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可惜昨晚的梁適沒顧得上。
主要是她也沒想到許清竹會斷片兒,甚至是斷到隻要一喝多酒就什麼都不記得。
也算是種技能。
起碼她沒有。
她喝多了也偶爾會做出格的事兒,但酒醒後會記得,甚至比平常的記憶更清晰。
和許清竹算兩個極端,所以她平常很少喝醉。
在娛樂圈混了多年,擋酒的技能也練了不少。
現在基本上可以在大大小小的飯局上,全身而退。
許清竹忘了,梁適也沒壞心思地去提醒。
昨晚那些,也不算是好的回憶。
若是讓許清竹知道她在喝醉後還被下了迷情劑,差點就被人看光失了身,怕是要徹夜難眠。
不過,梁適還是出聲提醒,「以後你別出去喝酒了。」
許清竹皺眉,清冷聲線聽起來極為冷淡,但尾音卻上挑,「你管我?」
「沒有。」梁適也躺在床上,隻占了一個半身子的位置,依舊跟許清竹隔了好遠,她甚至都沒看許清竹,隻溫聲道:「這隻是個建議。你一個人在外邊喝多了,一旦阻隔劑失效,會造成信息素混亂,我不是每次都能及時趕到你身邊的。」
甚至,有時會無力到不知該如何是好。
原主太混蛋,得罪的人太多。
這次是程苒在最後手下留情,但下次呢?
不是每一次,都能從壞人手中全身而退。
「所以,你關心我?」許清竹坦坦盪盪地問,不帶一絲旖旎。
這分明是一個曖昧的問題,甚至再往前可以演進為:你擔心我?你喜歡我?
但由她那性冷淡的聲音問出來,又掐斷了所有幻想。
特像是在問,你覺得今天天氣好嗎?
梁適點頭,「嗯。」
——主要是擔心你死了,我也得跟著死。
「嗯?」許清竹對她的答案表示疑惑,「為什麼?」
梁適訕笑,「你是我老婆,我關心你不是很正常嗎?」
許清竹緊緊地盯著她看,梁適垂下眼睫,伸手關掉了房間裡最亮的燈,隻留下床頭那盞。
良久,許清竹嗤笑,「倒是稀奇。」
「那你關心我什麼呢?」許清竹又問。
梁適:「……」
她思考片刻,「關心你的身體,也擔心你情緒。」
——隻要你不高興,係統就會給我增加噩運值。
許清竹望著她,似是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來,但梁適偽裝得很好。
她表情平淡,隔了會兒又和許清竹說:「如果你有什麼必須要去喝酒的場合,可以喊我一起。」
許清竹挑眉,「你能幫我喝酒?」
「我能幫你擋酒。」梁適說完又補充了句,「必要的話,也可以喝酒。畢竟你知道的,我酒量很好。」
梁適也不太清楚這具身體的酒量,反正她以前酒量還不錯。
不過原主一直都是個玩咖,酒量應該不比她以前差。
許清竹閉上眼,聲音淡淡的,「我應該沒什麼需要去喝酒的場合,昨天隻是個意外。」
「嗯嗯。」梁適說:「那你以後要是談生意,就別去華悅國際了,梁家名下的飯店也蠻多的,你可以直接去。」
「我談生意?」許清竹搖搖頭,「應該是沒可能。」
梁適:「……」
很有可能的,好嘛?
你未來可是要涅槃重生,成為海舟市人人尊崇的oga的!
在這個世界裡,alha天生比oga占優勢,尤其是在職場,大多數的業界精英都是alha,因為alha無須生孩子,甚至當一個家庭有了孩子之後,alha還會承擔起養家的重擔,領導會更喜歡alha。
因此oga想要在職場上嶄露頭角,是蠻難的一件事。
可許清竹能做到。
不過……
梁適忽然想到,在原書中,許清竹是因為被原主剜掉了腺體,遇到她的追求者,也就是後來的正牌alha陸佳宜之後,在陸佳宜的幫助之下才將許家的明輝珠寶起死回生,甚至一路做大,拿到天使輪融資後成功上市,成為了明輝集團。
而原主的腺體是由許清竹的另一位追求者,陳流螢剜掉的。
可現在許清竹並沒有被剜掉腺體啊。
一旦她的身體留在這個世界,也就意味著許清竹從此不會受到這種傷害,那她還會涅槃嗎?
梁適第一次意識到,她的到來可能會給這個世界帶來蝴蝶效應。
許清竹未來還會遇到陸佳宜嗎?
忽地,一道機械音響起:【別擔心,書的主線內容不會變。】
梁適:「你監聽我?」
係統:【突然聽到,回你一下。】
梁適:「……那你順帶再回我一下,許清竹會重振公司,成為明輝集團的掌權人嗎?」
係統沉默兩秒,【這是機密,無法透露。】
梁適:「?」
那你說個錘子。
梁適還想再問一下,係統立刻道:【宿主加油!係統發放的一萬元獎勵已到賬,請盡快花光哦。友情提醒:如果將這些錢都花在許清竹身上,您的幸運值有可能會增加哦。】
梁適:「為什麼是可能?」
係統:【因為是概率性/事件,幸運值的隨機掉落是要看歐氣的哦。】
梁適死心了。
她的運氣向來不怎麼樣。
買彩票從來沒中過,但她助理跟她一起買,助理可以中兩萬。
她參加的抽獎活動,哪怕隻有兩個人轉發,二分之一的概率她也不會中。
她倒是挺旺身邊人的。
跟她一起買過彩票的,基本上都中過獎,且都是五位數的獎。
而她,啥都沒有。
知道了這點以後,她問:「行吧。這錢能攢著不花嗎?」
梁適想攢著,以後離開梁家之後,已備不時之需。
係統:【可以。s:不過你有錢不花,你是傻子嗎?】
梁適:「……?」
她還沒來得及回懟,係統已經迅速滑跪:【對不起哦,是小統沒過腦子。宿主請不要生氣哦,小統知道錯了呢。】
梁適:「……」
這係統能不能有點骨氣。
「商量個事。」梁適說:「你以後能不能別說語氣助詞。」
係統:【啊?為什麼呢?】
梁適:「……怪惡心的。」
係統:【哦。】
梁適毫不留情,「就像你剛來的時候,做一個冷酷無情的ai人,不要學著人的調調來惡心我。」
係統:【……】
從此,腦海中安靜了。
而許清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下,「你在想什麼?」
梁適猛地回神,搖頭,「沒……」
「你已經維持這個姿勢一分鍾了。」許清竹說:「這很奇怪。」
梁適剛剛是在腦海中和係統交談,在外人看來是在發呆,但她和係統交談的時候,是會摒棄掉外界一切乾擾的。
看來以後沒辦法在人前和係統交流,容易出事兒。
要是在街上突然這樣兒,別人還以為她傻掉了。
梁適摁著眉心,解釋道:「忽然有些累,放空了一下。」
許清竹問:「你今天做什麼去了?」
梁適:「回了趟老宅。」
許清竹便沒再說話。
密閉的房間裡,同一張床,雖是兩床被子,但隻要誰都不說話,任由房間裡安靜下來,就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梁適猜想許清竹也是怕尷尬,所以才會一直找話題。
而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找什麼話題了。
許清竹亦然。
梁適平常定力十足,但此刻也覺得過於尷尬,隻能打了個哈欠,佯裝泛起了困意,「好困,我先睡了。」
許清竹點頭:「嗯。」
梁適說完便轉過身,隻留了個後背給許清竹,順勢摁滅了她這一側的台燈。
許清竹也摁滅了這個她那邊的燈,房間頓時陷入昏暗。
在黑暗之中的,人的感知會被無限放大。
尤其alha的知覺要比別人都靈敏一些,所以現在許清竹的每一聲呼吸她都能很清晰地聽到,沒有辦法,她隻能跟著許清竹的呼吸聲去調整自己的呼吸。
五分鍾,許清竹翻了兩次身,嘆了三次氣。
而梁適也睡不著。
在許清竹翻第三次身的時候,梁適摁亮了自己那側的燈。
許清竹呼吸一滯,隨後坐起來,「抱歉,我吵到你了。」
「沒事。」梁適說:「我也睡不著。」
許清竹拉開床頭抽屜,拿出一本全英文的小說,「我去樓下看書,你休息吧。」
梁適立刻道:「等等。」
許清竹腳步頓住,「嗯?」
「要不,我們來看電影吧?」梁適說,「或許看個電影就睡著了。」
房間裡有投影,正好也能讓梁適完成那個被動任務。
許清竹挑眉,「你確定?去樓下看嗎?」
梁適笑了,「不用啊,去樓下看會吵到婭婭。房間裡不是有投影嗎?我們就拿那個看。」
許清竹抿唇,遲疑了。
「怎麼了嗎?」梁適問,「你是不是更想看書?」
「不是。」許清竹說:「我都可以的。」
「那……」梁適說著就拉開抽屜拿遙控器,但手剛握上抽屜把手,許清竹說:「房間的投影壞了。」
梁適:「……啊這,好吧。」
她語氣難掩失落,讓人忍不住想逗。
許清竹便看著她,語氣平淡地說:「你忘了嗎?」
梁適:「啊?什麼?」
許清竹笑了下,「上次我在房間看電影,梁適進來直接把盒子砸了。」
梁適:「……」
「你早點睡吧。」許清竹說,「我去樓下看書。」
梁適:「……」
直到許清竹出去,她還一臉懵。
是她?
不對,是原主?
人家好好看個電影,有必要砸人家的投影嗎?
原主個瘋批。
不對。
許清竹為什麼要說是梁適?
她就在對麵,為什麼不是說你?
難道許清竹已經發現了嗎?
還是她在故意試探?
……
這也能試探?
梁適不清楚,反正許清竹總歸是察覺到了什麼。
她跟自己說話的態度比之前緩和了太多,梁適當然不認為是因為她最近做出了改變,且對許清竹稍好了一些而換回來的好態度。
開玩笑,要是有個人像原主那樣對她,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甚至巴不得那人死得越慘越好。
怎麼可能輕易原諒?
隻有兩個可能。
一是許清竹深愛著原主,隻要原主稍稍有一點改變,就會馬上回心轉意,對原主露出笑臉。
但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以毫不猶豫地ass掉。
許清竹不像是這種戀愛腦。
她或許在某個時刻對原主有好感,但在受到傷害之後一定會包裹緊自己的內心,不會讓原主再有傷害她的機會。
所以隻有第二種。
許清竹發現她不是原來的梁適,但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裡來。
科學無法解釋這種非正常現象,身為高材生的許清竹異常謹慎,所以在生活中不斷試探她。
想通了這些,梁適竟莫名鬆了口氣。
畢竟她沒必要一直在許清竹麵前去裝,從此之後不記得就是不記得,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沒必要遮遮掩掩。
以許清竹的謹慎,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來拆穿她。
梁適重新躺回到床上,剛剛說不困都是假的,她其實困死了,昨晚就沒有睡個好覺,白天又去梁家,身心俱疲。
隻不過身側躺了人,她睡不著。
這會兒床上隻剩下她一個,空氣中雖還漫散著許清竹身上的氣味,但影響不大。
她在睡前還記得定了個鬧鍾,很快入睡。
許清竹窩在樓下的沙發裡看小說。
她睡了一天一夜,本就不太困。
但身體虛弱,看了沒兩個小時,眼睛就又乾又澀,之後也沒辦法再專心地看。
隻好合了書,在樓下揉了揉眼睛,猜想梁適已入睡,這才不疾不徐地上了樓。
她開門的動作也很輕,怕吵到熟睡的人。
房間裡開著一盞燈,剛好照亮門口。
她出去時分明開的是梁適身側那一盞,靠近陽台,而她再回來時,開得是她這側那盞,剛好為她照亮了回床的路。
而梁適的睡姿很板正,她平躺著,手搭在小腹,呼吸清淺。
許清竹走過去坐在床上,床的一側輕輕塌陷。
梁適也沒動靜,想來是睡熟了。
許清竹將書放進抽屜,又慢慢地挪上床,靠在床上側目望過去。
梁適最近都沒化妝,或者說化得是淡妝。
以前的梁適不論多晚回來,臉上都會帶妝,且妝感很重。
她喜歡的都是些不倫不類的顏色,尤其是口紅,基本上是滯銷色處理者,也就是仗著顏好瞎折騰。
有幾次,許清竹看到她帶著妝睡在沙發上。
而現在的梁適,雖和以前長著同一張臉,但眼睛是完全不一樣的。
有人說,看一個人品性如何,要看她的眼睛是否明亮。
如果她的眼睛明亮如星,那她一定是個品性端正的人。
而以前的梁適眼裡,沒有光澤,有的隻是對這個世界深深的厭惡,甚至,偶爾會在臉上出現那種恨不得讓所有人都去死的表情。
但現在的梁適眼裡,總泛出溫潤的光澤。
許清竹是個善於觀察細節的人,就像現在的梁適會把所有行為藏在細節裡一樣。
似乎除了在醫院裡時,她很莽撞地拎著草莓走進病房,大言不慚地說她會改,希望自己能相信她,其餘時候都是冷靜且溫柔的。
她的身上總似有若無地散發出白茶的香味。
令人很安心。
外祖父去世的那段時間,許清竹的房間裡總會泡一壺白茶。
她習慣性地聞著那個味道入睡,就像是外祖父未曾離開過一樣。
她再一次聞到了令人安心的味道。
但她確實無法確認,梁適到底是誰。
是從哪裡來的?
她坐在那兒,目光一寸寸描繪過對方的眉眼。
仍舊還是覺得不化妝的她更順眼些。
不過……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總歸,她是要和梁適離婚的。
她不想聽從父親的話,以婚姻做籌碼來換取公司的苟延殘喘,也不想外祖父大半生的心血付諸東流。
她必須要進公司,哪怕父親反對。
話說起來,上次她發給父親的消息,回信也不過二字:不許。
父親覺得,她嫁個好人家,嫁個對她好的alha,於她這一生便是再好不過。
但他忘記了,她從小到大都是第一名,以高分考入青翼大學,還取得了a學位。
若不是當初不願離家太遠,她應當會再出國進修。
也是為了公司,也為了自己的一點點私心,她選擇了婚姻。
但這段婚姻帶給了他什麼呢?
隻有無盡的痛苦和無休止的害怕。
許清竹輕呼了口氣,大半夜的,總是會忍不住去想這些事情,為其傷神。
她決定不再聽從父親的決定,而是給同在公司任職的表舅舅發了條消息,說自己打算去公司上班,需要他給安排一個職位,無須空降擠掉現有職員,隻要有一個可以讓她在公司上班的機會就行,最好是公司的核心部門,設計部或展覽部都可以。
對一家珠寶公司來說,設計部是內核,沒有優秀到可以超越同行的設計品,永遠無法在業內立足。
而展覽部是負責每年新品發行時的秀,從請模特到定義每一個珠寶,間接影響著每一款新品的銷量。
同樣重要的還是廣告部和營銷部。
每一個營銷方案都決定著珠寶能否一眼被大眾看到,引起消費者的喜愛,「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在當今時代,營銷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許清竹專業最對口的應當是人力資源管理部門,但她還是決定去更靈魂的地方去。
如果想要徹底扭轉明輝當前的局麵,勢必是要將爛根直接拔起的,去選新的人進來,沒有意義,無非是往爛根上接新芽,遲早會爛。
表舅那邊很快給她回過消息,讓她隨時過來,設計部剛好有一個管理層的空缺,她過來可以直接頂上。
空降,貌似是如今最快的方式。
許清竹回復他:【好的,謝謝表舅。】
隔了幾秒又回復:【我明天就去報到。】
翌日一早,梁適被鬧鍾吵醒。
她這一覺睡得還算舒服,醒來時還立刻關閉了鬧鍾,怕吵醒許清竹,結果她關掉鬧鍾以後,一轉身就發現許清竹已經不在了。
她往身側扌莫了下,床單是冰涼的。
難道許清竹昨晚沒回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