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63章（1 / 2）
「啾。」
胤礽踮起腳尖,奶裡奶氣的康熙眉心親了一口，他笑的甜滋滋：「愛皇阿瑪！」
敏銳的察覺到康熙可能真的想打他，桃墩墩就覷著他的神色,眉心親過，親臉頰。
康熙板著臉，垂眸不語。
他生的清雋懾人，五官並沒有懾人的精致，但是看的很舒服，這會子故意板著嚇人,眉角眼梢便透出幾分冷意。而桃墩墩帶著奶香味的親口勿，很快驅散這塊冰涼,轉而帶出幾分暖意。
「你才讀了幾日書,就敢給朕開方子？」康熙捏著他的小鼻子，不許他呼吸，看著他張著粉嘟嘟的小嘴巴，這才放開。
「我可會了。」桃崽叉月要，表示不服氣。
但是被康熙摁回去了。
「好吧好吧。」桃崽失落，他蔫噠噠的想，等到時候他這看診技術更上一層樓,便是皇阿瑪哭著叫他給開方子,也不能夠了。
哼，他有小脾氣的。
康熙瞧著他顫著臉上的嘟嘟肉，可可愛愛的小模樣，不由得俯身在他臉蛋上親親,眸光中帶著溫暖：「沒揍你便是好的,你竟然還生氣到前頭了。」
胤礽往他懷裡一窩,嘻嘻笑：「不舍的跟皇阿瑪生氣,要皇阿瑪親親。」
他哪裡舍得。
康熙用額頭抵著他額頭，輕輕蹭，心裡漾出萬丈柔情來。
「桃崽和皇阿瑪天下第一好！」
胤礽雙手搭成喇叭狀，扯著嗓子嚎，那雙眸亮晶晶的小模樣，瞧著恨不得昭告天下。
康熙心裡原就暖的厲害，這會兒燙的恨不得他也大聲的告訴別人，朕和太子天下第一好。
不過他要臉。
太子隻有他了，他還是得對桃崽更好些才是。
冬日裡下場大學，好像就再無暖和日子，外頭的風冷的像刀，沁到骨子裡的冷，偏偏桃崽跟感受不到一樣，抽著空就要出去溜達。
這室內燒著火龍，最為暖和，卻留不住桃崽。
他溜溜達達的去玻璃房了。
先前建好時，到底天色尚暖，這裡頭的厲害還顯不出來，他打算來瞧瞧前兒種的蔬果怎麼樣了。這青菜不怕冷，種在外頭就成，但是很多夏季蔬果，要達到一定的溫度才能發芽。
然而——
桃花開了。
那些花像是在春日，擠擠挨挨開的特別熱鬧，粉嫩嫩的花苞、盛開的花朵，在雪的映襯下，有一種別樣的美麗。
「哇哦～」桃崽驚嘆。
看到桃花有一種特別舒服留戀的感覺，他當時就把自己掛上去了，趴在樹枝上，他不由得靈氣散開，滋養著玻璃房中的植物。
「桃媽媽呀。」桃崽紅了眼眶。
他有好久好久沒見過桃媽媽了。
好擔心以後再也見不到。
小臉挨著開了花的枝丫，桃花在他臉頰上壓出花瓣的痕跡。他用錦帕擦了擦眼睛，伸出小短手拍自己的屁股蛋，輕輕哄：「保成不哭不哭，沒事的哦。」
聞著桃花清甜的香味，桃墩墩沒忍住吸溜下口水，好像他有些想吃桃了，宮中的桃樹品種挺好的，經由靈氣的侵蝕，更是好吃的一塌糊塗。
「想吃桃子。」他饞了。
溜溜達達的下樹，他覺得罐頭可以提前琢磨琢磨了，甜滋滋的罐頭，在沒有水果的時候，應當是可以續命的吧。
見蔬果綠油油的，長勢很好，六月柿已經開出小黃花了，他這才滿意點頭。視線轉向邊上，他忍不住凝神細看。總覺得有些不大對勁，越看越不像了，他薅了一株拿出來，讓宮人去認，看誰認識。
然而比宮人還快的是各宮妃嬪。
冬日宮中寂寞，這有點新鮮物件不容易，雖然內務府也有花房，但跟這玻璃房截然不同，花房隻能養些小花小草，這可是桃花樹。
很快佟貴妃帶著大家一起，就擺了桌椅在這，隔著玻璃看桃花，一道湊在一處說說笑笑。人都是群居動物，這自個兒住的久了，心態難免出問題，佟貴妃時不時的辦花宴，就是把人拉出來，給她們透透風。隻要身邊有點熱乎氣，誰也不會走最不能走的那一步。
「臣妾/嬪妾給太子爺請安。」
聽到眾人的請安聲，胤礽揮手：「各位好。」
除了皇後、皇貴妃彼此見了不需行禮外，其他妃嬪都得好生的行禮問安。
佟貴妃見了他，麵上笑容就溫柔幾分，他淺笑著道：「你也過來玩？」
「來瞧瞧，你若是想吃什麼，盡管叫宮人來尋，裡頭還種了一壟韭菜，等熟了包韭菜雞蛋餃子吃，到時候叫你過來一起。」
桃墩墩自己說著都有些想吃了。
冬日的食物實在匱乏，便是皇家也好不到哪去，整日裡大魚大肉，把人吃的厭死了。
佟貴妃眉開眼笑：「那感情好，你提前一晌說，本宮餓著肚子去。」
桃墩墩呆：「扶著牆進來，再扶著牆出去？」
這麼典型的形容，大家忍不住都笑了，確實是這樣，照著佟貴妃說的，她要餓著肚子去，那便是餓的扶著牆出去，而回來的時候，便是吃的太飽，又要扶著牆。
「光說叫佟娘娘去，便是把我們這惠娘娘、榮娘娘的忘在後頭，罷了，終究還是……」榮嬪笑吟吟開口打趣。不等她說完，就見胤礽小短手背在後頭，歪著頭甜滋滋的笑：「都來都來。」
眾人登時又笑了。
安嬪上前一步，牽住他的手，讓他坐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這才輕笑著道：「這點心滋味不錯，你嘗嘗？」
她滿臉期待。
宮中寂寞，隨著安嬪年歲的增長，她愈發的渴望有什麼陪在自己身旁，哪怕短短的一截路也可以。
她養過貓，也養過狗。
但是她貪心，內裡的寂寞根本填不滿，瞧見胤礽的時候，就覺得她要是有這麼可愛的的崽就好了。
而現在，她越想越饞。
胤礽就在她眼前，她看著他笑，看著他鬧，奶乖奶乖的，大家都喜歡的不得了。
安嬪緩緩吸了一口氣，屏息凝神。
「謝謝安娘娘。」胤礽接過點心，慢慢的啃著。有東西吃，他倒是不著急走了。
安嬪聞著他身上屬於桃花或者甜桃的香味，五髒六腑跟著燒起來，她真的好想要桃崽，並且考慮偷桃子的可能性。
他不是太子就好了。那她還能努努力，請求把他撥到身邊來養著，可惜他是，她便隻能遠遠的看著。
「給，拿去玩。」安嬪隨手給他一個荷包。
胤礽接過，好奇的看著，見是一隻可愛的大胖桃，不由得笑的眉眼彎彎：「安娘娘真好。」
佟貴妃:……
惠嬪：……
榮嬪：……
好家夥她隨身攜帶禮物，現在她們什麼都沒有，豈不是被比下去了。這可不成。
安嬪驕傲的挺起月匈脯，把荷包係在他月要間，溫柔叮囑：「等回去再打開看。」她一直揣著，隻不過沒什麼跟太子接觸的機會。
胤礽乖乖點頭。
「哥哥～」奶裡奶氣的聲音響起。
原來是奶母牽著著胤禛過來了，他懷裡還有隻胖嘟嘟的小哈巴狗。
胤禛圓圓的，哈巴狗圓圓的。
兩隻幼崽，可可愛愛。
「弟弟～」胤礽噠噠噠的上前，先是給胤禛分享點心，見他也抱著啃，這才學著康熙的樣子，扯住他臉上的嘟嘟肉，奶裡奶氣道：「弟弟好可愛。」
「哥哥愛。」胤禛吸溜。
「對對對，哥哥愛。」胤礽心花怒放。
雍正幼崽時期也太可愛了。呲著自己那四顆小米牙，啃著點心一點都不費勁，還知道吃膩了再抱著水噸噸噸。
「走，帶你進去看看。」胤礽道。
胤禛乖乖點頭。
在桃墩墩的印象中，胤禛他在九龍奪嫡期間，自詡「天下第一閒人」，然後還會親自下地耕種之類，就算是裝的，對這些也應該有些感興趣的。
果然，他一進去，眼睛就亮了，撅著屁股蛋，拎著小水壺，乖乖的給小菜苗澆水。
正在此時，認菜苗的小太監回來了，他臉上快要憋不住笑了，等胤礽問，他就躬身跪地回：「這是……野芹。」
根本不能吃。
胤礽：qaq
他靜心培育這許久，廢了那麼多心思，翻地、薅草、澆水，結果把野芹養的這般蔥綠肥壯。
嚶。
傳說中白費力氣。
佟貴妃在一旁聽著，忍不住笑了，她拿過那個野芹，看著胤礽吭吭哧哧的再把那些野芹給薅掉，委屈的小臉都皺巴起來。
「好了好了，沒關係，最起碼我們現在已經知道這是野芹，下次不會再養錯。」她溫柔安慰。
「嗯。」胤礽奶唧唧的應。
他好委屈。
佟貴妃登時心疼了，捏著他頭上的小揪揪，軟乎乎的哄：「沒事沒事啊。」
胤礽點頭。
而一旁的胤禛，還在勤勤懇懇的澆水，他學著胤礽教他的樣子，絕對不多澆水，也沒有重復。
明明才一歲，卻照看的像模像樣。
「真厲害。」胤礽豎起大拇指。
胤禛登時樂滋滋的挺起月匈膛，奶裡奶氣道：「明！來！」
胤礽呆。
佟貴妃趕緊笑著解釋，說他的意思是明兒再來的意思，自家的嬰語還是得自家人翻譯。
「好。」這是要搶他的活了。
眾人曬著太陽，吃著點心喝著茶，再賞著桃花，實在舒坦的不得了。
胤礽瞧著，若有所思。
「娘娘們慣愛來此處喝茶不成？」他問。
佟貴妃搖頭：「冬日裡找個能賞景的地方難，總是換，有時候尋不到隻能作罷。」
桃墩墩若有所思。
眾人又玩了會，見天色不早，便各自散了。
「皇阿瑪～」
「救命～」
桃墩墩奶裡奶氣的聲音響起，他今兒又轉一大圈，現在犯懶，張著小胳膊，甜滋滋道：「皇阿瑪抱！」
康熙上前把他抱在懷裡，笑著問：「回來了。」
他一眼就瞧見他月要間有荷包，就問是怎麼回事，胤礽回說是安娘娘給他的，讓他回來的時候拆開看。
康熙都好奇了。
他拆開荷包，從裡麵拿出一張紙。
一眼就沉默了。
「是什麼呀？」胤礽也好奇的湊過來看。他現在基本認識若有的字，一眼就笑開了：「哇哦～」
是一張地契，江南的莊子。
「安娘娘這麼好！」他笑的眉眼彎彎。
康熙大掌抬起胤礽的下頜，仔細的打量著，就見他粉雕玉琢、唇紅齒白，瞧著可可愛愛的，怎麼魅力就這麼大。
安嬪，性子疏淡，跟誰都客客氣氣的，不與尋常女人性子相同，可這麼個人，也會在沒見幾次，就迫不及待的送上莊子。
就算是拿來哄他，這代價也太大了。
「說，你是不是會巫術？」康熙在他簡單上親了一口，笑罵。
胤礽一臉深沉的點頭：「我就是傳說中的芳心縱火犯！」
哎嘿。
嘿嘿嘿……
然而康熙卻是心裡一突，巫術，這個字像是流星一樣，深深的砸進他心裡，明明隨口一說，卻覺得和某樣對上了。
他抱著胤礽，往慈寧宮去。
到的是個就見太皇太後正坐在躺椅上，悠閒的聽伶人唱曲，而一旁的蘇麻喇姑，正在給她捶腿。
胤礽撲進太皇太後懷裡，甜滋滋的打招呼：「烏庫瑪嬤安～」
「哎喲，哀家的小心肝！」太皇太後把他摟在懷裡，稀罕的不得了，叭叭親兩口，這才笑的慈愛：「想死烏庫瑪嬤了。」
康熙猛然回眸。
他對上太皇太後沉靜的雙眸，忍不住笑了。
「香瀲呢？」他問。
太皇太後努了努嘴，指向角房的位置，冷笑著道：「前兒你打桃崽，傷了她的手，哀家借著心疼，叫她好生休憩幾日，派了幾個奴才伺候著她。」
她說的模棱兩可。
康熙瞬間明白過來，他坐在太皇太後跟前，若有所思：「所以，沒事？」他狠狠的鬆了口氣，剛開始他裝的若無其事，就是想觀察她的目的。但如今看來，她沒有想象中危險。
胤礽眨巴著眼睛，他捧著臉，乖乖的聽著兩人說話。
太皇太後沉吟，她看向一旁的胤礽，示意他不能在身旁，康熙卻搖搖頭：「就算年歲小，風霜雨露也得見見。」
兩人決定好了。
「帶香瀲去沐浴更衣，再帶過來。」太皇太後隨口道。
蘇麻喇姑立在她身後，輕輕的給她捶著肩，主仆二人多少年沒分開過了，先前她立在角落觀察，一是要盯著香瀲做什麼，二是拉遠一點距離，免得對她也有些影響。
如今看來，倒不是。
她對香瀲隻有反感。
太皇太後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唇角掛著嘲弄的笑意，當人居高位的時候，對自己的情緒特別敏感，她早已失去放任情緒的能力。
而那麼洶湧澎湃的愛，甚至在浪尖處想把桃崽給壓下去，區區一個宮女罷了，她瘋了才會覺得比桃崽還重要。她沒瘋。
三人閒閒的聊著天，當發現她沒有威脅性的時候，就不再在意。說說最近下雪好冷，就算出太陽，那也是個擺設。
再就是這玻璃真舒服，坐在玻璃後頭，能曬到太陽，又能賞景，還擋風。
最重要的是，麵前沒有香瀲的存在。
就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
正說著，就見香瀲小臉紅紅，含羞帶怯的走了進來。她波光瀲灩的眸子眨了眨，覷了康熙一眼，這才跪地給幾人請安。
她心裡有些興奮，想著前兒替太子爺擋一下，還是有用的。比博爾濟吉特氏有用多了，教著她得寵，卻留不住萬歲爺的心，連帶著她也沒什麼好處。
康熙靜靜的看著她。
太皇太後溫柔道：「怎的還跪在地上，快起來吧。」
香瀲輕輕嗯了一聲，正要起身，就見幾個小宮女走了進來，手裡拿著她室內的東西。
她喉嚨發緊，不自覺的攥著帕子。
小宮女把包裹打開，露出內裡藏著的東西，黑漆漆的小罐子裡，裝著粉末。
香瀲垂眸，擰著細細的眉尖，委屈道：「不知老祖宗這是何意？」
她眼圈一紅，幾欲落淚。
那幅楚楚可憐引人憐惜的模樣，簡直美艷極了。
胤礽側眸望著康熙，雙眸亮晶晶的。
漂亮美人！皇阿瑪最愛！
康熙：？
「看朕作甚？」
胤礽顫著臉上的嘟嘟肉，滿臉都寫著吃瓜。
康熙伸出兩根皙白修長的手指，捏住他要開口的嘴，慢條斯理道：「朕覺得，還是不聽為妙。」
胤礽：qaq
你是不是玩不起。
而香瀲跪在地下，心念電轉，她細細的回想這些時日的作為，覺得沒出任何紕漏。
可現實就是，她以為她成功了，然而從太皇太後到萬歲爺，她全失敗了。
她不理解。
「為什麼？」她問。
香瀲收起自己臉上的楚楚可憐，重新站了起來，她臉上的表情冷靜沉著，明明隻是個小宮女，渾身氣勢卻非凡。
太皇太後麵色凝重起來，不復方才的輕鬆，一個靠容色來勾引皇帝的女人，根本不值得費心，一根手指就給摁下去了。
但現在的香瀲，讓她感覺到危險。
康熙轉著手上的扳指，靜靜地看著她。
「為什麼？」她重新問。
沒有人回答。
她看向太皇太後，就見對方眸光仍舊慈愛，看向康熙，對方眸色深沉，如同深不見底的寒潭，根本什麼都看不出來。
而在康熙懷裡的太子，是他們唯一的軟肋。
香瀲眸色一利，反手捏成蓮花型，指尖便多了些藍盈盈的光澤。她抿著唇，眼神狠厲。
然而——
刀劍入肉的聲音響起。
看似隻有三人聊天的正殿，閒適又寬鬆，然而到處都布滿侍衛，她稍微一動，便是殺無赦。
而在此時，康熙捂著胤礽的眼睛，淡然的坐在原地。
「攝魂？」康熙嗤笑。
他是皇帝，怎麼放任自己耽於情愛，但凡有星點征兆，他便會毫無猶豫的掐滅，更別提這洶湧到令人發指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