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秋私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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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離憂終於能順暢呼吸,劇烈咳嗽起來。纖白脖頸上,寧望留下的指印已經開始泛紅。

寧望一把推開他,語氣惡劣:「滾!」

薑離憂被他推得從床上滾了下去,裹著沾了血跡的被子,砸進柔軟的厚地毯中,腦子暈乎乎的。

寧望因為這一番劇烈的動作,剛止血的傷口又開始滲血,月匈腔裡發出負重的粗喘。他看了一眼傷口的繃帶,露出十分厭惡的表情,抬手就想將薑離憂包紮的繃帶扯下來。

薑離憂慢悠悠地說:「你以為我是想救你?」

寧望動作頓住,凶狠地看了他一眼。

薑離憂被他推在地上,並沒有急著起來,雙肘支在地毯上,眼尾柔媚上挑,眼中明晃晃的都是挑釁和譏笑。

「你要是死了,我上哪兒再找那麼稱心如意的一個玩具?」

寧望心中那股輕微怪異的感覺瞬時消彌,他就說,薑離憂這種人渣怎麼可能悔改?

隻不過不想失去樂子,才會破天荒地給他治療。

他臉色更黑了,雙手在腿側緊握成拳,看薑離憂的目光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

薑離憂小腿肚子顫了顫,足弓緊繃,心裡緊張極了,麵上還要維持著無所謂的冷笑。

他在賭,賭寧望想活下去的心無比強烈,強烈到能忍受反胃感,接受來自施暴者的療助。

這場對峙沒出什麼成果,寧望捂著傷處,神色難看地盯了他一會兒,就體力不支再度昏厥。

薑離憂鬆了口氣,慢騰騰地爬過去,將他的傷處再次止血。他生得金枝玉葉,也確實不是照顧人的料,好幾次把寧望疼得下意識抽氣,睡夢中都不安地皺著眉。

薑離憂原本想給他清潔身體,順帶檢查有無其他傷口。但考慮到少年薄弱的羞恥心,恐怕知道被他看了身子,以後化鬼復仇,第一件事就是挖了他的眼珠——這在原著中確實發生過。

薑離憂扌莫了扌莫眼眶,已經切身痛了起來。決定老實保命,不討人嫌。

做完這一切,他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自覺翻出新的床被鋪在地毯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今天的夢境很不安穩。

夢中他來到了這個世界的結局線,被困在了死屍遍野的校園中。

黑色的陰霾籠罩天穹,校園內黯淡無光,一輪血腥的彎月高掛。

他一直在跑,不知道在跑什麼,跑得喉嚨冒血,月匈腔燒灼疼痛。

身後詭異的腳步聲如影隨形,回頭一看隻有樹交叉出的無數暗影,心驚肉跳的他卻不敢停下。因為他知道——它一直在。

眼前終於出現了校門。薑離憂欣喜若狂,拚盡全力急奔過去,腳下的陰影忽然離地而起,牢牢纏縛住了他的四肢和脖頸。

施加在他脖頸上的力道越來越重,他就要窒息了——

睜開眼的一瞬間,看見的是寧望冷漠到有幾分殘酷的臉。

修長有力的手指握住了他的脖子,不斷收緊。

薑離憂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展露出一個笑容:「早上好。」

似是沒有料想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寧望結冰一樣的眼神微微一滯。

放在他脖頸上的手鬆了,薑離憂得以吸進新鮮空氣。他躺在地上,似是根本沒有注意到寧望掐住他脖子的危險動作,露出的笑容堪稱和煦。

他的眸子明亮如星曜,微微發著光,不塗自朱的軟唇勾起,露出潔白貝齒。是那種很有感染力、能讓人情不自禁跟著一起微笑的笑容。

薑離憂問:「你把我叫起來,是餓了嗎?想吃點什麼,我去給你拿。」

寧望的眼神明晃晃寫著你有病嗎,不過掐住他的手倒是鬆了,轉身坐回床上,冷冷地看著他。

薑離憂收起地毯上的床被,去衛生間洗漱,順帶換了一身衣服。

衛生間的玻璃門是霧蒙蒙的視感,薑離憂肌膚奶白,月要肢纖瘦,該有肉的地方卻十分有肉。

他赤腳踩衛生間的瓷磚上,涼得他輕輕抽氣,曲線優美的長腿屈起,勾著另一邊的小腿肚,就這樣無意識的小動作,也充滿了勾人的意味。

是因為把亂七八糟的妝都擦乾淨了的緣故嗎?就算是討厭他的寧望也不得不承認,這腦殘富二代的確有著一張足以恃寵而驕的臉。

像隻狐狸精。

寧望盯了一會兒,移開視線。

薑離憂臉上沾著水珠出來,絲毫不知道寧望剛才對他進行了一番怎樣的冷嘲熱諷。

「衛生間有熱水,隨時可以用。不過一定要小心一點哦,傷口不能沾水。」

寧望沒答話。

薑離憂也習慣了他這幅做派,找出一套換洗衣服放在床頭,就離開了臥室,順手帶上了臥室門。

「對了。」半掩的門又被忽然推開,薑離憂道,「下次叫我起床,可以不用那麼粗魯的,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寧望猛然睜開了眼,充滿戾氣的眼刀殺過去,對方卻早就逃之夭夭。

冰箱裡沒什麼東西,薑離憂用僅剩的材料做了煎蛋攤在麵包上。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他被寧望弄醒得太早,此時天還蒙蒙亮。

薑離憂把早餐放在臥室門口,又跑到一樓衛生間,不緊不慢地給自己染了個頭發。

黑色的水流隨著碎發被沖進下水道中。出現在鏡中的,是黑發雪膚的清艷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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