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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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雲相堅決的態度,昭睿帝沒法子,隻好將雲蓧不慎染了風寒的消息告知了雲相。

雲相一聽女兒入宮沒把昭睿帝的病給照顧好,反倒把自己弄病了,頓時愈發惱怒。

昭睿帝見狀,想到雲蓧這病是怎麼來的,也有些心虛,趕忙安撫道:「朕知道雲愛卿思念蓧蓧,隻是眼下蓧蓧病了,當以她的身子為要。宮中太醫雲集,正好可以日日為蓧蓧問診。待蓧蓧養好了病,朕自會放她出宮與愛卿團聚。」

雲相雖對昭睿帝生出了些許不滿之情,但不會拿女兒的安危開玩笑。

他聽昭睿帝說得也還在理,終於鬆了口:「希望皇上能說到做到。」

頓了頓,又道:「微臣這閨女,自幼便膽小得很,如今雖說膽子比從前大些,但她病著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外頭,心中不知有多惶恐無助。還望皇上看在蓧蓧為您侍疾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對她多加關照。」

「這是自然,愛卿放心,蓧蓧的事,就是朕的事。朕心悅蓧蓧,自會好生照顧蓧蓧。」

昭睿帝向雲相鄭重承諾道。

然而雲相卻是搖了搖頭,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昭睿帝:「非是微臣有意要質疑您……隻是,您連自己都照顧不好,談何照顧蓧蓧?」

若是在朝中大事上,昭睿帝向雲相做出這樣的承諾,雲相一顆心立時便能安下大半來。

隻是涉及到私人之事,雲相對昭睿帝還當真不放心。

在他眼中,昭睿帝的自理能力是極低的,沒見先皇後過世的這些年,他都把日子過程什麼樣兒了麼?

昭睿帝也曾被雲蓧用這般不信任的眼神看過,當時他並未覺得什麼,可如今,被未來的老丈人質疑不能照顧好他的妻子,他這心裡頭很不是滋味兒。

「母後近些日子在萬壽宮中禮佛,極少外出,雲愛卿若是不放心蓧蓧的病情,可入宮探病。想來蓧蓧見了雲愛卿,心情會更好,於養病是極為有利的。」

昭睿帝想著,他這回得在雲相麵前好生表現一番才是,也好讓雲相放心地將雲蓧交給他。

可惜,他想得很美好,雲蓧卻壓根兒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雲蓧養病的前兩日,以「一月懲罰之期」為由,壓根兒不肯見昭睿帝。

昭睿帝隻能站在居安宮外,看著秋棠將藥端進端出,而後趁著四下無人之時,悄悄向秋棠詢問雲蓧的病情。

明明是在皇宮之中,他卻像是在做賊一般。

沒法子,這回雲蓧是當真惱了他了,倘若他再高調地向伺候雲蓧的下人打探雲蓧的消息,驚動了雲蓧,回頭雲蓧再對身邊兒的下人們下個禁口令,他可怎麼辦?

如今,雲蓧雖不肯見昭睿帝,好歹並未阻止昭睿帝向她身邊兒的下人打探她的情況。

秋棠見了昭睿帝這般模樣,也頗覺好笑,堂堂帝王,淪落至此,倒也有幾分可憐。

隻是,她想到昭睿帝做的那些事,又覺得昭睿帝受這懲罰是活該。

「小姐咳疾並不嚴重,這回會病得這般嚴重,泰半是累出來的。」秋棠將空了的藥碗放至另一側,對昭睿帝道:「皇上您莫要以為侍疾是一件輕鬆的活計,雲小姐每日要為您試藥、研究菜譜給您滋補,想著法子哄您開心,得了閒還為您抄佛經祈福、為您縫製香囊。您每每病情加重,最著急的就是小姐,有時她甚至會半夜從夢中驚醒……這些,小姐都未曾對您說過,可奴婢們都看在眼裡。」

秋棠抿了抿唇,不滿地道:「皇上您利用小姐對您的關心,讓小姐在宮中多留了幾日,您一定很得意吧?可要奴婢說,您實在是太過分了!您一點兒也不尊重小姐一個多月以來的努力成果!您也不曾考慮過小姐的感受!」

昭睿帝未料到,竟會從雲蓧身邊兒伺候的宮女口中聽到這麼多的內情。

他心中原有五六分的愧疚,如今成了七八分。

昭睿帝身邊兒的一名小太監還從未見過宮中有人敢對昭睿帝這般不客氣的,當即便要出麵將秋棠嗬斥一番,給她安上個以下犯上的罪名,才說了一兩句,就被昭睿帝給攔下了。

他嘆了口氣,道:「秋棠並未說錯什麼,朕如何能罰她?」聽著秋棠的控訴,連他自己都覺得,他實在是太過分了。

更何況,秋棠會這般義憤填膺,說白了也是一心為主。

他若是由著身邊兒人嗬斥了秋棠,往後還有誰敢在他麵前對他說這些話?還有誰敢為了雲蓧出頭?

昭睿帝正是要讓宮中的下人們都知道,雲蓧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這重要,並不體現在他平日裡對雲蓧多麼溫柔小意,也並不體現在他給了雲蓧多少賞賜。他願意站在此處,由著為雲蓧鳴不平的秋棠數落他,便是一種很好的詮釋。

秋棠方才仗著一時沖動將那番話語說出口,也擔心會被昭睿帝降罪。

誰知,昭睿帝完全認同她的說法,還親口誇贊了她忠心護主的行徑。

秋棠心中的怒氣消去了大半:「皇上您既然把咱們小姐放在了心尖尖上,寧願自己被責怪,也被不願讓她受半點兒委屈,您又何必做出這樣的事來?」

若是旁人問這個問題,昭睿帝非但不會回答,還會指責那人居心叵測、妄自揣度聖心。

但雲蓧身邊兒伺候的人到底不同,尤其是秋棠、秋菊幾個已經被雲蓧認可並視為自己人的宮人,替她們解答了疑惑,她們才好在雲蓧跟前為自己說情。雲蓧現在不肯見他,這些人便是他們之間溝通的最好媒介。

因此,昭睿帝對秋棠的這個問題並沒有敷衍過去,而是認真回答道:「蓧蓧對朕來說十分重要,朕隻是不願讓她懷著對朕的不滿出宮……朕原想著,先拖上幾日,待哄好了她,再讓一切回歸正軌,誰知……」

秋棠嘆了口氣:「奴婢能夠理解您對小姐的著緊,可您不覺得,正是因為您把小姐看得太重了,才導致您與小姐之間多了許多不必要的矛盾麼?便如您手中抓著一捧沙子,您攥得越是緊,沙子流逝的速度便越快。奴婢曾聽您對郝公公說過,一鬆一弛,鬆弛有度,方能持久。怎麼輪到您自個兒了,您反倒看不明白呢?」

昭睿帝怔了怔,方才苦笑著道:「你說得不錯,朕正是當局者迷,魔怔了。」

說完,將自己帶來的一包酥糖交給秋棠「蓧蓧最近正日喝藥,嘴裡頭怕是苦得很,你把這糖拿給蓧蓧吃,也好讓她甜個嘴兒。」頓了頓,又補充道:「不要讓她知道這糖是朕給的。」

「您一日中有小半日守在居安宮外,想要瞞過小姐,怕是很難。」秋棠接過那糖後提醒道:「小姐最是討厭有人欺瞞她了。」

昭睿帝一聽這欺瞞二字,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朕怎麼會欺瞞蓧蓧呢?朕也不需要你在蓧蓧跟前編造假話,隻要你不主動提及這糖是朕送的便是。若是蓧蓧問起,你就如實回答她。」

秋棠見了昭睿帝這反常的反應,忍著笑意道:「好。」

昭睿帝看著秋棠離開又回來,他給她的那包酥糖不知是不是被她放在了袖袋之中,已看不到影子。

她沖著他福了福身,便消失在視野他的範圍之中。

居安宮中靜悄悄的,昭睿帝豎著耳朵聽了半天,隻偶爾聽到零星的咳嗽聲,他的一顆心,便又隨著這幾聲咳嗽聲而懸了起來。

心愛之人病懨懨地躺在榻上,他卻不能去見她,這滋味兒,著實不好受。

昭睿帝得承認,雲蓧給他的這項懲罰,確實讓他吃到了苦頭。

身邊兒的小太監覺得,再這樣等下去,也不是個法子,便出言勸道:「皇上,要不,咱們先回去吧。待雲小姐消了氣,您再好生到她跟前來向她賠個不是。」

他小小聲提醒道:「康公公讓奴才轉告您,雲相認為您身子已經好了,他怕被人說獨攬大權架空君王,便將一部分緊要的政務交還到您手中。您如今案上的公文,可比前些天多了一倍啊。」

反正雲蓧也不會因為他在居安宮門口多站了一會兒,便取消那一月為期的懲罰。與其在這兒跟雲蓧僵持著,倒不如回去多批閱幾分奏折。

昭睿帝聽聞此言,麵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雲相哪是怕被人說獨攬大權啊,他分明就是懲罰他沒照顧好雲蓧!

「明日朕定要帶著奏折來探望蓧蓧。」

他心有不甘地朝著雲蓧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才戀戀不舍地轉身離去。

身邊兒伺候的人本沒把他的這句低喃當回事兒,誰知,第二日,他說到做到,當真帶著一遝奏折來到雲蓧的宮殿外,邊批奏折邊罰站。

他就站在一堵牆前,將奏折抵在那牆上批改,一旁有兩名小太監隨身伺候著,一名替他捧著一遝奏折,一名替他捧著備用的筆墨。

底下的人其實也提議過,為昭睿帝搬張桌椅來,坐在外頭批改奏折,豈不比他站著批改強?

可昭睿帝駁回了這個建議,他認為唯有站在外頭才能向雲蓧表明他賠罪的誠意。

這話理論上不假,隻是昭睿帝忽略了站著批改奏折的難度。

他好不容易批完一份奏折,誰知,那墨汁兒順著牆流了下來,在牆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痕跡,還將他衣服下擺也給弄髒了。

秋棠出來時,恰好看到這副情形,忍了半天,才終於把到了嘴邊的笑給憋了回去。

抬眸一看,站在昭睿帝身後的兩名小太監也是一臉扭曲的模樣,顯然忍笑忍得極為辛苦。

昭睿帝在發現秋棠到來之時,心中頗感尷尬,麵兒上卻是分毫不顯。

隻見他淡定地將毛筆與奏折分別遞給身後的兩名小太監,悄悄地將衣角處沾了墨汁的那一塊兒藏住,若無其事地免了秋棠的禮,而後向秋棠詢問雲蓧今日的養病細節。

吃過藥沒,膳食用了哪些菜,胃口好不好……最為關鍵的是,他昨日托秋棠帶給雲蓧的那包酥糖起到用處了沒。

秋棠見昭睿帝故意將他最關心的問題放在最後,裝作是順口一問,不由抿唇一笑,心中暗道皇上還真是口是心非。

不過,麵兒上她可不敢表露出分毫。昭睿帝的厚臉皮也隻在雲蓧跟前生效,在下人們麵前,他還是頗為注重自己的形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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