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釁(2 / 2)
他才不在乎什麼勞什子的陳長老呢。
左不過一個幾年不打照麵的師兄罷了。
哪裡又有薛寒鶩重要呢?
可薛寒鶩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小師叔,我不能走,我更不能跟你走。」
說罷,他甚至以跪著的姿態,往一旁挪了許多。
正正好好地錯開了莊瀾序的傘。
莊瀾序不明白他要做甚,隻又急急地問道:「為何?」
薛寒鶩耷拉著眼皮,掩蓋住眼底深邃的玄色。
慢吞吞又輕怯怯地說道:「陳長老說我目無尊長、以下犯上,要讓我在這雨中跪夠三個時辰方可。」
莊瀾序嗤之以鼻:「不必理會他,我說回去便回去。」
可薛寒鶩卻是第三次推開了莊瀾序,又搖頭道:「若我走了,便是小師叔不尊極上墟宗的法紀。故而我更不能走……」
他話音都因著氣息不穩而斷斷續續了起來。
莊瀾序卻是深吸了一口氣,怔怔地看向固執的他。
薛寒鶩是怎麼一回事?
他是受傷生病,燒壞了腦子嗎?
他為什麼要對自己這個「害過」他的人這樣好?
莊瀾序隻覺得無措極了。
薛寒鶩他為甚要這般行事啊?
他想不明白,就如同一口氣窩在心裡麵。
上不去又下不來。
可瞧著麵前的薛寒鶩,他又沒法子直截了當地問出來,生怕適得其反。
他身上已是濕漉漉的,便不在乎再濕一些了。
既是薛寒鶩非要跪,他便陪著他。
這傘也不該要了。
等到時候若是能有機會,尋個自己病了的由頭。
也能再刷些薛寒鶩的好感度來。
莊瀾序手腕一翻,就想要把傘棄之。
可薛寒鶩卻是推搡了他幾下。
他不敢使勁兒,怕誤傷到了孱弱的薛寒鶩。
隻能依著薛寒鶩的力氣,被一股腦地頂到了廊下無雨處。
薛寒鶩抬眸直視著他,露出個真摯的笑意來。
嘴角上揚的弧度,卻是叫莊瀾序看了都有些許的膽戰心驚。
這是又要作甚?
還未等莊瀾序發問,薛寒鶩便已然說道:「小師叔能來尋我陪我,已是我幾世修來的福分。隻是小師叔莫要再陪著阿鶩淋雨了,若是生病了,我會心疼的。」
莊瀾序一驚。
這薛寒鶩當真是他腹中蛔蟲嗎?
竟然連他想做什麼,又猜測了出來。
他皺著眉眼,緊緊攥住了手中的紙傘。
他看著麵前即便是身子搖晃,仍是固執地撐著脊背,不讓自己彎月要低頭的少年。
心中的疑竇更生。
莊瀾序琢磨了片刻,就趕忙在腦海中呼喚出了二百五:「你確定我來的是《蝕骨》的世界?」
二百五懵懵地問道:「宿主怎麼會這麼問?但是您處於的世界的確是屬於《蝕骨》無誤,二五零幫您確認過啦!」
「那這是怎麼回事?」莊瀾序依舊疑惑,「你……」
他話未說完,便聽見哐的一聲。
他急忙斷了腦海中的意識,望向薛寒鶩的方向:「阿鶩!——」
薛寒鶩已經轟然癱倒在地。
他妄圖撐著自己的身子再跪得筆直,可他卻高估了自己。
如今他甚至連坐起身來都做不到。
他憤憤地捶打著地麵,仿若也一下下地落在了莊瀾序的心底。
這會子莊瀾序也顧不上什麼裝不裝病了,上前去就將薛寒鶩環在了臂彎之中。
他輕易地就感受到了薛寒鶩身上的涼意與顫抖。
一下又一下順著薛寒鶩的脊背,向他輸入著靈力,維持著他的體溫。
「阿鶩別怕,小師叔在。」
莊瀾序隻一個勁兒地安撫著薛寒鶩,又是轉頭瞧見了薛寒鶩月要側的傷。
這分明是新傷,不是舊患!
「陳長老體罰你了?他動你了?」莊瀾序擺正薛寒鶩的身子,目光灼灼地直視他,又說,「定然是的!不然這傷口從何而來?」
他一頓,又強硬地扶起了薛寒鶩,說道:「起來!」
薛寒鶩還想搖頭:「小師叔,我不能……我還得跪著……」
「跪什麼跪?我讓你起來,你便起來就罷了!」莊瀾序一下便將薛寒鶩扶了起來,讓他幾乎全身力氣依靠在自己的身上,又道,「我管他陳長老還是張長老,明日就是掌門師兄訓斥也無妨,今日你絕不能再跪下去。」
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又沉了神色,說道:「跟我回去。他們欺人太甚,小師叔替你做主!」
莊瀾序死死地牽住了薛寒鶩的手。
一邊輸送著靈力,維持著薛寒鶩的體溫。
一邊又腳不停息地領著薛寒鶩回積嵐澗去療傷。
莊瀾序隻顧著氣惱,卻是未曾看見薛寒鶩如得逞般的神色——
瞧著他的小師叔那般關懷、珍視他。
也不妨他刻意散了些許靈力,又親自動手給自己造出幾道傷口了。
作者有話要說:薛·會演·寒鶩上線~
小劇場:
假設莊瀾序發現了薛寒鶩自己給自己搞一身傷——
莊瀾序:你腦子有毛病嗎?
薛寒鶩:阿鶩腦子沒病,心裡卻是有病。
莊瀾序:什麼病?
薛寒鶩:相思病!
莊瀾序:……我就多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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