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1 / 2)
莊瀾序倒不是非想要出這個風頭。
隻是如今他不出手震懾一番妖獸,讓其知難而退。
後麵隻會越來越多。
他用指尖輕敲了敲薛寒鶩,深吸了兩口氣,撐著說道:「我先坐一下。」
他其實隻是因著靈力消耗得太快太猛,才脫了力。
在一旁順著氣息,行個一周天,約莫也能緩和過來。
隻是他瞧著周遭盡是對他滿腹稱贊的弟子。
實在若是此時泄了氣,叫他裡子麵子都不好看。
趁著那些弟子們收拾殘局之時,薛寒鶩撐著莊瀾序坐在了一旁。
為了使莊瀾序瞧著更自然幾許,他又將熟睡的小姑娘倚在了莊瀾序的身側。
莊瀾序向著他投去一個感謝的目光,便自顧自地穩著氣息,吐納著天地靈氣。
不出一炷香,他便呼出了一口濁氣,臉色也好了許多。
這會子他才能多做思慮,對著依舊守著他的薛寒鶩問道:「阿鶩,你怎麼……」
「小師叔是想問我,如何知曉你耗費了靈力了嗎?」薛寒鶩直截了當地挑明了此事,繼而又道,「小師叔臉色不對,腳下又虛浮。還有——」
「還有?」
薛寒鶩深深地看了一眼莊瀾序,又含糊其辭道:「沒有了。」
他如何不知道?
莊瀾序的修為靈力,甚至於他一個表情動作。
他皆是洞悉。
又如何發現不了?
莊瀾序是不信的,但是也沒再細問。
如今妖獸橫行,他們隻清理外麵的隻是治根,卻不治本。
終歸是要到百獸窟處,瞧瞧那縫隙是緣何而開。
還有妖獸作動是因何而起。
莊瀾序約莫心底也猜到了大概,薛寒鶩此行,必是要入百獸窟深處一遭了。
這是原書糾正的錯誤,非要將薛寒鶩掰回那取得《獵骨》的「正道」上去。
他看著在外圍睜著雙眼,但已偃旗息鼓的妖獸。
又是給了薛寒鶩一個眼神示意。
薛寒鶩便道:「如今妖獸已得威懾,暫時不會作動。我們先分成兩隊,一隊守夜的同時再搜索些許,另一隊先做歇息。等夜半後,再行交換。」
眾人散去,自然而然地分好了隊伍。
他們歷經半日的尋覓和與妖獸的一戰,也是疲累。
但還是默默無言地撐著,聽從了薛寒鶩的安排。
莊瀾序方要言說,讓薛寒鶩睡下休息,自己替他守這整夜。
便見薛寒鶩已是脫下了外袍,鋪在自己的麵前。
繼而又道:「小師叔可是想替我守夜?阿鶩舍不得的。你本就虛耗靈力,如今更是要休息的時刻。」
莊瀾序一哽。
他又是被薛寒鶩提前搶了說辭。
但見薛寒鶩堅持,他也未曾推脫。
隻把外袍又套回了薛寒鶩身上,自己和衣而眠:「那夜半過後,記得喚醒我來替你。」
許久,方才又輕聲說道:「你若是凍病了,我也舍不得的。」
薛寒鶩聽了個一清二楚,卻礙著莊瀾序的顏麵,隻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但唇角卻止不住地上揚。
這場景,上輩子他倒是未曾體會過。
但他太過了解莊瀾序,也猜得到莊瀾序下一句想說些什麼。
隻還未有兩個時辰。
那些個沒開蒙的妖獸,又蠢蠢欲動起來。
莊瀾序睡得沉。
不知因做著什麼美夢一般,麵容上盡是饜足的神色。
薛寒鶩看他看得癡,卻是被妖獸打擾。
目中立刻閃了厲色,如一道道寒冰利刃,生生割在妖獸身上。
走在前麵的幾隻妖獸一頓,似是有些懼怕。
它們猶豫不決,被後麵的一推搡,更是煩躁地哼唧了幾聲。
薛寒鶩將靈氣藏在指尖,隻待著那些個妖獸再上前一步,便遠遠地就取了他們性命。
他如今雖是有兩輩子的修煉積累,可不過是方法,卻不是修為。
他仍隻是個天資卓越,但修為不勝的青年罷了。
但他做過那麼多年的魔尊,憑的便是一個賭字。
如今,他就是在賭,這些個有一部分靈智的妖獸,會懼怕他的一擊必殺。
果不其然,那走在前麵的妖獸終於是耐不過後麵的推搡。
又憤憤地邁了幾步,小心翼翼的模樣,看起來有些可笑。
薛寒鶩便沒再等,直截了當地一道靈力劃破夜空。
如一柄伸長的劍,將最前麵的妖獸刺透。
妖獸們尚還不明就裡,就已是害怕地作鳥獸散。
若非不是莊瀾序傍晚那一遭,如今他這麼恐嚇妖獸,定是不會起作用的。
薛寒鶩勉強咽下了一口腥甜,又是瞧了一眼莊瀾序。
方才打坐調息起來。
好在無人瞧見他剛剛那一招。
不然恐怕會壞了他的事。
而後,他背靠在一側的斷壁殘垣上。
又低聲說道:「如今的修為,還遠遠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