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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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坦打量著那張精致如同人偶的麵龐,從陰影之中緩步走了出來。

「我是最後一個趕回來的。現在,你已經見過旅團的所有成員了。」

銀白短發的漂亮少年偏著頭看了他一會兒,出聲叫了他的名字。

「飛坦。」

「芬克斯說,新人之前打過交道。」

隱隱有種熟悉感,但又實在拿捏不住,將下半張臉埋在高高豎起的鬥篷衣領之中的青年皺起眉頭,選擇直接發問。

「那個能力,我沒有印象……你究竟是誰?」

「——琥珀。」

這個名字並不是以自我介紹的形式從麵前的少年嘴裡說出來的。伴隨著逐漸接近的腳步聲,叫了少年的名字的人從三樓走下,隨手打開了牆邊的電燈開關。

整個室內豁然明亮起來,飛坦望向身著襯衫長褲的黑發青年,出聲打了招呼。

「團長。」

「晚上好,飛坦。」庫洛洛把標本品放到另一隻手裡拿著,沖著遲歸的團員笑了笑,「玩得開心嗎?」

「不怎麼樣。」

給出了冷淡的否定回答,飛坦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被稱呼為「琥珀」的少年身上,金眸微微眯起,試圖將其和記憶中的某人重合起來。

四年過去……變成了這幅模樣啊。

櫛名琥珀沒有理會沉默不語的飛坦,沖著庫洛洛走了過來。

「就是這個?」

「沒錯。」

青年微笑著把手中的標本罐遞過去。

無色透明的福爾馬林溶液之中,靜靜懸浮著一隻眼球,虹膜是鮮艷奪目、比寶石更加耀眼的火紅色。

「七大美色之一,窟盧塔族的火紅眼。」庫洛洛注視著櫛名琥珀轉動手腕,讓那枚眼球在不同角度的燈光下折射出驚人的華彩,「很美,不是嗎?」

的確很美。

但若是和五條悟那雙獨一無二的蒼天之瞳相較,依然顯得呆板凝滯。

——畢竟隻是死物罷了。

「不必了,我見過更美的眼睛。」

再次拒絕了庫洛洛把這隻眼睛送給自己的友好提議,櫛名琥珀把標本罐還回去,心不在焉地感慨了一句。

「或許活著的時候會更好看。」

「真遺憾,應該是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庫洛洛隨手把罐子擱在一旁空置的書架上,略帶歉意地揉了揉櫛名琥珀的發頂,「這次活動沒有留活口,不要說窟盧塔族,就連火紅眼應該也是市麵上最後一批了。要是琥珀早點加入就好了啊——」

他的感慨被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青年從兜裡扌莫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之後,神情頓時微妙了起來。

將食指豎起抵到唇邊,示意櫛名琥珀噤聲,庫洛洛淡定地接起電話,靜靜地等著對方道明來意。

到底是發現了蛛絲馬跡,還是沒有發現呢?

缺乏感情波動的平靜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出,是櫛名琥珀再熟悉不過的某個人。

「我的弟弟失蹤了。你有什麼頭緒嗎,庫洛洛?」

和青年相隔不到半米,櫛名琥珀清晰地聽見了伊爾迷的質問。在下意識抬起頭來、和庫洛洛對上眼神之後,他不自覺地抿起唇來,最終選擇退開兩步,轉身向著一樓去了。

他之前就做出了選擇……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在接收到櫛名琥珀用行動傳達出來的信號之後,庫洛洛的唇角微微翹起,麵上的笑容顯得更加真實了。

盡管如此,語氣卻依然是冷靜克製的。

「哪個弟弟?不管是揍敵客家的哪一個孩子,都輪不到旅團來操心吧。」

在片刻的停頓之後,他意味深長地補上了後半句。

「還是說,你想再委托旅團一次,就像上次一樣?」

漫長的沉默。

等到飛坦也放棄了旁聽、選擇去樓下找點東西填飽肚子,電話那頭才終於傳來了伊爾迷的回答。

「雖然這麼說,但尋人並不是旅團的長項吧。」

「確實如此。」庫洛洛溫和地表示肯定,「我們也不打算接下這樁委托,旅團有旅團的事情要忙。」

伊爾迷淡淡地嗯了一聲,最後補充了幾句。

「如果有琥珀的消息,請及時告知我,我會給予相應的報酬。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

「你跟西索打過交道吧,庫洛洛。」

即使相隔千裡之遙,僅憑電波承載的聲音交流,庫洛洛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提及「西索」時那沖天的惡念,以及再清晰不過的殺意。

……所以是,替自己背了黑鍋了嗎?

根本沒有良心、也不存在良心隱隱作痛這回事,庫洛洛乾脆利落地答應了伊爾迷「幫我把西索引出來,報酬五千萬戒尼」的交易,隨即掛掉了電話。

他走下樓的時候,狂歡依舊在持續。

信長已經倒在酒杯之間打起了鼾,翻身時好幾次差點一腳把香檳塔踹倒;窩金依舊在狂飲;其他來得早的都已經填飽了肚子,正圍坐成一圈玩撲克牌。

還在認認真真吃東西的,除了剛開始晚飯的飛坦,就隻剩下拿了塊蛋糕打發時間的櫛名琥珀。

看見庫洛洛從樓上下來,他慢吞吞地挑起一勺奶油放進嘴裡,等到抿化之後,才一邊把剩下的蛋糕戳碎,一邊輕聲發問。

「哥哥怎麼說?」

「他不知道你在我這裡。」庫洛洛如實相告,在櫛名琥珀對麵坐了下來,「不過,他好像認定你的『失蹤』和西索有關。你們過去打過交道嗎?」

櫛名琥珀又舀起一勺蛋糕放進嘴裡,組織著回答的措辭。

「……他覺得我很有潛力。」

庫洛洛露出了然之餘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明白了。」

他靜靜注視著少年小口小口吃著甜品,沒有再說什麼話。等到那塊草莓蛋糕徹底下肚,櫛名琥珀拿出手機來看了眼時間,沖對麵的青年點了點頭。

「該睡覺了。」

別墅是滿足俠客的願望而製造出的,自然有足夠所有旅團成員休息的房間。

盡管如此,庫洛洛還是和櫛名琥珀進了同一間臥室,注視著後者洗漱之後換上睡衣,安靜地躺在床上。

他坐在床邊,開玩笑般探出手來,覆在少年光潔的額頭上。

「要聽睡前故事嗎,琥珀醬?」

櫛名琥珀斜睨他一眼,在被窩中默默蜷起身子,閉上眼睛假寐。

床上有兩個枕頭,而庫洛洛顯然沒有離開的意思。等到困意逐漸湧上來,櫛名琥珀才換了個姿勢,強打精神發問。

「你要留在這裡嗎?唔,說實話,我不需要有人守夜……」

「但是你需要我。」

……還是這樣的理由啊。

櫛名琥珀闔上眼睛,無聲地輕輕嘆氣。

但是不能否認,在全然陌生的地方,有人守在身邊,清楚地告知「我會陪著你保護你」,讓漫漫長夜不至於一個人度過,相較於獨自入睡、獨自醒來,時間仿佛被偷走了一樣,總歸是要好一些的。

他有些想安娜、想berserker和齊格飛了。

在心中一點一滴計算著時間,櫛名琥珀逐漸習慣了身邊另一個人的氣息,在入睡之前,喃喃地輕聲低語。

「晚安。」

九點的鍾聲響起。在少年的呼吸變得平穩輕盈的一剎那,庫洛洛收回手來,靜靜地回了聲「晚安」。

他重新下樓,拿起一杯香檳,坐到了飛坦對麵。

「感覺如何?」

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孤僻的青年拽了拽領口的邊緣,勉強點了點頭。

「很方便的能力。跟派克和庫嗶一樣,具有獨一無二的特殊性,會對旅團非常有用。」

「不止是這樣。」

庫洛洛注視著杯中晶瑩剔透的酒液,臉上綻放出一個柔和的淺笑。

「那孩子身上有更高的價值,更加有趣的東西。我希望琥珀能把旅團視作『家庭』、一個值得駐足的地方……至少,在我建立進一步的羈絆的時候,不至於令他感到不安。」

飛坦有些遲疑地給出了回應。

「你的意思是……並沒有真正把他視作團員,但希望我們用比對待同伴更加親密的態度對待他,是嗎?」

聽到隻言片語的俠客偏過頭來,沖他輕輕眨眼,肯定了這個猜測。

其他人甚至連多餘的反應都欠奉,顯然,飛坦是最後一個被告知這件事的。

庫洛洛低頭抿了一口香檳,給出了確切的回答。

「沒錯。」

「琥珀不是我們的同路人。相較於團員,我更在意另外的某種可能性。但既然他想要……那就暫時視作我們的一分子,這樣也不錯,不是嗎?」

【另外的可能性。】

但對蜘蛛來說,除了同伴,就隻有掠奪的對象罷了。

或許在團長眼裡,剛剛以溫和語氣、耐心態度對待的那個少年,和封存在標本罐裡的火紅眼並沒有什麼不同。

隻不過前者能夠帶來更大的樂趣,所以也值得耗費更多的心力,甚至於讓整個旅團陪著演一場溫情脈脈的戲。

念頭一閃而過,飛坦冷淡地點了點頭,以略帶沙啞的輕聲應了下來。

「明白了,我會配合的。」

庫洛洛把餘下的香檳一飲而盡,將空杯放回桌麵上,這才站起身來,重新往樓梯處走去。

「我去陪著琥珀,那孩子總是做噩夢。——那麼,過個愉快的晚上,諸位。」

他的身影隱沒進未開燈的二樓的陰影之中,很快和夜色融為一體,再也辨別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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