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1 / 2)
翌日。
薑南書又做夢了。
他已經很久沒做這個夢了,睜開眼睛的時候,甚至還有些恍惚。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夢境。
難道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不過是南柯一夢?沒有什麼紀風眠,也沒有什麼一輩子的好朋友。
啪——
窗戶玻璃響了一下。
薑南書沒有動,隻以為是錯覺。
啪——
又是一聲輕響。
薑南書起身,拉開窗簾,打開窗戶。
一室陽光,映入眼簾的還有隨風作響的樹葉。
樟樹冬天不落葉,即便在這荒蕪的季也生機勃勃。
透過綠葉,薑南書看到了趴在對麵窗台上,裸著上半身的紀風眠。
「餵,薑南書,你今天怎麼沒叫我起床啊。」
薑南書的視線,落在他的肩上,看到被涼風一吹,豎起的汗毛。
真是個奇怪的人,冬天睡覺也不穿上衣。
「你在看什麼?」
薑南書:「你不冷嗎?冬天也不穿上衣?」
紀風眠得意道:「不冷啊,我火氣旺,誒,我看你穿這麼多,南方就是沒暖氣這點不好,被窩冰涼,不如這樣,以後我跟你一起睡,幫你暖被窩啊。」
異於常人的腦回路,薑南書淡定以對,「不用麻煩你了,如果需要暖被窩你可以把貓二爺借給我。」
話音才落,或許是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黑貓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一蹬,一跳,便輕巧落在了窗台上。
兩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黑貓已經順勢爬上了薑南書的肩,用毛茸茸的腦袋親熱地蹭著他的側臉。
「喵——」
嗲聲嗲氣。
紀風眠氣死了,罵了一句,「你,你這個兩麵貓,在家裡對我罵罵咧咧,在薑南書麵前就發嗲,你給我下來!」
貓二爺不為所動,得寸進尺,甚至還舔了一下薑南書的臉。
紀風眠炸了!
這隻破貓!他都沒,沒舔過薑南書的臉!
怒火驅使之下,紀風眠顧不得太多,忘了薑南書的禁令,抬手踩上窗台,一躍而過。
「紀風眠!」
薑南書隻來得及喊一聲對方的名字,就見到紀風眠腳一滑,身體失去平衡。
他伸手一拽,直接把紀風眠給拉了進來。
巨大的沖擊力讓薑南書也失去平衡,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一陣天旋地轉,他撲倒在了柔軟的物體上。
原來紀風眠雖然腦子不好使,身體反應速度倒是夠快,撞上薑南書的瞬間把人一抱,一轉身,以自己為人肉墊子倒了下去。
他摔得齜牙咧嘴,睜開眼睛就見到了天花板。
然後,又感覺到月匈口略微柔軟的觸感。
原來,薑南書的臉恰好貼在了他的月匈口,而腹部又壓在了高中生清晨特別蠢蠢欲動的部位。
轟的一聲——
紀風眠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唔,你放開我。」
薑南書也被突如其來記30340;意外摔得頭暈目眩,月要間被情急之下忘記力道的紀風眠掐得生痛。
也不知道這人吃什麼長大的,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紀,卻一身怪力。
痛死了。
「放手。」
沒有回應。
薑南書勉強撐起上半身,看了過去,卻發現始作俑者不省人事地倒在了地上。
「……」怎麼又暈了?紀風眠這麼害怕肌膚接觸的嗎?
二十分鍾後。
紀風眠睜開眼睛,搞清楚眼前情況之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個小混蛋到底做了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在薑南書的床上裸著上半身醒過來?
薑南書又到哪裡去了?
不會是做了什麼禽獸的事情,把人嚇跑了吧?
紀風眠在認真思考,要不要哪天晚上拿到身體控製權之後,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好歹也讓自己能在其他情況下出現,而不是白天毫無反抗之力。
嗒——
開門聲音響起。
紀風眠下意識躺了回去,裝暈。
他聞到了獨屬於薑南書的,帶著些薄荷青草的味道。
隨之,又是輕微衣服摩擦的聲音響起。
紀風眠還是忍不住睜開眼睛,然後,看到了白皙的背……
他瞳孔微微一縮,目光下意識往下,又看到了清瘦而弧度完美的月要身,和……
月要身上微紅的印記。
看起來,像是手指留下的痕跡。
所以,那個小王八蛋到底乾了什麼!
薑南書正在換衣服,卻聽到床上的似乎有些動靜。
他轉身,對上紀風眠漆黑的眼,「這次這麼快就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紀風眠答非所問,「你,月要上的紅印怎麼回事?」
薑南書皺眉,「你還問我?不是你發瘋,我能被掐成這樣?」
紀風眠:「……」他想一巴掌呼死自己,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還,還沒有成年啊!
畜生!
薑南書看著紀風眠臉色青白交加,咬牙切齒,隻覺得這人大概又是犯什麼病了。
他轉身,在抽屜裡翻了翻,然後揚手扔了過去,「餵,接著。」
一瓶跌打藥落入紀風眠掌心。
「幫我塗藥。」
紀風眠一臉茫然,「啊,就,就塗月要上?」
薑南書:「月要上被掐紅了不塗月要塗哪,你也不用太內疚,我天生體質這樣,一碰就容易留下印子。」
紀風眠當然知道,知道得非常清楚,當初在床上的時候,這個特質總是讓他手足無措,又讓他欲罷不能……
薑南書見他臉色愈發扭曲,隻以為他還在內疚,又安撫幾句。
「剛才就是個意外,你不也自己給我當人肉墊子了。不過以後別動不動從窗戶那跳過來了,這次打滑還勉強跳過來了,下次掉下去怎麼辦?」
薑南書停了一下,「二樓摔下去,摔到頭的話也會出大事。」
意外?跳窗?人肉墊子?
紀風眠很快明白事情真相,「哦哦,好。」
他放下心來,原來隻是意外,與此同時,心中又是一陣不是滋味。
薑南書態度太過坦然,果然,這輩子,隻能是朋友了。
記他下床,接過薑南書遞來的衣服穿上,「我幫你塗藥。」
接下來的塗藥時間,卻又是一個考驗。
十七歲的紀風眠,或許不會想太多。
可成年的紀風眠,是那個曾經和薑南書交往過三個月的紀風眠。
三個月的交往期限裡,他們該做的事情都做過了,共同探索過屬於成年人的樂趣。
如今對著薑南書的背,替他月要身上藥,又怎麼可能心如止水。
薑南書趴在床上,遲遲沒有感覺身後的人有什麼動作,有些疑惑,「怎麼了。」
他的臉埋在枕頭裡,發出來的聲音悶悶的,少了幾分少年的清朗,多了幾分成年人的低沉。
宛如多年以後。
「馬上,你別動。」
紀風眠手指顫抖,落下的時候,卻又很穩。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這漫長的幾分鍾的,明明就是塗點藥油,把淤青揉開而已,紀風眠緊張得像是打了一場仗。
「好,好了。」
薑南書感受到月要間的力道消失,起身,「謝……」
話未說完,他卻發現房間裡的人已經不見了。
隻有房間門虛掩著,告知他剛才房間裡的確還有另一個人。
一小時後,紀風眠再次出現。
這一回,他走的是正門,直接進了廚房,站在薑南書旁邊。
「一起吃早餐啊。」紀風眠亮了一下手裡的飯盒。
他家裡現在依舊請了鍾點工,每天固定時間過來打掃衛生,做好適量的飯菜放在冰箱裡。
一切都是紀風眠要求的,這樣他就可以帶著飯菜到薑南書家裡。
薑南書不會單方麵的接受好意,最好的辦法就是帶著飯菜上門,順理成章的一起吃飯。
這一套路用了一段時間之後,薑南書已經十分習慣這樣的相處模式。
紀風眠很自然地拿出碗筷,又探頭看了一眼今天的早飯。
「黑豆薏米粥啊。」
「嗯。」
「剛好,我這邊帶了奶黃包過來。」
兩人默契十足,擺好碗筷,開始吃早餐。
薑南書喝了口粥,猶豫一下,問:「你早上怎麼了?好好的突然暈了,醒過來後又莫名其妙地跑了?」
「噗。」
一聽這句話,紀風眠差點一口熱粥嗆進喉嚨,「就,就,就……」
「生理問題?」
「啊,對,生理問題!」
薑南書看他一眼,「我家也有廁所,我不介意你使用。」
紀風眠卻莫名地扭捏,說了一句,「這樣不太好,我會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