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愛神初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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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陽光的籠罩下,衣冠楚楚的紳士淑女們構成擁擠的人潮,充斥著t市的各個角落,他們墨守成規似的各司其職,臉上掛著公式化的笑容,嘴裡說著口不對心的台詞,木偶般地周而復始。

漸漸地,夕陽西下,夜幕降臨,月色朦朧,似乎給城市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黑暗沒有給他們帶來恐懼,反而賜予了回復本我的機會。摘掉麵具,撕下偽裝,楚楚的衣冠瞬間變成各式各樣的時尚潮服,沒有了僵硬的笑容和虛偽的話語,取而代之的是扮著濃妝的臉、肆意的吞雲吐霧、不停地推杯換盞和在青天白日下不敢出口的心聲、狂言

燈紅酒綠、耀眼霓虹讓他們肆無忌憚地展露著本性,在一片聲色犬馬中,鑲嵌在某高檔建築之上的六個幽藍色漢字---「洛狄忒俱樂部」格外地搶眼,那沁人心脾的顏色背後是不為人知的華侈和探之無盡的神秘。

晚上八時,golden地產的掌門人鄧琨乘坐的私人飛機降落在t市的國際機場。雖然已經年逾花甲,公司裡的人背後都叫他老爺子,但是那健碩的體態和熠熠的神采與這個稱呼並不相配,在得知兒子的死訊後,除了臉上的悲傷和些許憔悴之外,那矯健的步伐和令人生畏的眼神一如往昔。

鄧琨在t市的政商兩界都頗具影響力,這不單是源自他雄厚的財力,更多的是因為他的父親---鄧家強,功勞赫赫的戰鬥英雄,曾在t市**擔任要職。正是在這棵「大樹」的庇護之下,鄧琨的生意做得順風順水,甚至成為了全市乃至國內有名的房地產大鱷。

所以市局對這起案件十分重視,下午顏一寒就得到了鄭功的特殊指示,讓她晚上到機場親自和鄧琨「匯報」情況。

而此時的她正在解剖室裡聽賀天易分析鄧卓軒的死亡原因,能夠這麼快就對屍體進行解刨,還得利於鄧琨一向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他人還在新加坡時就同意了警方提出的屍檢要求,這麼配合辦案的死者家屬還真是不多見。

那麼,現在是誰在機場應對那位大人物呢?原來由於向來我行我素的顏隊長下午當麵就回絕了鄭局長的「命令」,所以「老大」隻好親自出馬。

鄧琨提出要看看兒子,鄭功自然「義不容辭」地陪著他從機場直接到了分局。

「我兒子是怎麼死的?」認屍過後鄧琨看著賀天易問道。

「初步分析是某種原因導致的心肌纖維撕裂,心髒出血,心跳驟停引起的死亡。」

「心髒病?」

「有可能是突發性的心髒疾病,但是更大的可能性是受驚過度,因為從死者……」賀天易話一出口,就看見鄭功在用那雙小眼睛瞪著自己,於是改口說:「啊,從鄧卓軒先生死亡時的身體情況看,應該是受到了很大的驚嚇。」

「你的意思是我兒子是被嚇死的?」

「以目前的情況分析,是這樣的。」

在聽了賀天易的話以後,鄧琨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流了下來,是傷心還是悔恨,旁人不得而知。

「鄧總,要不要去我的辦公室休息一下?」鄭功問道。

「我想見見辦案的警官。」

「這沒問題!」鄭功說著拿出手機,「小顏,你在局裡嗎?」「嗯,你現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在東城分局局長辦公室裡,顏一寒見到了golden地產員工口中的「老爺子」,然而,給她的第一印象是這個人一點兒也不老。

「鄧總,這是我們局刑偵大隊長顏一寒。」

「顏警官,你好!」

「鄧總,您好!」

「顏警官,你能給我說說卓軒去世時的情況嗎?」

「屍體是在golden tower一號電梯裡被發現的,當時……」

「等等,你是說一號電梯?」

「是的!」

「這不可能,他不可能去一號電梯!」

「您的意思是……?」鄭功從旁問道。

「卓軒在三歲時遭人綁架,被關在汽車後備箱裡幾個小時,從那兒以後他就有了密閉空間恐懼症,是不會坐一般的電梯的,大廈裡有專用的觀光梯直達他的辦公室。」

「鄧總,我們需要看一下鄧卓軒的辦公室和那部觀光電梯。」

「這沒問題,我會交代公司配合你們調查。顏警官,拜托了。」鄧琨說完看了看顏一寒,同時伸出了左手。

這次握手讓顏一寒感到來自鄧琨身上的某種威懾力,以及他眼睛中充滿的對自己能力的懷疑。但是不能否認這個商人有著極強的自控能力,麵對獨子遇害這樣殘酷的事實,他並沒有情緒失控,也沒有利用自己的身份給辦案民警施壓,這些似乎都在表明他是一個內心強大而且極具城府的人。

有了鄧琨的配合,顏一寒當晚就去到了鄧卓軒的辦公室。一個麵積在200平方米左右的大房間布置得簡單大氣,老板必備的辦公桌椅、一組時尚皮質沙發、一排擺滿中英文書籍的大型書架、嵌在牆上的一台led高清電視,最醒目的是一麵近15米長呈圓弧狀的全景落地窗,透過它可以把t市最好的景色盡收眼底。

她無暇欣賞窗外醉人的夜景,一直仔細翻看著鄧卓軒辦公桌上的物品,生怕錯過任何有價值的線索。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悄悄地被推開了,一個人影閃了進來,而全神貫注低頭工作的她卻似乎毫無察覺

人影越來越近,她仍然沒有反應,直到那個人距離自己隻有不到兩米時,顏一寒突然拔出手槍

「別動!」

「我沒動!」來人說著停住了腳步,但是麵對槍口卻沒有絲毫的慌亂。

原來是謝駿昊!

「你偷偷扌莫扌莫地乾什麼?」顏一寒一邊收起槍一邊有點兒生氣地說。

「我哪兒有偷偷扌莫扌莫?我是正大光明進來的!隻不過是我的腳步很輕盈。」其實他自己心裡清楚,就是故意想試試這女上司的反應能力。

「你能正經點兒嗎?」顏一寒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對謝駿昊剛才的處變不驚著實有點兒佩服。

「有什麼發現嗎?」謝駿昊突然話鋒一轉,一本正經起來。

「暫時沒有。」

「手機呢?」

「也沒找到。」

「我這兒倒是有些進展!」

「哦?」

「我能走兩步,咱坐下說嗎?」

聽他這麼一說,顏一寒自己也笑了,原來謝駿昊一直一動沒動地站在原地。

「坐那兒吧。」她指了指旁邊的沙發。

「我到通訊公司查了鄧卓軒最近的通話記錄」,謝駿昊把一遝清單攤開在茶幾上,「這裡麵有兩個電話號碼很可疑,這個158的電話幾乎每天都會在早上7點左右打給鄧卓軒,139的這個則是在最近幾天和他通話頻繁,而且是他死前所接的最後一通電話。」

顏一寒仔細地看著清單上所標記出的電話號碼和通話時間,那專注的神情又強化了她的冷艷,坐在對麵的謝駿昊看著眼前這個有著白皙肌膚、長密睫毛、高挺鼻梁的女刑警,心中不禁想到「這樣的美女怎麼選擇了這麼一個高危職業?」其實顏一寒剛剛的一笑,已經讓他心中一動,因為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這兩個電話的戶名查到了嗎?」

「嗯,查到了」顏一寒的問話把謝駿昊的思路又拉了回來,「139這個號碼的戶名是蘭婷,而158那個號碼是屬於鄧卓軒本人的!」

「什麼?」

「我也覺得很有意思!」

「蘭婷是鄧卓軒的秘書,查她並不難,但是鄧卓軒應該不會每天自己給自己打電話吧?這個號碼是誰在用呢?」

「158這個號碼的通話記錄我也查過了,在這兒,很簡單,聯係的號碼隻有一個,就是鄧卓軒的這個常用號!」

「這樣的話,我覺得這很可能是鄧卓軒特意準備的,既想和某人聯係方便,又能隱藏對方的身份,用自己的名字是最保險的方法。」

「我也是這麼認為,如果鄧卓軒真的自己給自己打電話的話,那除非一種情況」

「人格分裂!」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哎呀,我們這麼快就有默契了,嗬嗬」

「笑什麼,還不在這兒再找找看,也許會有線索。」顏一寒說,「對了,剛才忘了問你,你怎麼過來了?」

「來和你匯報新發現啊!」其實是他從鄭功那兒聽說她到鄧卓軒辦公室取證,所以過來幫幫她,更多的是想陪陪她。

「沒想到你還挺敬業的。」

「這樣才能配得上你啊!」

顏一寒瞪了謝駿昊一眼,「你能正經點兒嗎?」

「難以忘記初次見你,一雙迷人的眼睛」《情非得已》的歌聲突然響起。

「餵!」

「餵,一寒,你還在局裡嗎?」

「沒有,我在外麵。怎麼?屍檢報告出來了?」

「還沒有,不過明天一早可以給你。」

「又辛苦你加班了。」

「別和我這麼客氣,你還在查案?」

「嗯,在鄧卓軒的辦公室。」

「注意安全,別太晚了。」

「好的,謝謝。」

顏一寒接電話時,謝駿昊雖然始終在查看鄧卓軒桌上的文件,但是耳朵卻一刻都沒有放鬆地聽著電話裡的對話內容。

「看來鄧卓軒是個很勤奮的人,每份文件都有詳細的批示,這樣的富二代真是少見,死了挺可惜的。」

「他在公司的口碑也很好,讓人覺得是個沒有缺點的青年才俊。」顏一寒說著打開了書櫃,裡麵大部分的書都是經濟、金融、管理方麵的,很多還是英文原版,往書櫃上方看去,最上麵的一層是,其中的一本《危險關係》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伸手去拿那本書,但是2米多高書櫃的最上層對她167的身高確實有些難度,這時謝駿昊的高海拔就派上了用場,他站在她背後一伸胳膊就夠到了那本書。

「是這個嗎?」他說著把書交到顏一寒的手裡。

「謝謝。」

「這是法國作家拉克洛的作品,描寫的是貴族墮落奢靡的生活。」

「你也看過?」顏一寒剛翻開書,一張精美的卡片掉了出來,美麗星空下映著一道彩虹,愛神維納斯位於圖案正中,但並不是常見的斷臂維納斯,而是身體完整的愛神畫像,卡片背麵是八朵不同顏色的花,分別是紫藍紅粉綠金白黑,在這些花朵的映襯下是九個幽藍色的英文字母「ahrodite」。

她拿著從地上撿起的卡片,仔細地端詳著,自言自語似的說「這卡片做的真精致!可是怎麼讓人有種詭異的感覺?」

「是書簽嗎?」謝駿昊問。

「我覺得不像,這個大小更象是名片。」顏一寒把卡片遞給他。

「這好像是用彩金做的呢!」謝駿昊看了看說。

「果然是有錢人用的東西。」

「嗬嗬,人家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他把卡片放進了證物袋,「快十二點了,咱們收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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