肚子裡賀別辭怎麼可能還活著呢?」
「但、但是」
賀別辭可是整本書最厲害的反派呀!
「哎呀,你怎麼還不信呢?」
s先生又拍了拍手。
海麵光線向魚頭匯聚——
很快,江幼瓷就看清了魚的牙齒——縫隙裡塞著一小塊布料。
雪色西裝麵料上,有一顆閃著幽藍光芒的藍寶石袖扣。
江幼瓷一下子愣住了。
這枚袖扣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長裙——
沒錯。
長裙上墜著的,是跟袖扣一樣的藍寶石。
這這真的是賀別辭的袖扣。
但、但是怎麼可能呢?
江幼瓷怔怔揪住一顆自己長裙上的藍寶石。
橙汁順著她的指尖,一下子就把長裙染上色。
髒髒了
江幼瓷怔怔地想。
直到小島魚重新沉入海底、直到海麵光線重新暗下去
江幼瓷都沒能回過神。
「這回相信了?」
s先生笑眯眯看向她:「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黑暗中,江幼瓷緩緩抬起頭。
她看不見麵前的s先生。
隻能憑借他的聲音,虛虛朝他投去目光。
「騙人你騙人!」
她用力把手裡的橙子朝他摔過去:「你騙人!我討厭你!」
「咚——」
橙子被砸爛,咕嚕咕嚕再次沒入黑暗裡。
江幼瓷跟橙子一起跌在地上。
圓圓淚珠比她和橙子更脆弱。
「啪——」
砸在地麵上、砸成八瓣。
s先生靜靜看了她三秒。
忽然伸手扯住她手臂,聲音冷下來:「起來!不許坐在地上!」
他用力捏著她手臂,抓得她生疼。
江幼瓷卻一邊啪嗒啪嗒掉眼淚,一邊用手緊緊扣住了碼頭堅硬的地麵。
說什麼也不肯起來。
s先生一腳踢碎江幼瓷身邊的礁岩——卻終究不舍得讓她難受。
他鬆開她手臂。
自己俯下身、蹲在她麵前。
江幼瓷能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暖流將她情緒描了個遍。
許久後,s先生才輕聲問:「你這是什麼情緒?」
江幼瓷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了解他麼?」
他不太高興似的:「他根本不是什麼好人你因為他跟我生氣?」
江幼瓷隻默默地掉眼淚,不肯說話。
s先生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不想去找你哥哥?不想去找你姐姐?」
「要是你想,明天就能回家。」
「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江幼瓷哭得太久,已經開始抽噎了。
「你不理我?」
「你因為他不理我?」
s先生冷笑一聲,霍然起身:「那你就坐在這裡、等海水漲潮、凍死在這裡!」
他朝鵪鶉似的常久安和王勾吼道:「我看誰敢管她!」
王勾:「」
常久安:「」
他們難道嫌命太長嗎沒事管她乾嘛啊
「哦,差點忘了。」
s先生這才想起還有何察這麼一個大活人似的。
他朝江幼瓷又看一眼:「你就在這裡坐著!」
「你的鵝、你的狗、你的海猴子還有這個人!全給我烤了吃!」
鵝:「???」
狗:「!!!」
海猴子:「?!?!」
何察:「!?!?!?」
憑什麼啊?!
(╯‵□′)╯︵┻━┻
s先生朝著常久安屁股就踹了一腳:「你在這兒給我扮演木頭樁子呢?用不用我把你劈了生火?」
「不、不不用」
常久安嘶著氣,捂緊了屁股,手腳麻利地就地撿了幾根木棍、開始生火。
江幼瓷哭聲更大了。
好在現在是在黑暗中。
常久安努力了整整十分鍾依舊沒能把火生得起來。
這特麼隻要點燃一個小火星、火星就立刻被黑暗吞噬這誰能遭得住啊!
他偷偷拿眼睛覷了s先生一眼——黑暗隔絕他大半視線他根本看不清s先生是不是已經不耐煩、隨時有可能上來一下子把他劈成木頭。
但是直到現在還沒發火的話說明他也不是那麼生氣了吧?
即便這樣猜測,常久安依舊不敢偷懶,兢兢業業地第108次重復擦燃火柴的動作。
到第109次的時候——
「哎呦!」
他再次被s先生踹了一個跟頭。
常久安:tat
「廢物!你的腦袋遺落在元謀時代根本沒進化?擱這兒鑽木取火呢?」
s先生涼涼地罵道。
「不、不是」
常久安卻不敢真的辯駁。
s先生喜怒無常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因為哪個詞不順耳就真的把他當柴火燒。
「哼。」
s先生冷冷哼了一聲。
親自撿起木頭、點燃火種。
「刺啦——」
這回的火光一下子便亮起。
常久安鬆了口氣,抱著火把朝何察和幾隻變異動物走去——
「站住!」
在幾個小倒黴蛋瑟瑟發抖之前,s先生又喊停了。
常久安不解。
愣愣舉著火把站著。
「到她跟前去!讓她親自嘗嘗她的鵝是什麼味道!」
常久安:「」
他認命地把火堆挪到江幼瓷跟前。
江幼瓷手腳已經被海風吹得麻木,特別是緊緊扣著地麵的手指幾乎凍僵。
火源一靠過來,她渾身立刻便被烤得暖洋洋。
但一想到即將英勇就義的黑帥她哭得更傷心了。
把火把都挪過來之後。
常久安又去抓鵝。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及渾身被啄出數個血窟窿的代價,他終於抓到了鵝。
但是——
s先生再次變卦了。
「連點調味料都沒有你不會用海水曬點鹽出來?」
「想就給我吃這種連味道也沒有的東西?」
常久安:「」
常久安:「???」
特麼的連個太陽都沒有海水曬鹽?!
boss您真的是認真的嗎?!
折騰人也不是這麼個折騰法吧!?
(╯‵□′)╯︵┻━┻
「噗——」
王勾再次沒忍住笑了。
然後——
喜提屁股上一個腳印與用火把曬鹽的偉大工程。
王勾:他笑點低也犯法是嗎tat
火把逐漸使江幼瓷流失的體溫升高。
她雙手依舊倔強地扣著地麵,怔怔盯著常久安和王勾兩個人曬鹽。
但曬鹽工程進度艱難。
不僅因為現在根本沒有日光隻有火堆更因為海麵開始起風了。
海風愈來愈大,別說曬鹽了就連維持火堆不被吹滅,都夠兩個人喝一壺的了。
「哼!廢物!」
s先生親自走了過來,站在風口,監督兩個人曬鹽。
時不時還要陰陽怪氣地刺上兩句。
王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