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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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班飛艇是俠客安排的,後者自然也就對團長的日程安排一清二楚。

櫛名琥珀和庫洛洛剛剛離開航站樓,就看見金發的娃娃臉青年站在接機口旁邊,沖著這邊大力揮手。

「呦,好久不見啊琥珀醬!」

身著利落的無袖套裝,俠客用食指指節抵著下巴,上身微微前傾,澄澈的碧色眼睛毫不掩飾好奇意味,以不會讓人感到冒犯的姿態上上下下打量著櫛名琥珀。

「居然真的來了啊……團長讓我幫忙訂票去巴茲公國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呢,畢竟拖了整整四年。嗯,不管怎麼說,今後就是同伴啦!」

櫛名琥珀抬手緊了緊外套的領口,因為大部分注意力還停留在庫洛洛先前的話語上,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原本是為了從伊爾迷身邊離開一段時間,才會選擇接受旅團的邀請。

最開始和庫洛洛通電話的時候也明確說過,如果不符合預期,他就會脫離旅團,重新回到兄長身邊去。

說到底,幻影旅團對櫛名琥珀來說,隻是無處可去時一個暫時的落腳地。

——但自從和庫洛洛·魯西魯真正碰麵,所有事態都開始失控。

計劃不再按照預期進展。前路重新變得迷茫。因為內心出現了微不可察的動搖,站在十字路口的時候,已經猶豫著不知該往哪邊去了。

【你需要我。】

【明明最喜歡我這個哥哥了,不是嗎?】

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似乎所有人都再清楚不過。

唯有櫛名琥珀自己仿佛置身於經久不散的大霧之中,探出手來,連隱約的輪廓都看不清楚。

地勤推著小推車快步跑過來,上麵放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是櫛名琥珀之前大采購的戰利品。

俠客原本事不關己地雙手插兜,一副看熱鬧的態度注視著堆起來幾乎快一人高的箱包們,直到小推車顫巍巍地停到了他麵前,青年的表情先是變得驚悚繼而變得認命,老老實實地把行李箱挪了下來。

「車停在外麵,」被行李淹沒的俠客愁眉苦臉,「那麼,現在直接去城郊匯合?」

「當然,大家也都等了很久了。」

庫洛洛笑著牽起身邊少年的手,意識到後者正神思不屬之後,轉過頭來靜靜地望著他。

「雖然有近幾年新加入的成員,但大部分都是熟麵孔。如果今天已經累了的話……」

「沒有。」

櫛名琥珀閉了閉眼,低聲回應之後,跟上了他的腳步。

「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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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後退,周邊的車流逐漸變得稀少繼而完全消失。鱗次櫛比的高樓變成平房,後來來建築物的蹤影都看不見了,隻剩下茂密的、茁壯生長的萋萋草木。

遠處森林的輪廓逐漸變得清晰,在一望無際的晴空襯托之下,呈現出一種近黑的、肅穆的深色。

無形的風從遠處吹過的時候,層疊的枝葉此起彼伏,掀起海浪般搖曳的波濤。

已經沒有固定的道路可言,汽車軋過荒草和灌木,最終拋錨在林地前麵。

俠客拎著行李跳下了車,在合抱粗的參天大樹間左拐右拐,大概花費半個小時左右,終於抵達了旅團成員暫時駐紮的營地。

森林之中被清理出一塊平地,上麵散落著大小不一的數個帳篷,圍繞著整個露營地中間已經熄滅的篝火殘跡。

雖然是白天,但營地之中稱得上安靜,似乎並沒有什麼人在。

最先迎上來的是直覺係少女瑪奇。她麵無表情地無視了從一大堆行李後麵探出頭來苦兮兮沖她打招呼的俠客,看見庫洛洛之後,麵色稍微緩和了些,這才把注意力放到了正環視四周的櫛名琥珀身上。

「派克和富蘭克林去附近城市交貨了,窩金、信長和芬克斯不知道跑到哪裡去玩了,估計又在禍害附近的野獸。飛坦早就閒不住了,肯定也去了哪裡找樂子……現在營地裡隻剩下我、庫嗶和剝落裂夫。」

後麵兩個是陌生的名字,應該就是庫洛洛所說的「生麵孔」。

櫛名琥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瑪奇似乎誤解了他的反應,飛快地補充了一句。

「團長事先通知過,今天會有新人加入,但沒想到你們回來得這麼快——不過沒關係,天黑之前,他們一定會趕回來的。」

俠客已經任勞任怨地把行李堆放在一旁,看見瑪奇已經交代完要說的話,便裝模作樣地揉著手腕湊過來,沖櫛名琥珀連聲嘆氣。

「沒有準備多餘的帳篷!看來琥珀隻能和我跟飛坦擠一下了,真是抱歉。要是有豪華別墅住就好了啊……」

庫洛洛用指節抵著嘴唇,微微垂著頭,沒有發表意見,似乎在忍笑。

俠客越說越真情流露,雖然眼睛咕嚕嚕轉來轉去,但語氣沉痛得幾乎快要滴出水來。

「嗚,眼看天快要黑了,今天還一口飯都沒有吃呢。既然今晚大家都要回來,不如舉辦個宴會怎麼樣?」

「牛排、沙拉、蛋糕、蘋果派、冰淇淋和香檳塔,該有的全都要有,搞得熱鬧一點,就當是給琥珀加入舉辦的慶祝儀式了!」

完全跟不上同伴的腦回路,站在一旁卻仿佛隔著百米鴻溝,冰山臉慢慢裂開的瑪奇終於忍不住頂著滿頭問號,出言打斷了俠客的胡言亂語。

「你在說什麼鬼話——?」

俠客豎起食指抵在嘴唇上,沖著她拚命使眼色,示意對方保持沉默。

櫛名琥珀又瞅了瞅營地裡大大小小的帳篷,以及帳篷環繞之中已經連一絲煙氣也不冒的篝火餘燼。

雖然不是很注重外在條件,但是能稍加改善的話,他也並不想住在潮濕陰暗並且可能會有蟑螂亂爬的帳篷裡。

於是白發的少年寬容地嘆了口氣,沖著俠客點了點頭。

「嗯,『我準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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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

蒙上一層灰色輕紗的東方顯露出殘月的輪廓,在林海的邊緣勾勒一圈銀白色的微光。

飛坦在林間奔行,時不時停下分辨一下附近的標誌物,然後稍微修正一下方向,繼續向著據點前進。

之前和其他蜘蛛一同將窟盧塔族盡數屠滅,可以說好好發泄了一通。但最刺激的環節已經過去,團長命令他們留在原地待命,等待即將加入的新成員。

荒郊野外空無一人,不知不覺間,手已經又癢了起來。

今天去附近的城市逛了一圈,依舊沒有找到感興趣的東西。他在夜幕降臨之前趕回來,寄希望於即將露麵的新人。

——希望多少能給我帶來點樂子吧。

已經接近記憶中營地的位置。原本應該多少鬆了一口氣,但是看清眼前景象的同一時刻,飛坦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

記憶之中拔調樹木整理出的平地、以及平地之上散落著的帳篷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棟被鐵藝雕花柵欄圍繞的白色歐式建築,似乎是哪個有錢沒處花的達官貴人在森林深處修建的度假別墅。

……這是怎麼回事??!

飛坦僵立在原地,驚疑不定地打量著燈火通明的三層小樓。

別墅外部貼著的瓷磚潔白整齊,羅馬式的陽台立柱和大落地窗都沒有絲毫汙漬,在月光下熠熠生輝。別墅前麵是修剪整齊的花園,花園中央建有噴泉,潺潺的流水正從大理石質的少女雕像捧著的壺中源源不斷地落下,發出清越的響聲。

本來以為這已經足夠離譜了,結果在繞著別墅外側謹慎地觀察了一圈之後,飛坦震驚地發現,別墅後麵居然還有一個標準尺寸、正盪漾著盈盈碧波的遊泳池。

——神經病嗎!

到底是什麼人會把帶遊泳池的別墅修在深山老林裡啊?!!

莫得感情的冷血蜘蛛把爆粗口的沖動壓回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

所有的跡象都表明,這是新近修建好並有人入住的建築物。

但是在這種荒郊野嶺完成類似的工程,少說也要近一年的工期——而他非常確信,在他早上出門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光禿禿的空地,最多上麵有幾頂帳篷。

排除了找錯地方的可能性,既然確信據點就在這裡,就這麼灰溜溜地跑掉是不可能的。

出於對自身實力的自信,在潛伏起來觀望了一會兒之後,飛坦最終決定扌莫進去看看。

悄無聲息地翻過柵欄,在灌木投下的陰影裡扌莫到別墅門外,他剛準備在牆壁上借力、跳到三樓窗台處,從那裡撬開窗戶進去,突然聽見後院傳來了清晰的入水聲。

飛坦當機立斷,放棄了先前的打算,朝聲源處趕去。

他潛伏在暗處默默窺伺,等待著布局的罪魁禍首按捺不住露麵。

先前一頭紮入遊泳池中的家夥半晌沒有動靜,碧波盪漾的水麵上浮出一連串清晰的氣泡。

就在飛坦忍不住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淹死了的時候,伴隨著「嘩啦」的水聲,一個濕漉漉的腦袋從水裡冒了出來,像鯨魚一樣吐出一道小小的噴泉,天女散花般灑落在水麵上。

飛坦定睛一看,因為那張熟悉的麵孔而短暫失聲,花了幾秒鍾來迫使自己接受現實。

「……芬克斯。」

他解除了【絕】,從陰影之中走出來,但並沒有完全放下防備。

「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哦,你是說這個啊。」

醉醺醺的芬克斯在遊泳池裡開始狗刨,遊到岸邊抓住扶梯之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終於清醒了一點。

「你見過新人了嗎?其實也說不上新人,是以前打過交道的家夥。具體細節我不清楚,不過看團長的意思,應該是那家夥的念能力。」

禿眉毛青年又低頭看了看清澈見底的泳池,雖然嘴上稱不上客氣,但是身體卻誠懇地表示相當滿意。

「真是方便的能力,怪不得團長那麼重視。可惡,要是我也……」

飛坦沒有繼續聽這個喝醉的家夥逼逼賴賴,轉身走向了前門。

既然是同伴的能力造出的別墅,自然就不用小心謹慎地從三樓窗戶翻進去打探敵情。他推開虛掩著的別墅正門,明亮的燈光從門扉後麵傾瀉出來,讓飛坦微微眯起了眼睛。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光芒四溢,大廳中似乎正在舉辦一場豪華的宴會,各式食物應有盡有。

落地窗邊擺著一座高高的香檳塔,金黃色的酒液順著高腳杯的弧度流淌下來,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的痕跡。空氣之中彌漫著摻和有水果味道的酒氣、綿柔的甜品的香氣、以及小麥和肉製品烘焙過後的味道,讓人不自覺醺醺然起來。

窩金正拿著酒瓶豪飲,對麵的信長姿態稍微矜持一些,不過顯然也喝了不少,正盤腿坐在地上,周圍是一地空空如也的酒瓶酒杯;瑪奇和派克一人舉著一杯香檳,正在長桌旁聊著些什麼,不時從近在咫尺的餐盤中拿一兩塊小點心慢慢品嘗;而其他的團員,俠客、富蘭克林、庫嗶、剝落裂夫,三三兩兩散落在周圍,姿態也極為放鬆。

他沒有理會俠客的熱情招呼,視線在大廳中逡巡著。

「你在找誰?」

派克把剩餘的香檳一飲而盡,將空杯子隨手丟開。走向香檳塔取下新的一杯之前,她看了與周遭氣氛格格不入的飛坦一眼,給出了簡單的提示。

「新人在二樓,他嫌這裡太吵了。」

飛坦輕輕嗤了一聲,低聲道了聲謝,走上了通往二樓的螺旋樓梯。

逐漸遠離噪聲的源頭,一級級邁上台階之後,周遭果然安靜了許多。

和一樓大廳的燈火通明不同,二樓並沒有開燈。

等到眼睛適應了逐漸昏暗下來的環境,飛坦借著窗玻璃中透射出來微薄月光打量四周,輕易發現了陌生人的存在。

少年單薄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被夜色勾勒出一道模糊的剪影。

月光在輪廓上鍍上一層柔和的銀色,那頭白發似乎閃著柔和的光。也許是察覺了飛坦的到來,原本正出神地凝視著窗外夜景的少年轉過身來,睫毛微微顫動,寶石般瞳孔蘊著星星點點的冷光,在黑暗中漫無目的地遊移著。

「是庫洛洛嗎?」

他輕聲說,「時間快要到了。看樣子,今天晚上是來不及和所有人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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