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了夏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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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朋友在喊:「餵,池修雨,你去哪兒啊?不打籃球了嗎?」

身為校籃隊隊長,從前池修雨是很喜歡打籃球的,但最近,這位公子哥似乎找到了比打籃球更能激發他興趣的事情。

薑離憂接連早退,翹掉數學補習一周,終於在今天被正主撞了個正著,生無可戀地被押到了自習室內。

一疊厚得驚人的卷子放在了他麵前。

薑離憂對著卷子乾瞪眼,心道,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模卷一,模卷二,隨堂小測五,檢測卷,高三的一診題和二診題,以及你上次沒寫完的作業。」池修雨修長有力的手指在道林紙上依次滑過,有種撫扌莫情人般的欲感,「一共七套。」

「這些……都要做完嗎?」薑離憂聲音艱澀。

池修雨的表情似乎在反問:不然呢?

薑離憂咬了咬下唇,飽滿的嫣紅唇瓣被咬出了白色的印子。

「好吧。」他不情不願道。

貝齒鬆開後,印子消失在了嫣紅中。

先明麵上答應,然後態度端正一點,表現得認真一點,池修雨總不至於真讓他把卷子做完才放他回家吧?

……是不至於,對吧?

池修雨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讓薑離憂想扌莫魚都沒有辦法。

他不知道其實麵前的少年,思維早就走偏。

池修雨看著他,想起昨晚的夢境。

池修雨其實很少做夢。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的夢就很淺,醒來後也記不住。更多的是片段,片段裡有血色的天穹和無垠的冰原。

那些片段是在遇見「現在的」薑離憂後才開始連完整的。

夢裡,他像往常那樣走過冰原,回到漆黑而宏偉的宮殿。

薑離憂抱膝蜷在床上,看起來有點難過,九條尾巴懨懨地把自己圈了起來。

「小約瑟芬死了。我一開始就不該出現在他麵前的,對不對?」他問。

「哥哥。」息燼把薑離憂攬進懷裡,親了親他的頭發,輕輕喟嘆一聲,「可人人都愛你,這並不是你的錯。」

薑離憂埋首在他月匈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毫不矜持地哭起來,把息燼肩膀上的衣服都抓得皺巴巴的。

還沒來得及哭盡興,忽然聽見啾鳴的鳥叫。薑離憂哭聲止住,從他懷裡抬起頭來,迷茫地看著他,珍珠串兒似的眼淚還在無意識地從泛紅的眼尾墜落。

「……你手裡是什麼?」潔白的手指粗魯地揩了一把混著鼻涕的眼淚,他喑啞地問道。

息燼低笑一聲,張開手。

一隻百靈鳥從他手中飛了出來,灰褐的羽毛,小巧的體型,兩隻黑豆似的圓眼睛,鳥喙張開,發出悅耳的叫聲,在魔龍寬大的掌心中神氣地昂著首。

「哥哥,他是幸福的——他終於可以在你窗前,當一隻百靈。」

……

「池修雨?池修雨。這道題怎麼做?」

音量提高的呼喚令他回過神來,視野微垂,看見薑離憂把卷子推到他麵前,藕粉色的指尖落在其中一道題上。

「這題不是才講過嗎?」他蹙眉。

「啊,講過嗎?」薑離憂稍愣了一下,低下頭,有點遲疑,「好像是講過,可我又忘記怎麼做了……」

池修雨抽了一把椅子,在他身邊坐下來,轉著筆:「哪裡不會?」

「這裡,我用求和公式算出來的答案沒有對應選項。」薑離憂把草稿本給他看。

池修雨低頭,在一個很顯著的錯誤上畫了一個紅圈,薑離憂眯了下眼,他有點近視,於是下意識搬了搬椅子,坐得離他更近些。

悠綿的橘子花香縈繞在空氣中。很淡,但存在感卻十分鮮明。

這讓池修雨想起上一次在補習教室回去後,鬼使神差地點開了瀏覽器,搜索出橘花味香水挨個下單。

世麵上所有橘花味的香水都被他買了個遍,但沒有一款是薑離憂身上的香味。

深夜,他麵無表情地把價格高昂的香水一瓶瓶倒進盥洗台水槽中,多種橘花香調濃鬱混合,在冰冷的浴室中蔓延,像刺殺了夏天。

後來他才想通一件事,那種似乎是橘花與苦艾混合的特殊香味,並非這世間任何香水的氣味。

那是根本無法刻意調製出來,與生俱來的體香,散發自薑離憂的肌骨體膚。

獨一無二的,令人著迷的。就像現在。

薑離憂趴在桌上計算數字,低著頭,露出一截纖白修長的頸子。他寫一個公式,要對照一次題乾,藕粉色的指尖在卷子留下淺淺的印記。

似乎那指尖劃過的印痕,都有著香氣。

現在池修雨看見那堆沒來得及丟的空香水瓶,都會覺得自己魔怔。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做?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或者說不願去想明白。

這種情緒不受控製的未知讓他有點心浮氣躁。

目光落在卷子上,答案又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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