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1 / 2)
南臨推開崇政殿的門,抱拳道:「將軍,內閣大學士求見。」
邵欽停下手中動作:「宣。」
沒多久,兩個衣著樸素的老學士垂首走進來,身材清瘦,脊背僵直,下巴都蓄了花白胡子,拱手覲見:「拜見將軍。」
「兩位大學士請起。」
邵欽嘴角掛著和悅的笑,抬手虛扶了下,瞧著一派謙和,毫無鐵血殺伐的冷厲將軍模樣。
兩個大學士前後起來,其中一個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道:「將軍,年號已經擬好,請將軍過目。」
新帝登基之前需定年號,邵欽直接把這件事交給了那些大學士們,這才十天不到,就有了結果。
南臨從那位大學士手中接過那張紙,轉呈給邵欽。
邵欽接過,抖開一看,上麵整整齊齊,年號列了好幾排。
兩個大學士站在殿內,經歷過幾十年官場浮沉,早就練就了察言觀色的本領。
他們覷著這位未來新君的臉色,在心裡揣測他是喜是怒,所思所想。
邵欽淺淺掃過,放下這張宣紙,看著下麵的兩位學士:「隻這些麼。」
這是嫌他們辦事不力?
一位大學士連忙拱手:「回稟將軍,這是臣等初步篩選後呈上來的,若是不夠,臣等……」
「先如此罷。」邵欽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滿意,也沒瞧出不滿來,「兩位大學士辛苦了,待本將軍細細看過,再給學士答復。」
兩位大學士拱手:「是。」
二人徐徐退出崇政殿,緩緩合上殿門。
這才挺直月要板,小心翼翼走下石階,人也沒了方才麵對邵欽時的謹慎之色。
走在左側的大學士拂了拂袖,道:「將軍心思深沉,難以揣測,對我等而言,真不知是喜是憂。」
右側大學士慢悠悠嘆了口氣。
先前開口的不由側頭:「杜大學士,怎麼了?」
杜大學士看向遠處,隨後從遠方轉到身旁的同僚臉上:「你當真不記得將軍是誰?」
「這……」學士麵露遲疑,隨後拱手,「還請杜大學士提點一二。」
「你可記得,當初太學院有一位侯府庶子,名字也叫邵欽?」
「侯府……」
老學士捋著胡須思量良久,最終沉吟道:「我倒記得伯遠侯的嫡子,才學出眾,當初在太學院也是成績斐然。至於庶子……倒是從未聽聞。」
「罷了。」杜大學士一拂袖,「不記得也好。」
二人走出一段路,隻聽後方傳來殿門開合的聲音,兩位學士回頭,就見南臨副將手扶佩刀,疾步走下台階,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直到南臨的身影消失,先前開口那位大學士轉回頭來,道:「南副將行色匆匆,難道是將軍又有什麼急令?」
杜大學士將手臂拂到身後:「那就不是我等該知道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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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宜蹙眉喝掉碗裡的藥,將藥碗放到以夏的托盤裡。
以冬遞來一碟蜜餞,看到碗裡剩的藥渣,不禁提醒:「公主,藥要喝完才能痊愈得更快……」
「不要。」長宜眉頭蹙得更深,「倒了吧。」
以冬便不再多話,長宜吃掉蜜餞,甜味在口中化開,蓋住口腔裡的苦,緊皺的眉頭才一點點鬆開。
長宜用的是太醫院最好的藥材,每天除了湯藥之外,還有禦膳房的藥補,食補,這段時日傷口已經開始愈合了。
這是喜事。葉太醫來換藥時也誇長宜恢復得好,要不了兩個月,就能徹底長好。
以秋遞來帕子,給長宜擦乾手指。
長宜道:「以冬,去把桌上那本書拿來。」
最近一直沒得到寧惜玉遞來的消息,長宜閒來無事,隻能看書打發時間。
以冬將書取來,長宜坐在窗邊,靜靜把後半本書讀完。
望著長宜昳麗的側顏,以冬將備好的茶點放在長宜手邊,忍不住道:「公主,您看起來好像有心事。」
「是嗎。」長宜的視線從上移開,落到以冬的臉上,「我有什麼心事?」
「奴婢說不出來。」以冬雙手交握在一起,神色微顯猶豫,「就是,公主看起來不太開心。」
長宜將書擱在腿上,竟然笑了:「整日禁足在殿中,你讓我如何開心呢?」
以冬咬住嘴唇,想說點什麼,又忍住了。
殿外傳來侍衛們整齊的聲音,長宜笑容斂起,視線落在門口。
「公主,將軍召您過去。」殿外傳來南臨的聲音。,
長宜聲音淡下來:「知道了。」
以冬卻緊張極了:「將軍為何白天召您過去?公主您傷還沒好,他不會是又想傷害您?」
誰知道呢。
不過不管他想做什麼,她都沒有拒絕的餘地。
長宜起身,冷靜吩咐道:「去取我的大氅來。」
待長宜從殿內出來,南臨正在台階下等著。
南臨向門口攤掌:「公主請。」
長宜充耳不聞,邁步前行。
以冬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長宜身後,被南臨抬臂攔住。
南臨單手扶刀,看著雙手交疊月匈前的小宮女,麵無表情道:「將軍隻召公主一人,你就不必跟了。」
以冬橫他一眼:「我們公主受著傷呢,萬一出了什麼事——」
南臨唇角微動,眼底嘲諷之色十足:「以冬姑娘這樣說,便是不相信將軍了?」
「你——」
「以冬。」長宜微微偏頭,阻止了這場無謂的爭吵,「無事,我去去便回。」
說完,看向南臨:「走罷。」
南臨掃了以冬一眼,轉身走了。
以冬狠狠跺了下腳。
長宜被帶到崇政殿,邵欽月要身筆直坐在龍椅上,正翻閱著什麼。
南臨拱手:「將軍,公主已經帶到。」
「嗯,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