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第 7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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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處於下班高峰期,柏油馬路上車水馬龍,雜亂無章亮起的車尾紅燈在提醒著人們夜幕降臨。

路邊是來來往往的白領,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起有說有笑地往附近的地鐵站走去。

許清竹的長發被風吹起來,腳踩五厘米的高跟鞋,露著白皙的腳腕,黑色鉛筆褲將她的一雙小腿包裹,纖長筆直,身材比例優越得令人羨慕。

梁適站在她身側,淺灰色風衣,內搭白襯衫和黑色褲子,都是極簡主義的裝扮。

梁適一米七二,淨身高比許清竹高六厘米,但她下班以後開車會換回平底鞋,這會兒站在許清竹身側,視覺效果上兩人差不多高。

同樣的高挑瘦削,同樣優秀的身材比例。

梁適比許清竹走得更前點,企圖替她抵擋一些什麼。

蘇美琪忽然緊緊拽住周怡安的衣服袖子,「安姐,這兩人好配啊!」

周怡安:「……」

挺礙眼的。

蘇美琪眼睛亮晶晶,率先沖過去喊許清竹,「許姐姐。」

又和梁適打招呼,「梁姐姐。」

上次從雲峰山上下來,蘇美琪在車上已經很自然地和兩人混熟了。

這會兒再見麵依舊是自來熟。

「好巧啊。」蘇美琪說:「你們要去做什麼?約會嗎?」

「嗯。」梁適先應答:「打算去吃飯。」

「我們也是哎。」蘇美琪說:「為了慶祝我找到工作,所以我姑姑請客吃飯。」

「那還挺巧的。」許清竹表情冷淡,目光卻落在蘇瑤身上。

蘇瑤戴著墨鏡,站姿優雅,脖子纖長,自然黑的發色將她的皮膚襯得白皙。

絲毫看不出來這是個四十出頭的女人。

許清竹忽地想到一句話:歲月從不敗美人。

因為盛妤先歪著腦袋說了聲:「是rainbo媽的同事哎。」

蘇瑤便看向了梁適,她微笑頷首,「好巧,又見麵了。」

「嗯。」梁適始終保持著禮貌又疏離的姿態,「您好。」

小豆丁盛妤似是怕被人忽視似的,極力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仰著頭問梁適:「阿姨,你在這裡上班嗎?」

梁適:「……」

忽然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但又不能說什麼,隻好回答:「我太太在這裡。」

「哇。」盛妤眼冒桃心,「這個姐姐好漂亮哦。」

梁適:「?」

你禮貌嗎?

梁適臉色微變,卻沒有因為稱呼和一個五歲的小朋友計較,而是似是而非地道:「你長大以後也會這麼漂亮。」

而隨著盛妤的話,蘇瑤才將目光落在許清竹身上。

更準確地來說是對視。

幾秒後,蘇瑤的眼淚滑落出來。

許清竹微微皺眉,她抿唇看向蘇瑤,帶著幾分淩厲的氣勢逼問:「您認識我嗎?」

蘇瑤恍惚,她極為緩慢地搖頭,就像是僵硬了很久的身體剛開始活動一樣。

「那您……」許清竹話剛開了個頭,打好的滿腹咄咄逼人的草稿還沒有說出來,就見蘇瑤張了張口,幾次想說話都說不出來,兩行清淚卻沿著她的臉滑落。

蘇美琪驚慌失措,立刻從包裡找紙,低聲問:「姑姑,你怎麼了?」

蘇瑤這才意識到自己掉了眼淚,立刻抬手去擦,慌亂中打掉了自己的墨鏡,露出那一隻無神的眼睛,而另一隻眼睛泛著紅,水盈盈的。

許清竹抿唇,搭在梁適手上的手更緊了些,似是在朝她借力。

等到蘇瑤擦乾眼淚,重新戴上墨鏡,她才溫聲道歉:「小姐抱歉,我……失態了。」

「沒事。」許清竹頓了頓,「我能問一下,您不認識我為什麼要對我露出那樣的表情呢?這會讓人產生誤會。」

蘇瑤搖頭,「我不知道。」

她的聲音很悶,帶著哽咽過後的沙啞,「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事實上,她在看見對麵這位小姐的時候,大腦一片空白。

好像是天然的情感在催動著自己的淚腺,莫名其妙地掉眼淚,甚至反應過來以後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這個問題,她自己也想問。

可是蘇瑤隻能搖搖頭,「這真的很抱歉。」

語氣誠懇,又帶著歉疚,讓人都不好意思為難。

但許清竹已經走了過來,邁出了第一步,自然沒有退卻的道理。

她露出個還算得體的微笑,「是因為曾經見過我嗎?」

「沒有。」蘇瑤對上她之後顯得有些木訥,隻輕輕搖頭:「我好像從沒見過你。」

「但你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蘇瑤看著她的五官,抿唇道:「你和我先生長得有點像。」

「您先生?」許清竹語調上揚,「是這位小朋友的父親嗎?」

「是的。」蘇瑤說:「他去世了。」

蘇瑤對上梁適的時候很警惕,之前梁適詢問她相關信息的時候,蘇瑤多一句都不肯透露。

但現在麵對許清竹,她很自然地就將自己的信息說了出來。

而且是很隱秘的信息。

「那我能問一下,您和您先生隻有這一個女兒嗎?」許清竹仍舊微笑。

但那笑裡帶著冷漠、淡薄,還有幾分微不可察的緊張。

「夠了。」站在一旁的周怡安忍不住開口,嗆聲道:「許總這麼關心別人的家事做什麼?不是說不想了解麼?」

「突然又想了。」許清竹說:「與其讓別人來告訴我,不如我自己親自問問。」

許清竹和她對視,深色的瞳孔顯得認真又堅韌。

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和周怡安打啞謎。

周怡安冷聲道:「那不如來問我。」

許清竹看向她,脊背挺拔,勾唇輕笑,「我的事情,為什麼要問你?」

隻一句話,足以讓周怡安偃旗息鼓。

蘇瑤卻溫聲道:「你們在說什麼?我為什麼聽不懂。」

蘇美琪也瘋狂點頭:「姑姑,我也聽不懂。」

盛妤跳起來舉手,「我我我!我也聽不懂。」

許清竹聲音清冽,隻問她:「所以您隻有這一個女兒嗎?」

蘇瑤再次恢復了那迷茫的表情,寬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但還是能通過她僵硬的肢體動作看出來。

良久,道路兩側的人逐漸散去,路燈次第亮起,整座城市步入夜晚。

蘇瑤的語氣惋惜又無奈。

她說:「我不記得了。」

「您失憶了嗎?」許清竹又問:「請問您的記憶可以追溯到哪裡?是十年前,還是二十年前?或者,您還記不記得一個叫做……」

她說這話的時候,蘇瑤主動摘下了墨鏡。

蘇瑤左邊的眼睛空洞又無神,右邊眼珠子轉了轉,看上去落寞又哀傷,她臉色比之前蒼白了不少,精神好像快要撐不住,即便這樣,她還是在努力地聽,聽對麵這位小姐在說什麼。

蘇瑤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總歸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即便對麵這位小姐對她似乎有敵意,說話也咄咄逼人,語氣冷淡至極,可她就是想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方的想法,還想和對方親近。

所以她主動摘下墨鏡,想多看一看對方的臉。

難道是因為和清林極為相似的麵容嗎?

尤其是那雙眼睛。

對方現在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所以深色瞳仁顯得認真又執拗。

記得好多年前,她和盛清林因為一個問題爭執時,盛清林也是這樣的。

之前她已經接受了失憶帶給她生活的影響。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失憶會讓她尚還殘留的記憶更鮮活。

那些留在她記憶裡的,和盛清林相處的片段,相愛的痕跡,仿佛近在昨日。

可最近不知怎麼,她總是在深夜做夢。

夢裡會有聲音問她:「你為什麼會忘記我?為什麼?你不是應該很愛我嗎?」

是一道稚嫩的童聲,然後耳畔會響起嬰兒啼哭的聲音,就像是當初剛生下盛妤時一樣。

所以在醒來以後,她會加倍對盛妤好。

也曾問過蘇哲,她是不是遺忘了很重要的人。

蘇哲的回答是:「沒有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人都在身邊。」

可對方在和她對上目光後,忽地頓住,連帶呼吸都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

「誰?」蘇瑤接著她的話問,還帶著鼓勵。

許清竹抿抿唇,終究還是硬下心來,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念那個名字:「盛、清、林。」

蘇瑤錯愕,而後笑了,夾雜著幾分苦澀,「他是我先生,你認識他嗎?」

說完之後兀自否定,「我先生很多年前就去世了,小姐應該……年紀很小?今年多大?」

「二十三。」許清竹冷聲說。

蘇瑤頓了下,恍惚道:「我先生也去世二十三年了。」

許清竹試圖從她臉上看出說謊的痕跡,但偏偏她表情木訥,語氣真誠,對她幾乎是有問必答。

且自帶一種包容寵溺的語氣。

就連喊她「小姐」時,都是小心翼翼的。

許清竹閉了閉眼,隨後和她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許清竹。」

蘇瑤表情僵硬,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掉下來,她兀自木訥地搖頭,動作極為緩慢,整個人都顯得很茫然,似是在尋找什麼。

許清竹那冷淡聲線帶上幾分哽咽,也沒之前淩厲。

她說:「盛清林是我的舅舅。」

在公司樓下鬧得並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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