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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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從袖袋中掏出一個精致的小袋子遞給昭睿帝:「皇上,奴婢是來歸還您昨日給的酥糖的。昨兒個奴婢才把這袋酥糖遞給小姐,小姐就猜出是您送的了,她說她不要。」

昭睿帝的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之色,倒也沒有為難秋棠,伸手將那袋酥糖收了回來,又遞給秋棠一隻紫檀雕花食盒。

「皇上,這……」昨兒個送來的吃食都原封不動地退回了,今兒個怎麼又送吶?讓她一個做宮女的接連打皇帝的臉,她還是很有壓力的好不好?

昭睿帝一眼看穿了秋棠的小心思,淡淡道:「蓧蓧隻說不要昨日朕托你送去給她的酥糖,沒讓你不許再收朕送來的東西吧?既如此,你收著就是,她用或是不用,那又是另一宗事了。」

秋棠這才接過了昭睿帝遞來的食盒:「皇上您這又是何必……既知道小姐這會子還在氣頭上,何不等小姐氣消了再來哄?」

「這你卻是不知了,蓧蓧雖多數時候溫柔細致,卻也有使小性子的時候。朕若是不在他使小性子時好生哄哄她,讓她知道朕對她有多麼在意,她與朕的冷戰期怕是又要延長了。」

昭睿帝回想起一件往事,連嘴角上揚的弧度中也帶了一絲甜蜜的氣息。

他與方皇後剛剛大婚後那陣子,就時常被方皇後嫌棄不解風情。

有一回,他不知怎的又惹惱了方皇後,方皇後讓他一邊兒去,他就真的老老實實地呆在坤澤宮中批了大半日的奏折,沒在方皇後跟前晃悠。

他平日裡晚膳是與方皇後一道用的,那一日,他為了讓方皇後消氣,到了晚膳時間,也忍住沒去找方皇後,而是繼續批閱奏折。

後來方皇後尋扌莫過來,見到這副情狀,抄起一本奏折就開始敲他的額頭:「我怎麼就嫁給了你這樣一塊木頭!你真是榆木腦袋,朽木不可雕也!」

那時候,昭睿帝捂著額頭裝疼,心中卻很是不解,明明是方皇後讓他不要出現在她麵前的,怎麼他按照她的話做了,她反倒更生氣了呢?

後來,待昭睿帝始終懂得方皇後那時為何生氣了,她卻不在了。

這回,他一定會做得比從前更好。

……

卻說雲蓧這幾日窩在居安宮中養病,每日看書、侍弄花草、抄錄佛經、調製熏香,倒也怡然自樂。

秋棠帶著那隻紫檀雕花食盒回到居安宮東偏殿時,雲蓧正倚在黃花梨榻上,閒閒地擺弄著一個花瓶。

她也曾與人學過插花的技藝,摘來的花經過她的一番擺弄,錯落有致,十分好看。

「這樣的插花技藝與宮中尋常的插花技藝倒是有些不同,奴婢瞧著小姐的這種插法更有趣味兒,不知小姐是跟哪位大家學的?」

「不是什麼大家,隻是一個普通人罷了。」雲蓧似是想起了什麼,目光變得頗為柔和:「有時,不按照常規的法子來,反倒能搗鼓出不一樣的風味。」

「小姐說的是。」秋棠湊上去深深吸了一口,鼻翼間頓時充斥著花朵的芬芳:「是山茶、海棠、丁香……當真醉人。若是小姐再在宮中待一陣子,禦花園與西苑中的瓊花、紫荊花、杜鵑花、瑞香花也要開了,到時,小姐的熏香中,一下便多了許多引子呢。」

話音剛落,雲蓧便屈起手指頭戳在了她的額頭上:「你明知道我就要出宮了,卻這樣誘惑我,當真是其心可誅。」

秋棠揉了揉額頭:「奴婢冤枉!小姐出了宮又不是不回來了,找個花開得最齊全的時候,再回宮裡頭來采集一些這些花兒朵兒就是了。」

回這一字,用得可謂十分微妙。

然而,秋棠這般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口,好似雲蓧本身就是這宮裡頭的主人一般,怕是昭睿帝又對她說了什麼吧。

雲蓧朝著秋棠手中看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被她捧在掌心中的紫檀雕花食盒。

那隻食盒頗為精致小巧,不過巴掌大,裡頭頂多隻能裝些蜜餞糕點。

「你這丫頭,果然是讓阿錚給收買了。我昨兒個才拒了他托你送來的酥糖,他今日竟又厚著臉皮送了過來,也不怕再一次被我『退貨』。」

秋棠想起昭睿帝教她的那些話,笑嘻嘻地道:「皇上說了,小姐上回在坤澤宮中吃著廚子做的鬆糕,頗為喜歡,今兒個恰好是那名廚子當值,皇上便命他又做了幾塊鬆糕,給小姐送了來。這鬆糕不比酥糖能放,小姐若還是不肯吃,也不必還給皇上了,直接倒了就是。」

「他果真是個狡猾的,有了他這番話,我便不能直接把這盒鬆糕賞給下人了,若是不想浪費了鬆糕,我便隻能自己吃入腹中。」

這鬆糕是將花生碎與糖粉摻入糯米粉中,加入適量濁酒與水混合而成。

待麵發酵好便可添上裝飾物,上鍋蒸熟,軟糯香甜,頗為符合雲蓧的口味。

雲蓧打開紫檀食盒的蓋子,便見四塊菱形鬆糕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其中,兩塊為紫糯米製成的,兩塊是白糯米製成的,上頭加了些許紅棗絲。

雲蓧嘗了一口,裡頭竟還夾了點兒桂花做餡兒,吃完後,滿口皆是桂花清香。

「馬馬虎虎吧。」

雲蓧沒忘記自己這會子還在跟昭睿帝「冷戰」,縱使心中對這鬆糕再怎麼喜歡,也不會太過情緒外露。

但在場的都是人精,又豈能看不出她的真實想法?

南溪心道,看樣子,自家小姐還是逃不出昭睿帝的掌心啊。

這會子正是趁熱打鐵替昭睿帝刷好感度的好機會,秋棠趁著雲蓧享用擔心之際,將昭睿帝一麵在居安宮外「罰站」一麵批閱奏折的事跟雲蓧說了,果然逗樂了雲蓧。

一時之間,居安宮中歡聲笑語不斷。

坤澤宮中,忙完一日的昭睿帝在打聽到自己送去居安宮的食盒是空著回來的時候,終於鬆了口氣,滿心滿眼皆是歡喜之色。

他已經讓雲蓧接受了他的食物,離雲蓧徹底消氣還遠嗎?

且成功投餵雲蓧的成就感真不是一句兩句話能夠說得清的。

有種名為幸福的滋味兒在昭睿帝心中不斷發酵著。

這一日,在昭睿帝身邊兒伺候的下人明顯發現,他悄悄傻笑的頻率比往日高了不少。

……

雲蓧養病的第五日,雲相遞了帖子入宮探望女兒。

他選擇這個時候進宮也是有講究的,經過太醫幾日的診治,雲蓧定然沒什麼危險,隻需靜養。如此一來,昭睿帝也就沒了再將雲蓧留在宮中的理由,他正好可以趁著探望女兒的機會將女兒接回雲府。

雲相深知何為夜長夢多,在女兒歸家之日一次次被推遲後,他不希望再節外生枝。

父女倆在居安宮中不知談了些什麼,等昭睿帝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發現雲相與雲蓧已並肩出現在宮門口,瞧著那架勢,像是要一道離宮。

整整五日沒能見到雲蓧的昭睿帝貪婪地打量著雲蓧:「雲愛卿,蓧蓧,你們這是……」

雲相側了側身子,擋住昭睿帝過度熱情的目光:「回稟皇上,小女在宮中已叨擾多日,太醫說小女的身子已無大礙,隻是因為連日以來過度勞累,需要好生將養一陣子,微臣決定帶她歸家。」

他在「過度勞累」這幾個字上讀了重音,且一邊說,一邊還意有所指地看著昭睿帝,但凡昭睿帝有一絲反對之意,他便有一籮筐的話要與昭睿帝說道!

昭睿帝對這老夥計最是了解,見狀,眼神黯了黯,也知自己今日無法再留下雲蓧。

他一直癡癡地望著雲蓧,像一隻即將被主人拋棄的大狗,雲蓧卻看都沒看他一眼。

在雲蓧即將離開居安宮時,昭睿帝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蓧蓧……你……就沒有什麼想要與我說的嗎?」

自打與雲蓧互相表明心跡之後,昭睿帝便覺得與雲蓧分別一日,都十分難熬。

這幾日雲蓧雖與他冷戰,不肯見他,好歹她人還在宮中,他還能聽到她的聲音,勉強可以忍住相思之情。

她這一出宮,按照約定,他在一月期滿之前,都不能再去見她,下一回再邀她入宮小住更是遙遙無期。

一想到這,昭睿帝便覺內心焦灼難耐,忍了又忍,才克製著自己,沒沖上前阻止雲相帶著雲蓧離開。

雲蓧本想讓他不要忘了那一月之約,見他眼眶微紅、拳頭緊攥,心中倒生出些不忍來。

「我留在居安宮的東西……要帶出宮的,都收在箱子裡了,勞煩你派人送去雲府。還有一些帶不走的……反正扔了也是浪費,便留給你吧。」

昭睿帝聞言,黯淡的瞳眸中終於燃起了一絲光亮:「我可以把那些看作是蓧蓧給我的臨別禮物嗎?」

雲蓧見身旁雲相的神色瞬間冷凝,輕咳一聲:「少自作多情,別忘了,你不愛惜自己的身子,依照咱們的約定,你一個月之內都不能來找我,這是對你的懲罰。」

雲相見自家閨女總算還是向著自己的,麵色稍霽。

然而,昭睿帝的下一句話,又讓他的笑容凝固住了。

隻聽昭睿帝輕聲對雲蓧道:「蓧蓧,在你離宮之前,我能不能再聽你喚我一聲『阿錚』?」

那一瞬間,雲相的表情變得十分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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