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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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平意回家翻出了與那段時間一切有關的記錄,他把曾記下的隻言片語帶到了荊璨家,在夜深時一頁一頁地翻看。他企圖以此來幫助他修復那段混亂的記憶,可收效甚微,他幾乎沒有再多記起任何事情。

賀平意變得懊喪起來,荊璨不忍心,把他帶來的那些物件都好好地鎖進了抽屜,不準他再看。

「不希望我想起來嗎?」賀平意問。

荊璨搖搖頭,坐到他身邊。

床頭還擺著幾輛四驅車,除了賀平意給他的,還多了一輛很大的。那是荊在行專門來送給他的。

在得知八歲生日那夜的事實時,荊璨的心裡並沒有出現預想中那麼大的情緒起伏。他覺得這樣不錯,好像係在他生命中的一個結終於被打開了。可他好像並沒有因這個結的打開而覺得釋然。他還是會做同樣的噩夢,他還是會夢到那個醒來以後空空盪盪的床頭,還是會夢到跑下樓梯後,荊在行端著咖啡,冷靜地看著他的樣子。

在他再一次被噩夢驚醒時,他才知道,陪了他這麼多年的恐懼早就根深蒂固地長進了他的心底,它繁衍出一棵棵茂盛的大樹,沒有那麼容易拔掉的。

「不希望,」荊璨趴在床上,伸長了胳膊,把手指頭放到那輛四驅車上,「既然是因為痛苦才不記得的,那我希望你永遠都別記起來了。我不想你痛苦,也不想你再做噩夢。我想陪著你好起來。」

賀平意也趴過來,覆到荊璨的背上。他將手撫上荊璨的脖頸,輕輕揉了兩下。荊璨在這種輕柔的安撫下閉上了眼。

「可我想看看那時候的你。」

那時候的他……

賀平意不記得了,可荊璨卻記得很清楚。

那時他是別人眼中會經常自言自語的人,是精神不正常,為了保證自身安全需要遠離的人。他承受著那些針對與戲弄,沒有告訴過老師,也沒有過告訴父母。那段日子並不好過,他的每一天都處在崩潰的邊緣。可唯獨那個身體最疼的晚上,對荊璨來說,是和美好沾邊的。

因為賀平意像一個闖入他的噩夢的勇士,劈開了黑暗,讓他看到,天上的月亮是那麼圓,那麼亮。

能夠迎來黎明的黑暗不會使人絕望。

他一直記得那輪明月,也一直記得朝他走來的賀平意。

「不要了,」荊璨那搖搖頭,說道,「你就把樓梯間那次,當成我們的第一次遇見吧,這樣就挺好的。」

「為什麼?」賀平意問。

荊璨把手收回來,放到下巴底下。他還記得上一個夏天,那是他準備了好久才得到的遇見。

「因為……以前太狼狽了。」荊璨輕聲說,「我不想你看我狼狽,我希望你回想起和我的初遇,腦海裡浮現的念頭,是那時曾想和我共度餘生。」

他們真正的第一次遇見,對荊璨而言的確是值得記住的回憶。可反過來,對於賀平意而言,大概他隻是賀平意在那段痛苦的日子裡,遇見的一個遭遇麻煩的、狼狽的小男生。

他想在賀平意的心裡當個酷崽,當個第一眼就能讓他心動的人,而不是一個狼狽的小男生。

「狼狽?」

荊璨隻穿了一條短褲,賀平意記起他曾在生日蠟燭前講過的故事,伸手扌莫了扌莫他腿上的傷疤。

「有多狼狽?你曾經說過那個救了你的人,就是我嗎?」

「嗯。」十七歲生日時不確定,現在已經是全然的肯定,荊璨說,「是你,你救了我。」

「那給我講講吧,我做了什麼?我們發生了什麼?」賀平意怕他不樂意,補充說,「可以把你的形象美化一下。」

聽到這話,酷崽打起了精神。荊璨用胳膊抵了抵賀平意的月匈口,示意他起來。

「就像我給你講過的,我被別人關在廁所的那次,出來以後不敢回家,結果在路上又遇到了他們。他們圍住我,要打我。結果突然飛來一個籃球,『咚』的一下,就把我麵前那個人的腦袋打歪了。」

賀平意愣了愣:「我扔的?」

「嗯,」荊璨盤腿坐著,點頭。

「謔,」賀平意沒想到自己以前還乾過這種事,「我這麼帥呢?」

荊璨靜了幾秒,很肯定地說:「超級帥。」

賀平意扌莫了扌莫他的腦袋,又問:「然後呢?」

「然後,你就從巷子口走過來了,穿了件黑襯衫,戴著鴨舌帽,走得很慢。我記得你說,『乾嗎呢?欺負小孩?』接著你就跟那幾個人打起來了,你真的超級厲害,幾下就把他們撂倒了了。你受了傷,就在眉骨那裡,我給了你創口貼。不過你那時候和現在不一樣,脾氣不太好。」荊璨瞄了他一眼,拎出了一個曾經評價過他的詞,「凶神惡煞的。」

「嗬,」賀平意明白了,「我說呢,我說你在醫院給我猶豫個什麼勁。」

荊璨哼哼了一聲。

「我凶你了?」

「你拉著我離開那以後,跟我說我傷得不輕,讓我去醫院。我說我不想去醫院,你就臉超級臭地說,『不去醫院你想乾嗎?打籃球嗎?』」

賀平意沒忍住,一下子笑了出來,他都能想象出來以前的自己說出這話的時候語氣得有多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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