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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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仿佛被摁下了暫停鍵。

周怡安穿著一身裁剪得體的黑色西裝,袖口和領口都露出了白色襯衫,尤其是她襯衫鎏金的袖扣,手腕處還佩戴著價值不菲的名牌手表,她的聲音偏沙質,壓低了聲音說話時便是煙嗓。

一身很有格調的設計,再加上她張揚自信的笑容,一瞬間讓大家看呆了。

似是不相信rt的年度新銳設計師會長著這樣一張臉。

她話也很少,朝著大家勾唇一笑,「往後多多指教。」

幾秒後,是從來都不會讓氣氛冷場的lu率先鼓掌,鼓得超用力,整個會議室都能聽到她那「啪啪啪」的聲音。

隨後跟上的是sally,她還用她那不太標準的中文說:「美女!」

惹得cherry瞟了她一眼。

部長讓周怡安落座,接下來開周會。

負責安排座位的助理並不知道要來新人,所以沒有周怡安的位置,而周怡安絲毫不怯生地搬了把椅子,徑直落座在許清竹身側。

許清竹直接將筆記本合上,開啟了十二分戒備的狀態。

任是她想象力再豐富,也沒有想到新來的設計師會是周怡安。

sally倒是很熱情,招呼周怡安過去,「美女,坐這兒啊。」

原本坐在她身邊的林洛希翻了個白眼,起身走到周怡安身邊,語氣不善地說:「換個位置。」

「不了吧。」周怡安翹著二郎腿,隨手從回憶桌上拿了一支筆,夾在手指間轉來轉去,仍舊是那副邪氣的笑容,「我更喜歡挨著漂亮姐姐坐。」

許清竹眉頭微蹙,若有所思地瞟了她一眼,「周小姐。」

周怡安含著笑望過來,尾音上揚,似是在撩人,「嗯?」

許清竹抱著筆記本站起來,露出個得體的微笑,「沒記錯的話,你和我太太是同級,所以我年齡比你小,不好意思。」

周怡安:「……」

不知是誰笑點低,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會議室裡頓時顯得無比尷尬。

周怡安倒是沒察覺,笑意不減,嘴角揚上去的弧度更高,「那倒是我冒犯了,許小姐記憶力不錯。」

「還行。」許清竹冷冷清清地回答。

任誰也能看出來,新來的這位設計師和大小姐有過節,但具體是什麼樣的過節,眾人都不清楚。

於是會議室眾人都豎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了哪個瞬間。

但許清竹沒想在公司提私事,她隻是冷冷地提醒大家,「開會。」

「古一寧,你把資料給大家發一下。」許清竹把筆記本投屏,「先商討秋季新品發布會的事情。」

原本還以為會有一場好戲在會議室降臨,結果許清竹開始講工作。

會議和往常一樣,都有條不紊地進行。

周怡安也沒有做過分出格的事情,除了她那雙目光一直都灼灼地盯著許清竹看。

而許清竹像個沒事人一樣,無視了她的目光。

一場會議進行了近一個小時,許清竹說了散會,讓大家回到各自崗位上去忙碌,眾人紛紛離開會議室。

而部長躍躍欲試地給周怡安和許清竹牽線搭橋,將周怡安領到許清竹麵前,「剛才大家都在就沒有介紹,現在我給你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們設計部的副部長,也是我們許總的千金,許清竹小姐,她畢業於青翼大學金融係,選修了兩年a,雖然剛剛畢業,但能力很強,剛才你也應該見識過了。而這位就是我們許總花費很大精力聘請來的新員工,rt年度新銳設計師,周怡安小姐。」

許清竹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聞言仰起頭瞟了眼,看見部長跟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一樣嗬嗬笑,一點兒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她無奈,淺淺地伸出手,「你好,許清竹。」

「你好。」周怡安笑,「又不是第一次見麵了,許小姐客氣什麼呢。」

「你倆認識啊?」部長驚訝。

許清竹:「……」

她真的非常懷疑,以他這個智商是怎麼混到部長這個職位來的。

甚至在來設計部之前還是待在市場部的。

隻能說,明輝珠寶企業內部都是些這樣的「人才」,想不倒閉都難。

周怡安:「當然。」

許清竹:「一麵之緣。」

兩人的聲音同事在會議室響起,部長微頓,「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許清竹皺眉,忍不住懟了句,「和你有關係嗎?」

她的語氣還算平淡,不過因為心事重重,聽起來並沒那麼友好。

「部長。」許清竹說:「在公司就隻談論公事可以嗎?我們之間有沒有私交不重要。」

部長錯愕,他還是第一次見許清竹發火的樣子,連聲說了幾個好。

許清竹往門外走,周怡安插在褲兜裡的手伸出來拍了拍部長的肩膀,語氣調侃帶揶揄,「部長,你好歹也是個部長啊,怎麼就……e

她後邊的話沒有說,隻是夾著笑意,顯得意味悠長。

周怡安本來就沒想著避過許清竹,所以聲音不小,剛好被許清竹聽到。

許清竹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周怡安,「周小姐,既然入職明輝珠寶,那就是明輝珠寶的員工。入職第一天就開始挑撥領導關係,請問是恃才傲物還是想被開除?我們設計部廟小,容不得兩麵三刀的新員工,如果您有其他想法,我可以幫您辦理離職。」

「啊?我倒是可以,那要看你父親同不同意了。」周怡安無所謂地聳聳肩,「公主再厲害,也得看皇上的意思吧。」

她說完後皺了下眉,笑意卻越甚,沒什麼歉意地說:「抱歉,我隻是做個比喻,沒有這方麵的意思。」

「那我也倒是不知道,周先生竟然會同意你出來上班。」許清竹嘖了聲,聲音冷冷清清地,表情不屑道:「我還以為公主隻能在家養著呢。」

直接用她的話懟了回去。

「周小姐。」許清竹說:「如果你來做一名設計師,那麼明輝珠寶歡迎你,如果你隻是來玩職場宮心計,那抱歉,我們沒有這個時間,也沒有這個精力陪你玩。你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吃穿不愁,也不知民間疾苦,但這裡的員工都要靠這一份工作來養家糊口,他們上有老下有小,和你不一樣。」

她頓了頓,輕輕抿唇,聲音沉下來,「明輝珠寶倒閉那天,我會將所有資料發給周先生。不僅如此,所有媒體都會聯動播報,包括那天的錄像,你會從無所事事的大小姐變成,害得企業倒閉的劊子手。」

周怡安臉上的笑容消失,「你!」

許清竹說:「如果明輝珠寶倒閉,那我也再沒什麼好失去。而那天的錄像可以證明,你是有這個動機來做這件事的,哪怕原來就是搖搖欲墜的明輝珠寶,隻要你入職了,這家企業倒閉,一定會和你有關係,周先生一路走來,想必也有不少對手。你說,就算我放過了你,別人會放過你嗎?」

偌大的會議室裡隻剩下五人。

許清竹、部長、周怡安,還有cherry和sally。

sally聽得一臉懵逼,不停扯著cherry的衣服問許清竹在說什麼,是吵起來了嗎?

cherry的腦子轉得快,她家雖比不得梁家,但也有那麼點兒人脈去了解圈內事的,而且——周怡安。

姓周,整個海舟市能有幾個人姓周?

她自然也就明白了周怡安的身份。

不過她無暇給sally解答疑問。

自己吃瓜還吃得興頭上,哪有時間管她?

部長則是一臉懵逼:我在哪裡?她們在說什麼?為什麼我聽不懂?明輝企業要倒閉?為什麼要倒閉?現在不是辦得挺好嗎?

部長:……大小姐吵架為什麼也如此與眾不同?

而許清竹的話則給周怡安的心頭扔下了一枚重磅炸/彈。

她當下便皺緊了眉頭。

「周小姐,你說呢?」許清竹淡定地反問。

她宛若一根遺世獨立的竹子,看似風雨飄搖,搖搖欲墜,卻還殘留一線生機。

而這生機就像春天裡的火星子,隻需要落入野草之中,剎那之間便可燎原。

就和如今的明輝珠寶一樣。

許清竹的語氣緩慢,並沒有占用主場優勢來壓製她,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畏懼。

不卑不亢地陳述自己的觀點,順帶還在捧高她的同時來威脅她,搬出了周父和媒體兩大法寶,借以讓周怡安有畏懼之心。

周怡安思考良久,慢悠悠地走過去,和她靠得極近。

許清竹不喜她身上的味道,帶著濃重的煙味,很嗆。

許清竹往後退了半步。

周怡安勾唇輕笑,笑得很邪氣,「我覺得許小姐說得很有道理。」

許清竹的眸子澄澈透明,卻也如同深不可測的海底,讓人猜不出在想什麼,隻是平靜地望過去,便讓人感受到了壓力。

而周怡安也並不示弱,她伸手輕輕地撣了下許清竹肩膀上那莫須有的塵埃,湊過去說話時聲音壓低,「小可愛,乾嘛對我這麼有敵意呢?」

許清竹往後退一步,眉頭皺得和一座小山似的。

「你長得這麼漂亮,心思怎麼這麼惡毒呢?」周怡安繼續道:「難道我就不能是單純地來找個工作?畢竟我是國外一流大學設計係畢業的,工作經驗也很豐富。」

「我在工作了一年半,去年又獲得了rt年度新銳設計師,來你們明輝珠寶上班,資歷綽綽有餘。為什麼你就不能認為我是來扶貧的呢?幫你們企業走出困境,重回巔峰,以此來證明我的實力。」說到這,周怡安輕笑,「畢竟明輝珠寶也曾是海舟市一代傳奇。」

許清竹滿臉就寫著兩個字——不信。

她後續還有很多工作,懶得和周怡安在這裡扯皮,把她往後扶了一把,跟她隔開距離,聲音愈發冷清,「希望周小姐說到做到。」

周怡安:「……?」

這就沒了?

她還等著許清竹回懟呢。

結果許清竹說:「希望周設計師的到來讓我們明輝珠寶起死回生。」

周怡安:「……」

午飯時間。

sally的八卦之魂完全壓不下去,跑到許清竹辦公室問了一遍又一遍。

許清竹無奈,嘆氣道:「cherry,管管她。」

林洛希輕嗤,「管不住,這就是一匹脫韁了的野馬。」

之後,許清竹被她鬧得沒辦法,這才簡短地跟她說了自己和周怡安之間的那點兒恩怨。

sally聽完之後隻總結出一點:周怡安是許清竹的情敵。

「o。你和梁適都結婚了,小三都不放過啊!她是不是從梁適那邊找不到突破口,所以來找你的麻煩。」sally抱臂,著急地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小三都打到家門口來了,你竟然還這麼淡定?bnche!放下你手裡的文件!」

許清竹:「……」

她無奈扶額,「是我的搶不走,不是我的留不住。」

sally:「……」

她戳林洛希,「什麼意思?」

林洛希正吃著飯,筷子往米飯上一插,惡聲惡氣地用英文解釋:「就是說你當初要走,老娘給你腿上綁鋼筋你都能走。」

sally:「……」

sally縮縮脖子,不敢再去惹林洛希,隻繼續和許清竹說:「bnche,這必須開戰。」

「開什麼戰啊?」許清竹說:「我查過資料了,周怡安確實是rt年度新銳設計師,而且她在的那一年,有兩個爆款都是她做出來的。」

「周先生是不是……」林洛希指了指天花板,說得隱晦:「那位?」

「是啊。」許清竹苦笑,「整個海舟市有幾個周先生?」

不過幸好,周先生也不至於太糊塗。

他就算寵周怡安,也有限度。

聽聞上次宴會之後,周怡安被關了禁閉。

且周先生非常生氣,直接停了她的卡,任由周夫人如何求情都沒用。

「那照這麼說,根本惹不起啊。」林洛希擔憂,「你和梁適不會真因為她離婚吧?」

許清竹沉默幾秒,非常嚴謹地說:「就算有朝一日我和梁適離婚了,也不是因為周怡安。」

她們離婚本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sally作為一隻拚命想吃瓜的猹,卻因為語言障礙吃不到,著急得厲害。

她開始後悔,「早知道我上學時就多學一點漢語了。」

林洛希輕嗤,「在華國待了四年,漢語水平這麼垃圾,要是漢語有考級,你估計二級都過不了。」

sally:「還不是因為漢語太難!拚音太難學了。」

sally和林洛希開始了日常吵鬧。

而許清竹埋頭簽文件,然後又抽空給父親發了條消息,問他在不在公司,想和他見一麵。

她得弄清楚,周怡安為什麼來明輝。

「bnche。」sally和林洛希停戰之後,轉頭跟許清竹說:「你以後不許讓梁適送你來公司,也不許讓她來接你。不然會給她和小三製造見麵的機會,這叫……」

她搜腸刮肚才想出一個成語,「養虎為患。」

許清竹點頭,「知道了。」

不過——

「sally,以後在公司不要用這種詞,也不要把私事拿到公司來說。」許清竹說:「公司就是公司,如果周怡安真的有才華,那我一定會物盡其用。我不希望我個人的私事影響公司的發展。」

尤其現在公司本身已經舉步維艱。

如果周怡安的到來能改變如今的困局,她倒也無所謂。

她看完文件後才開始吃飯,結果飯吃到一半收到了許光耀的回信,說是在,讓她隨時過來。

許清竹隨意扒拉了幾口飯,便跟林洛希打了個招呼,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在上樓時她還遇到了周怡安。

周怡安拿著一杯冰美式,和許清竹頷首,一副調侃語氣,「小可愛,去哪兒啊?」

許清竹皺眉,「跟你沒關係。」

電梯門打開,許清竹在邁進電梯前停下,非常認真嚴肅地說:「別叫我那種稱呼。」

周怡安:「哪種?」

還以為許清竹會上當,結果許清竹麵無表情地說:「就剛才你說的那種。」

她說:「我怕我連昨晚的夜宵都吐出來。」

周怡安:「……」

「那真是抱歉了。」周怡安挑眉,「我還當你也是個有情趣的人呢。」

許清竹忽地一笑,如同春風拂麵而來,隨後又收斂笑意,聲音比剛才溫和不少。

周怡安疑惑,「有那麼好笑嗎?」

許清竹搖頭,「抱歉我不是在笑你。」

她那張明艷和清純交織得完美無縫的臉上揚起笑意,「我隻是想起了我的妻子,我也不算沒情趣的人。」

提到梁適,周怡安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殆盡。

段位比較低,還沒能做到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

而許清竹繼續道:「不過我一般隻和我的妻子有情趣,譬如喊她寶貝老婆。」

在說最後那四個字的時候,許清竹的尾音上揚,顯得格外親昵,還夾雜著些許曖/昧。

尤其由她那略帶性冷淡的聲音把話說出來,會讓人忍不住思緒翩翩,遐想不斷。

周怡安手中那本冰美式的外包裝有些變形。

許清竹微笑不減,聲音也溫柔,「我們的情趣向來不在外麵體現,尤其是在公司這種地方,哪怕是我老婆站在這裡,我也不會和她玩這種情趣。並且,我覺得情趣這種東西,還是要和愛的人一起玩才有意思,周小姐覺得呢?」

周怡安:「……你!」

她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個字便被許清竹打斷,「不然很容易變成職場性/騷擾。」

周怡安:「……」

「我先走了。」許清竹說:「周設計師,好好工作。」

周怡安終於繃不住,「許清竹,你可真是伶牙俐齒啊。」

電梯的門緩緩關上,許清竹自始至終保持著淡淡的微笑。

而周怡安氣得臉都快變形了。

真是!

靠。

周怡安站在那兒,腦子裡除了髒話還是髒話。

這分明是在和她炫耀!

一口一個老婆,嗬。

之前也沒見你們那麼恩愛,這會兒裝起來了是吧?

不過還是因為梁適太偏愛她。

被偏愛的自然有恃無恐。

電梯再次打開,一幫剛去外邊吃完飯的新同事看到的就是新設計師一副吃了翔的表情。

有人大著膽子搭了個訕,「周設計師,吃飯了嗎?」

周怡安這才回神,想都不想氣沖沖地回答:「吃屁!」

然後拎著她的冰美式回了工位。

留下原地淩亂的眾人:「……」

原來新設計師的口味這麼獨特啊。

許清竹一路暢通無阻來到總裁辦。

辦公室裡許光耀正泡了一壺茶,順勢看市場部遞過來的營銷方案,看見進來的是許清竹,隻皺了下眉便再次低頭看文件。

許清竹也沒太大反應,中午休息時間短,她走到辦公桌前,開門見山地問:「你知不知道周怡安是誰?」

許光耀仰起頭,看著剛入職場就已經遊刃有餘的女兒,回答道:「知道。」

「爸。」許清竹喊他,「我知道你抱了什麼心思,現在圈子裡的名流都想著拉攏周先生,所以周怡安就成了大家巴結的對象,可就算天上掉餡餅,你也不看看是什麼餡的嗎?不是什麼餅都能吃的。」

許光耀給她倒了一杯茶,語氣溫和平靜,「坐。」

許清竹坐在他對麵,沒喝那杯茶,隻是繼續道:「爸,你就沒想過周怡安為什麼要來明輝嗎?以她的身份和資歷,多得是大公司要她,為什麼要來明輝?!」

「那就得問周怡安了。」許光耀忽地皺眉,「你就是來質問我的?」

許清竹深呼吸一口氣,「沒有,我隻是來問您,為什麼要把周怡安招進來?咱們家廟小,容不下這尊大佛。」

「連你都能容得下,怎麼容不下她?」許光耀說:「就是那天在晚宴上偶遇周小姐,才知道周小姐是國外名牌大學設計係的高材生,又正好剛回國沒多久,想找一家珠寶公司實習,她所認知的還是多年前的明輝珠寶,想來明輝工作有什麼錯?」

許清竹:「……」

她先忽略了她爸前邊嘲諷她的話,隻拿他後邊的話來說:「爸,她作為周家的千金,又在這一行做了好幾年,怎麼會不知道明輝如今的境況?你為什麼能這麼天……」

話說到一半,許光耀已變了臉色。

許清竹拿起水杯,把那杯茶一飲而盡,所有的話又吞回肚子裡。

那句天真終究沒說出口。

她冷靜之後才繼續道:「是周怡安主動找你的嗎?」

「是。」許光耀說:「晚宴上偶然遇見,她說還沒工作,我便向她拋出了橄欖枝。rt的年度新銳設計師,光這一個頭銜就足夠了,如果我們的秋季新品發布會有她的作品,還怕不能一鳴驚人嗎?」

說到這裡,許光耀的眼角眉梢都染上自得之意,「你請來的那兩個人,作品我看了,不也是浮於表麵麼?現在的年輕人不會喜歡的。」

「誰說的?」許清竹說:「那分明是非常新穎的設計,我不管,秋季新品的主打款必須是林洛希的作品,她是我拉下麵子求來的,熬夜趕了那麼多稿,您要是想在這個關口換掉她的作品,那我……」

那句不乾了,就卡在喉嚨口。

怎麼都說不出來。

她不可能不乾的。

她一旦不乾,就是把明輝推入深淵,遲早要倒閉。

但許光耀卻接了她的話茬,「不乾了是吧?那就離職。且不說林洛希的設計如何,隻要我們打出了周小姐的招牌,肯定會有媒體和藝人買單,我們的營銷一定能占據有利地位,還有那些名媛,她們為了結交周先生,也得給我們的產品幾分薄麵,這一次的秋季新品,主打款必須是周小姐的設計。」

許清竹:「……」

她就知道她爸打得是這個主意!

目光短淺!

她來公司這段日子,大概也知道公司為什麼會日漸沒落了。

用人唯親,公司的員工們大多都有那麼點兒裙帶關係在,就拿設計部的部長來說,他是某股東的侄子,畢業之後沒找到工作,給安排進了明輝珠寶市場部,後來覃思思離職,直接就把這個月匈無點墨的家夥派到了設計部。

而其他部門或多或少都有這個現象。

許清竹是想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但現在她要先顧著秋季新品發布會,隻有這一次做好了,她才能在公司有發言權,並且挽救明輝珠寶的聲譽。

而且許光耀太注重營銷,大概是和他之前做設計師時留下的缺憾有關。

他原本作為一名設計師,覺得自己的作品不錯,卻總是得不到機會,而得到機會的都是那些會用高概念,會營銷的作品,所以他在擔任了明輝珠寶的董事長後,一直都注重營銷,他堅信做得好的市場營銷就像一頭站在風口上的豬,不管有多重,都能飛起來。

這麼多年過去,哪怕明輝珠寶一年比一年敗落,他依舊堅信他那套理論沒有錯。

「爸,我和你說過的,所有做內容產出的公司,都是內容為王。」許清竹說:「我們是需要營銷來讓大眾知道我們的產品,但是當年我們的營銷已經足夠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明輝。對新公司來說,營銷非常重要,但對我們老牌的珠寶公司來說,內容才是王道,保證我們的產品樣式和質量不下滑,我們才能維護好老客戶,有良好的口碑,自然能引來新客戶,可你現在本末倒置了!」

「你在教我如何做生意?」許光耀沉聲反問。

許清竹抿唇,沒說話。

父女兩人之間的氛圍一時間僵住。

許清竹強著一股勁兒,說什麼都不肯退讓。

隔了許久,許光耀率先打破寂靜,「清竹,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好,你身體一直都不好,在公司這麼操勞是會累垮身體的。

\"我聽張奇亦說,你上周連著加了五天班,這麼下去,你身體怎麼可能受得了?爸爸不希望你來公司就是因為不想讓你費心,你乾嘛要和我對著乾?反正你都嫁進梁家了,爸爸會把所有問題解決好的,之後你不要再去和梁家要錢,跟梁適好好的,她那麼愛你,不會讓你受委屈。」

張奇亦就是她們設計部的部長。

「我要是不進來,明輝就要破產清算了!」許清竹忽然吼出來。

這些天她那麼苦那麼累都沒有說過一個字,她隻是想拚盡全力把外祖父的這份家業保住。

可她父親呢?

她父親想讓她獨善其身。

且還是依靠一個性格陰晴不定的人。

她分明是想幫忙,卻變成了對著乾。

這些日子積壓的委屈在一瞬間爆發出來,吼得許光耀一愣,但片刻後回答道:「我經營了這麼多年,明輝也沒有破產啊!依舊也把家養得很好,你上的是貴族中學,我也沒讓你們受一點委屈。」

「可四個月前,要沒有梁適帶來的那一筆錢,明輝早就破產了。」許清竹說:「就連我們住的別墅都得抵押給銀行。」

「那是梁適主動給的!」許光耀仍舊不肯承認是因為自己的管理失誤,這才導致明輝走上了如此困境。

「可梁適為什麼要給?您就不能動動腦子嗎?還是說您根本就是在給自己編織幻境,隻要明輝還沒倒閉,您就依舊可以活在您的理想國裡!」許清竹忍下了哽咽的聲音,「這次的事情也一樣,周怡安是為什麼來的,您真不知道嗎?她是因為我!是要跟我作對!我上次在晚宴上,扇了她一個耳光,所以她來找我麻煩的,我現在這麼說,您懂了嗎?還是說您打算繼續裝不懂,繼續閉著眼睛做決定,不管明輝的死活。」

許光耀被她說得快要無地自容,卻還是維持著自己的最後一絲體麵,從她話中抽絲剝繭,問道:「你為什麼要扇她耳光?」

許清竹:「……」

她忽然覺得自己剛才所說的一切都是在對牛彈琴。

在她父親眼裡,隻分為兩類人:能利用的,和不能利用的。

周怡安就是個能利用的。

他不會去想這是一把會隨時反向刺過來的刀。

於他而言,這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爸。」許清竹嘆了口氣,「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我隻問你,設計部的一切都是我來定是吧?」

「把周小姐的作品弄成主打款。」許光耀說。

許清竹:「……這件事情我絕不讓步。」

許清竹知道說不通,乾脆換了強硬的方式,「我也絕對不會離開明輝,不管我多累,我都會守住這份家業。」

「好好的清閒日子你不過,乾嘛非要這麼逼自己?」許光耀惱了,「是不是梁適對你不好?我去找她!當初結婚的時候說一定會對我女兒好的!這才結婚多久啊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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