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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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十二點,月色朦朧,碎銀似的流滿臥室。房間像被盪漾的水光照亮了。

枕頭下的手機極為輕微地震動了一下,寧望睜開毫無睡意的雙眼。

短信來自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很簡潔:「老大,什麼時候回來?」

寧望沒有第一時間回復。

他下了床,走到薑離憂身邊。臥室裡隻有一張床,薑離憂在地毯上打的地鋪。

之前兩個人還不那麼熟的時候,他怕壓著寧望的傷口。之後熟起來時,他卻也沒特地找理由要來床上睡。

他好像在哪裡都可以睡得特別熟,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枕頭被抱在懷裡,嫌熱踢開了被子一角,玉瑩瑩的長腿在月光下泛著一層瓷釉似的光。

寧望在黑暗中盯了他許久,把人打橫抱起,放在了床上。

薑離憂很輕,沒什麼重量,抱在懷裡的感覺像一片香軟的雲。就算被抱到了床上,也沒有醒來,那隻枕頭被他冷落到一邊。他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抱住寧望的手臂蹭了蹭。

「我在薑離憂這裡,暫時不回來。」他回復短信。

對方大為疑惑:「您不是說薑家二少是個傻逼,早晚整死他嗎?」

寧望:「……」

他咳嗽一聲,才意識到臥室裡沒別人,不會有人察覺到他的心虛。

「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你別管了,最近也別聯係我了。」

說完,他把這個號碼拉黑,手機也丟進了床頭櫃的角落。

掀開被子,他躺到了薑離憂身邊。

臥室的床很大,睡兩個人也綽綽有餘。寧望麵不改色地想好了借口。如果薑離憂到時候問起,就說是他自己半夜嫌地板硬,哭著吵著要來床上睡好了。

但他沒想到薑離憂會這麼粘人。

幾乎是他鑽進被子裡的瞬間,薑離憂就自動滾到了他懷裡,自己找了個舒服位置蹭了蹭,窩著不動了。

寧望臉色古怪,明明是第一次同床,薑離憂滾進他懷裡的動作卻像做了一萬遍那樣嫻熟。

兩個人「同居」這麼久,其實真正這麼靠近的次數很少。寧望對薑離憂的印象有兩個,一個是軟的,一個是香的。但隻有真正靠近時,才能切身體會到他有多麼軟,多麼香。

他的發梢是香的,呼吸是香的,連藕粉色的指尖似乎都散發著麥芽糖一樣甜津津的香味。

真的是甜的嗎?

他忽然很好奇,就像小貓在心尖尖上抓心撓肝似的,忽然對這個問題的答案非知道不可了。

薑離憂纖細的手交疊,枕在臉頰下方。月光照在他美麗的麵龐上,他的睡顏嫻靜,足以讓人心底滋生出黑暗的欲望——睡得這麼熟,似乎就算做一些過分的事也不會被發現。

寧望目光專注地盯著他的睡顏,把藕粉色的指尖放進嘴裡,輕輕一咬。

感受到濕熱的溫度,薑離憂的指尖輕輕瑟縮,原本的淺粉指尖被吮口勿得發熱發紅,呈現熟透了的漿果色澤,嫣紅而誘人采擷。寧望卻不放過他,狎昵地玩弄著他的手指,直到薑離憂眉頭蹙起,眼睛在薄薄的眼皮下轉動,似乎就要醒來的前一剎那,才鬆開牙關,讓他沾了水漬的漂亮指尖滑落出去。

果真是甜的。

寧望一手攏住纖細月要肢,把他往懷中帶了帶,像隻狼犬埋首在主人的脖頸間,嗅聞著那帶著暖意的馨香。

「放開……」薑離憂發出可憐可愛的低低泣音,「嗚,不要再欺負我了……」

寧望凝視著他,眼中充滿了自己也沒察覺到的癡迷。

「池修雨。」

少年柔和的表情驀然一僵。

/

薑離憂三更半夜誤爬上主臥的床後,發現寧望一早上的心情都很不好。

他承認半夜爬床是他的錯,但他又不是故意的,他都沒有自己做錯事的記憶,這也能怪他嗎?

早上離開的時候,寧望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跟他說再見。

薑離憂覺得委屈,還有點生氣。

隻不過半夜爬了你床而已,至於嗎?以前他還是息燼的時候,不抱自己還睡不著覺呢!

他頭上縈繞著一層肉眼可見的低氣壓,連王叔和他講話都小心翼翼,不敢多言。

池修雨今天居然少見地沒有踩點,而是來得比他還早。

「你怎麼了?」池修雨挑了挑眉。

估計是難得看薑離憂沒有像往常那樣看見誰都樂嗬嗬地傻笑,覺得有點稀奇。

薑離憂都懶得回他,從書包裡把卷子扌莫出來拍在他桌子上,直接趴下去睡覺了。每道題旁邊都寫著很詳盡的解答步驟,重點和易錯點用不同顏色的彩筆標了出來,做得非常認真,不見半點敷衍。

這倒是超出池修雨的預料。他以為薑離憂說拿回家做卷子隻是一個借口。

誰讓他長了一張一看就學不好數學的臉。

/

「薑離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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