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1 / 2)
許清竹的這場高燒來得毫無預兆,就像夏天的急雨,說來就來,且來勢洶洶。
梁適怕許清竹高燒不退,燒壞腦子,一刻也不敢耽擱,打電話給管家,讓他喊家庭醫生來。
而偌大的客廳裡散發著熱氣。
許清竹身體仰在沙發上,嫌熱,襯衫扣子解開兩顆還嫌不夠,仍舊伸手往下解,解到露出裡邊的白色蕾絲邊。
梁適急忙摁著她的手,怕她直接將外襯衫脫掉。
許清竹卻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睛,忽地一歪腦袋,咕噥著喊:「梁適。」
梁適立刻應答:「我在。」
許清竹說:「你壓著我了。」
梁適:「……」
低頭一看,她的手赫然疊在許清竹的手背上,恰好就是第三顆襯衫扣的位置。
再加上許清竹躺在沙發上,歪七扭八,襯衫早已錯了位置。
襯衫扣剛好在她的右邊心髒位置。
那裡鬆軟,灼熱,像是正在融化的二月天。
燙得人口乾舌燥。
直接把梁適嚇得打了個激靈。
她立刻鬆開手,解釋道:「我我我我……無無無意冒犯。」
磕絆到差點沒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許清竹卻側著臉笑,身體太滾燙,所以需要一些冰涼的東西來降溫,而身邊的人就是不二之選。
她伸手探在梁適脖頸間,得到一絲緩解。
梁適感覺自己的頸動脈在不斷傳來熱意,把她整個人都要燃燒掉。
無奈,她將許清竹的手拿下來,「我……我去給你弄……弄冰毛巾。」
她起身,可手卻被許清竹拉著。
許清竹原本就瘦,再加上這段時間去公司之後太忙,比之前還要消瘦幾分,長發隨意地垂散開,有的落在月匈前,有的落在沙發上。
那張臉上宛若染上了櫻花粉色,尤其是唇,比春日最嫩的玫瑰紅還鮮,唇上卻失了水分,她伸出舌尖兒輕輕地舔了下,從唇邊延伸至唇珠,大抵思緒已有些散亂,她咬了下唇畔,原本鮮紅的唇上落了一個牙印。
兩條腿隨意搭在沙發上,上身月匈脯起伏不定,看上去便很難受。
「要吃冰。」許清竹說。
梁適皺眉,「不行,你發燒了。」
「冰。」許清竹仍是堅持,她仰在那兒半閉著眼,唇一張一合,露出白皙的貝齒。
梁適:「……那你鬆開我。」
許清竹卻在頓了兩秒後,將手落在她更冰涼的手腕上,等到汲取了一些冷意後才鬆開手,整個人都軟趴趴的。
梁適去冰箱裡拿了冰塊,卻沒有直接給她吃,尋了條乾淨毛巾,將冰塊包在毛巾裡給她降溫。
發燒是渾身上下都滾燙,隻有額頭稍稍有所緩解,並不能讓整個人變得精神。
但也比之前好很多。
梁適盡量離她遠一點,卻也不能完全避免肢體接觸。
她的手指會不小心落在許清竹的額頭上,或是輕輕擦過她的鼻尖,許清竹感到鼻尖癢,慫一下鼻子,她就緊張得不行。
許清竹身體難受,窩在沙發上不想說話,整個人顯得可憐兮兮。
梁適乾脆弄了兩塊毛巾,一塊放在她額頭,一塊放在她手裡。
但許清竹手裡沒力氣,拿不住,梁適便將那一塊放在她鎖骨那裡,許清竹兀自又拉著她的手往下移了移。
家庭醫生和管家一起來的時候,兩個人就一起窩在沙發上,以一種奇怪又詭異的姿勢相對而坐。
管家原本喊了聲:「三小姐。」
結果看到眼前景象後自覺轉過身。
梁適卻立刻道:「快過來看看。」
經醫生確診,是疲勞過度再加上著涼引起的高熱,打幾瓶點滴,吃點消炎藥就好了。
確認了要打點滴,自然是要把許清竹帶到樓上房間的。
但許清竹這會兒腦子昏昏沉沉,都快沒什麼意識,更別說走。
最後是梁適把她抱上去。
alha的力氣大,抱之前梁適還做了一下心理建設,還悄悄地附在許清竹耳畔說:「我抱你了啊,沒有惡意的。」
許清竹咕噥了一句,但聲音太小,不知道她說的什麼。
梁適抱她上樓,她腦袋在梁適懷裡亂蹭。
……
平常根本沒覺得長的路一下子變得像走不到盡頭。
把許清竹抱到床上的時候,梁適偷偷擦了擦鬢角的汗珠。
這確實是一件很折磨人的事情。
醫生給許清竹掛了點滴,又留了幾盒藥。
梁適怕出問題,便讓管家帶她在後邊那棟樓裡休息,以便隨叫隨到。
梁適一夜都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一開始是要注意許清竹點滴瓶裡的水掛完沒,要準備給她換新的藥,之後又要擔心她穿針回血。
她的血管很細,不太好找,就算是醫生技術精湛,給她紮好了,但有可能她一亂動就穿了針。
梁適常睡個十幾分鍾便又醒了。
給她撥了針時已經夜裡兩點多,她高燒還沒褪下去,梁適便用物理降溫的方式給她退熱。
一夜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毛巾,到了天蒙蒙亮時,總算是退了燒。
遙遠天際露出了魚肚白,群山之間升起朝陽,橙紅色的光落在地平線上,整座城市開始蘇醒。
梁適給許清竹測了體溫,這才放心睡去。
不過坐在椅子上怎麼也睡不舒服的,離上班也隻剩三個小時,她還得早點起來做飯。
乾脆就那樣休息了一會兒,還不到八點,梁適的生物鍾準時讓她醒來。
梁適看了眼表,7:58。
在家做復雜的飯是不行了,隻能簡單地熬個米粥,再弄個三明治。
她很困地打了個哈欠,眼角都擠出了生理性眼淚,太久沒熬夜,感覺身體都虧空了,站起來活動了一下,但剛舒展開手臂就看見許清竹幽幽轉醒,用那種深不可測的眼神看著她,滿眼都寫著——你是神經病嗎?
梁適:「……」
她訕訕地收回了手臂,「你醒了啊?」
許清竹還沒燒傻,對昨晚的事情還有記憶,先抬手扌莫了下額頭,聲音依舊清清冷冷,卻因為高燒了一夜,沙啞得很:「我昨晚燒到多少度?」
「三十九度。」梁適說:「不過後半夜就退燒了。」
許清竹深呼吸了一口氣,感覺身體還是沒什麼力氣,往床上一躺,「謝謝啊。」
梁適說:「沒事。」
說完後又頓了下,試探著和她商量道:「要不你今天別去上班了,在家辦公。」
許清竹皺眉,「嗯?」
隻是輕飄飄的一個尾音,卻也表達出了她的疑惑。
「不行的話,我也請個假,留在家裡照顧你。」梁適說:「醫生說你這個是勞累過度引發的,你如果一直這麼拚命,還沒到新品發布會那天,你身體就垮了。」
許清竹搖搖頭,「不用了,謝謝。」
語氣冷漠又疏離。
梁適無奈,「怎麼了?」
「今天有會。」許清竹說著摁了摁眉心,掀開被子下床。
昨晚的衣服都沒換,睡了一夜帶著幾分病氣,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強撐著站起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還是得去公司。」
梁適:「……」
真的,怪不得你能把公司做上市。
但梁適確實也沒辦法看她拖著一副病體去公司。
最後取了個折中的辦法,「我現在去做早餐,你洗漱,然後休息一下,一會兒我送你去公司,你在路上把藥吃了,然後我給你把今天的藥帶上,你記得按時吃飯。」
說完又嘆口氣,「算了,我中午去你們公司,跟你一起吃飯,晚上的話我去接你下班。」
許清竹:「……」
她已經走到衛生間門口,忽地回頭看梁適:「你不用上班嗎?」
梁適怕她再拒絕,立刻換上稍有點不耐煩的表情,但說出來的話字字都是關心,「你都成這樣了,我還上什麼班啊。」
許清竹:「……」
她的表情略有些無語。
但梁適也沒再看,徑直出了門。
關上門的那瞬間,腦海中拿到詭異的機械音響起:【叮咚!恭喜宿主的幸運值累積突破四十,目前幸運值餘額為四十二,噩運值餘額為六,賬戶餘額為37625元,真是棒棒噠!希望宿主再接再厲,再創佳績!】
不知是不是梁適的錯覺,這回係統的聲音帶著莫名其妙的興奮,頗有一種「媽媽的大閨女終於出息了」的調調。
【叮咚咚!幸運值累計到四十觸發被動任務:和許清竹做一次手工。
本次任務完成後,消掉目前所有噩運值,且獎勵人民幣49999元。
若任務逾期/失敗,噩運值+2,再次觸發一級噩運懲罰,包括但不限於身體受傷等。
若要提前放棄任務,可提前一天說明,扣除2幸運值,其餘不受影響,請宿主努力完成任務!
s:手工和陶瓷都可以哦。
再s:做手工可以拉近兩個人的距離,譬如有一些親密接觸,拉拉手,抱抱,如果宿主給力還可以麼麼哦。
再再s:隔壁家的宿主都已經借著做手工的機會啾啾啾了呢!請宿主你給點力。】
麼麼是什麼?
啾啾啾又是什麼?
這都觸到了梁適的知識盲點。
係統還賤兮兮地給她解答:【哎呀!麼麼就是親親,啾啾啾就是……嚶……嚶……是喝neinei啦!宿主你好笨哦。怪不得到現在都趕不上隔壁的進度!
再再再s:如果宿主可以通過被動任務增加幸運值到六十,係統額外贈送五幸運值。】
梁適:「……」
是她的錯覺嗎?
這個係統為什麼越來越澀了?
梁適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不過係統還問:【宿主,您要放棄被動任務嗎?】
梁適毫不猶豫地回答:「不。」
係統:【好的,任務截止時間是本周日晚,時長六天。s:如果這都完不成,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梁適:「……」
梁適在腦海裡罵了係統八百遍。
莫名其妙變得騷裡騷氣的係統:【不要悄悄說小統的壞話哦!小統都能聽得見!隻是小統更改了程序算法,為了更貼近宿主需求,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式為宿主答疑解惑呢。】
梁適:「……」
她冷靜道:「我是光明正大罵的。」
係統:【嚶嚶嚶,小統會傷心的。】
梁適:「閉嘴!滾!」
係統:【……】
係統一秒恢復正經,再次變成了那詭異的機械音:【宿主加油,小統先行告退。】
梁適:「……」
係統離開之後,梁適開始消化他說的話。
為什麼突然幸運值就積攢了這麼多?是因為她照顧了許清竹一夜?
那要是以後許清竹每一次生病,她都在照顧……
梁適覺得這事兒也不太能行。
她很想找到幸運值積攢的規律,上次幸運值累積到20,是在許清婭來到她家之後,她晚上做了飯,又和許清竹同處於同一屋簷下。
忽然就告訴她幸運值積攢成功了。
那道詭異的機械音響起:【宿主,係統勸您還是別費功夫了。幸運值的積攢沒有規律,一切都以情感累積為準,您的攻略對象就是幸運值的尺,所以,將這些心思用在攻略許清竹身上不好嗎?s:一直試圖研究規律的人,最終會被規律打敗。】
去而復返的係統攪亂了梁適的思緒。
不過他也給梁適提供了一個重要信息,就是幸運值的積攢是依靠許清竹對她的好感度。
並沒有在特定標準。
嘖。
梁適決定還是填飽肚子比較重要。
早飯就是簡單的米粥和三明治,梁適做好之後就喊許清竹下樓吃飯,她回樓上簡單洗漱了一下,順帶換了身衣服。
時間太著急,她就打了個底,沒化妝,頭發也來不及洗,隨手盤了個丸子頭,額頭兩側留了幾縷碎發。
等她下樓的時候,許清竹已經吃完了飯。
「走吧。」梁適直接拿了包,把三明治扔進包裡,「我送你去公司。」
一邊在玄關處換鞋還一邊問她:「你拿藥了沒?」
許清竹病還沒好,蔫蔫的,「拿了。」
「那行,中午我去找你吃飯。」梁適說:「在你們公司食堂還是在外邊?」
「外邊吧。」許清竹說:「我們公司外邊有一家壽司還沒蠻好吃的。」
「那行,你把藥拿好,帶上保溫杯,我放在桌上了的,裡邊泡了金銀花和枸杞,你記得喝。」梁適事無巨細地叮囑,「還有……」
「帶了,都帶了。」許清竹將外套披在身上,「再不走要遲到了,老媽子。」
梁適:「……」
她有那麼一瞬間,露出了委屈的表情。
許清竹剛好捕捉到了她那一瞬間,無奈地笑:「好了,我錯了,走。」
梁適還是忍不住絮叨:「你昨晚高燒,今天一定得多喝水。」
許清竹點頭:「知道,你放心,我就是不開會也得喝水。」
梁適:「……」
她倒也是不信的。
不過該叮囑的也都叮囑了,許清竹也不是小孩兒,自然有分寸。
梁適開車先送許清竹到公司,然後在樓下看她上去,還不忘叮囑:「要是身體不舒服隨時給我打電話。」
許清竹想都沒想:「你是醫生嗎?給你打電話還不如給趙敘寧。」
梁適回道:「那昨晚也是我照顧你,不是趙敘寧。」
許清竹:「……」
這一波準確地打擊了許清竹的囂張氣焰。
於是許清竹一副受教的表情,「好的,謝謝梁小姐。」
梁適:「不用謝。」
「您一路順風,上班愉快。」許清竹麵無表情地說。
梁適:「……好的。」
梁適在回到公司上班前買了杯咖啡,昨晚熬夜那麼遲,臉都有些腫。
最重要的是犯困。
她踩著最後一分鍾的點打卡成功,李冉剛好來找她要資料,結果她一抬頭給李冉嚇一跳。
「你昨晚去挖礦了?黑眼圈那麼大。」李冉一邊吐槽一邊還不忘問她要資料,「a版的資料給我一下。」
梁適趕緊從桌上找到遞過去,剛要說話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我老婆昨晚生病,一夜沒睡。」
「不是吧?生病了還能……」李冉的眼神曖/昧,就算後邊的話不說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梁適無奈,「是發高燒,我照顧了一夜。」
「好吧好吧。」李冉嘖了聲,「我還當你那麼禽/獸。」
「……」
「對了,你老婆是上次來辦公室找你的那個嗎?」李冉忽然湊過來低聲八卦,「就是跟梁總經理一起來的那個。」
梁適點頭,「是的。」
「真漂亮啊。」李冉說著打量了她一下,酸溜溜地說:「果然吶,美女還是要和美女在一起的。」
梁適:「……」
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周莉走過來,文件夾直接拍在她肩膀上,「工作做完了?大清早的就開始八卦,我送你去廣告組吧。」
李冉:「……」
她立刻灰溜溜地跑了。
周莉把b版娛樂風尚的稿子留給梁適寫,要求就是讓她盡快交,因為周莉還需要時間修改。
除非梁適自信到可以一稿過的程度。
梁適知道,這是周莉在鍛煉她,所以特高興地說:「行的莉姐,我今天下班前就給你。」
周莉瞟了她一眼,「也倒不用那麼急。」
而梁適隻笑笑,乾勁兒十足。
周莉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李冉有點兒猶豫地問:「莉姐,你把稿子交給小梁,能行嗎?她一點經驗都沒有啊。」
「反正就五百個字。」周莉說:「要不你寫?」
李冉:「……還是小梁來吧,讓她鍛煉鍛煉。」
周莉瞟了眼已經開始查資料的梁適,忽地低聲說:「死馬當活馬醫,萬一真是被埋沒了的金子呢。」
李冉附和:「我忽然覺得小梁能行。」
周莉:「?」
李冉:「富家千金的生活隻剩娛樂八卦了。」
周莉:「……」
梁適寫了一上午的稿子,雖然隻有五百個字,但寫的時候才發現難度之大。
因為字少,所以每一個標點符號都尤為重要,更別提寫上去的字。
盡管它隻占一點點版麵,可對應的內容卻不簡單,娛樂行業和奢侈品的對應關係。
梁適敲敲打打一上午,回頭一看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