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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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宜順著下巴示意的方向看過去,隻見他遞到麵前的宣紙上,寫了許多「號」。

她上下掃了眼,逐漸意識到了這張紙上寫的都是什麼。

長宜連忙縮回手,臉別過一邊。

「……將軍請慎重。」

邵欽把她的臉扳過來,拇指在她光潔的下巴上輕輕摩挲。

「怕什麼。」

長宜眼睫垂下,眼裡隱有抗拒之色:「長宜是戴罪之人。」

邵欽:「隻是看看,又沒讓你用禦筆朱批。」

他的口口勿不容拒絕,長宜沒有辦法,隻好再次拿起那張寫滿年號的紙。

大學士們擬了許多寓意吉祥的號來,長宜細細掃過去,諸如什麼昌隆,元盛,宣武,崇仁,崇明,永隆,永泰……

瞧著大差不差,的確隻是憑心情和哪個更順眼的事。

但這畢竟是年號,是百姓與後世對這位皇帝的稱號,偏又草率不得。

長宜看了兩行便不想看了,是以把紙張放回去,直言道:「將軍喜歡哪個選哪個便是。」

邵欽:「正是沒有喜歡的,才會問你的意見。」

長宜仍舊推拒:「既挑選不出,便讓大學士另擬一些來。」

邵欽看了她一會兒,見她遲遲沒有伸手的意思,緩緩掀唇:「無妨,你何時挑選好,我就何時放你走。」

長宜呼吸一窒,抬眼瞪他。

他倒是耐心十足,伸手整理她的衣襟。

長宜拗不過他,隻得轉過頭去,想了想,從筆架上挑了支細筆,在朱砂硯上蘸了蘸。

朱筆懸在宣紙上方,依次掃過那些年號,凡是沾了「永」字的,她掃都沒掃。

她不想他的年號同自己沾上任何一個字。

最終,蘸了朱砂的筆尖頓在「崇仁」二字上,輕輕畫了個圈。

長宜擱下毛筆,回過頭問:「選好了,我可以走了嗎?」

說完,沒等邵欽回話,起身便走。

邵欽握住她的腕子,又將她拉了回來,把她圈在懷裡,語氣意味深長:「崇仁。這是何意?」

長宜不卑不亢:「號是大學士擬的,究竟何意,長宜也無從得知。」

「是嗎。」邵欽唇角勾起,「儒家主張『仁愛』『仁政』,公主挑選此年號,是認為本將軍不夠仁愛?」

他臉上笑著,手卻是按緊了她。

她被鉗製著,掙也掙不脫,似乎隻要她答錯一個字,她這輩子便要囚禁在他懷中。

一舉一動這般不自由,這令長宜心口凝了一股鬱結之氣,很想狠狠反抗回去。

一直捏緊的手指,在他如有形質的視線下緩緩鬆開。

她告訴自己,不要惹惱邵欽。

長宜抿唇道:「歷朝歷代開國君王,無不主張仁政,想來將軍也當如此。」

說完,她的語氣還是帶了些藏不住的惱意,烏潤眼眸直直看向邵欽。

「我說了不選,將軍威脅人;如今我選了,將軍又冤枉我。合著正反話都讓將軍說了,長宜怎麼都是錯,下次將軍想罰直接罰便是,何必搞這些彎繞。」

邵欽眉梢微抬:「我何時說過罰你?」

長宜的眸中似有淚光閃動,仔細一看,又是她眼眸本身的水潤。

「是,長宜是生是死全憑將軍心情,眼下不罰,一個不高興便又要罰了,長宜隻是將軍腳下的螻蟻,除了聽之任之又能如何?」

放在她月要間的手緩緩放開。

邵欽垂眸,伸手為她整理她衣襟。

他是如何親手剝開,又如何將她的裡衣中衣一層一層交疊整齊。

他說:「李長宜,你不是螻蟻。」

沒想到他竟會在意這樣奇怪的點。

不過她是什麼又有什麼區別,總歸都是命不由己。

長宜沒再多言,邵欽理好後,輕輕在她領口上按了按。

「回去吧。」

-

侍衛一路「護送」長宜回來。

長宜剛踏進長樂宮,以冬一個箭步沖出耳殿:「公主,公主!」

擔憂寫在臉上,以冬雙手交握小跑過去:「公主,您總算回來了,您怎麼去這麼久,將軍可有為難你?」

長宜搖搖頭,看著以冬因為激動而發紅的小臉,心中竟有幾分安慰之感。

曾經,她將劉公公當作可以信任之人,劉公公卻早就投叛了邵欽;後送來的一乾宮婢,也沒有一個可以信任。

以冬回來後,她身邊多了個整日擔憂她的人。是能夠時時刻刻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考慮,她可以大膽信任的人。

以冬扶著長宜走進正殿,長宜想到什麼,偏頭問:「禦膳房送膳了嗎?」

「還沒呢,公主,需要現在傳膳嗎?」

走了一路,長宜已是疲累了。她解開大氅,以冬連忙伸手接,她坐到床邊,手裡握著邵欽給她的傷藥,望著殿內地磚虛無的某一點,陷入沉思。

方才在殿中,邵欽逼問她為何選年號為「崇仁」時,她在示弱的同時,故意發了些小脾氣,想試試邵欽對她容忍程度。

現在她已經可以確定,邵欽對她在一定程度上的「任性」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或者說,他接受的前提,是他能對她百分百掌控。

她必須讓渡所有自由,才能從他手中換取自由。

現在的她在邵欽麵前,已經盡可能地百依百順。

那麼下一步,就是她該換取自由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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