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主(1 / 2)
「您什麼時候回來呢?」
澀澤龍彥一手拿著電話,另一隻手把太宰治壓在身下的薄毯抽了出來,一身黑衣的青年身形瘦削,上半身趴在矮桌上,已經沉沉睡去。
突兀的倒下,睡得很死,怎麼叫都叫不起來,還差點驚動母親。
「等忙完這一陣,就回去。」電話那一頭傳來一個低沉渾厚的男聲,父親關切的詢問,「最近如何?」
「……還好。」他沒敢和父親說自己腿折了,但以母親的性子,估計當天父親就知道了。
他把那張薄毯蓋在了太宰治身上,純白的薄毯一刻都未曾停留,直接在重力的作用下穿過太宰治的身體。
好吧,這是隻鬼,他差點又忘了。
電話那一頭的背景音有些嘈雜,伴隨著一聲刺耳的電流音,父親的聲音再度清晰的傳來,「我聽你母親說,葵快回來了?」
「是。」澀澤龍彥按了一下自己的咽喉部,感覺到了一絲難受。他從小到大一身的毛病,嗓子疼是常有的事,可能是高燒後的後遺症,也有可能是被某飯團割喉留下的心理陰影,不過並沒有什麼大礙。
「有想要的東西嗎?這次出差可以給你帶回來。」背景的聲響逐漸混亂,劈裡啪啦的,澀澤龍彥隱約聽到幾聲巨響,伴隨著摩擦聲和密集的槍聲。
「……您這次真的隻是普通的出差嗎?」
怎麼還有槍聲啊???
「沒什麼。」遠在出差地點的澀澤武麵無表情地抽出月要間的槍直接爆頭,他的槍法很準,一擊斃命,槍支也安裝了□□。能被孩子聽見純粹是另一撥人的問題。
他在下屬的保護下後撤,乾乾淨淨的全身而退,還不忘和兒子打電話。
「不小心卷入了火拚現場而已,橫濱就是這樣,十分混亂。」他冷笑一聲,「也不知道現任港·黑首領抽什麼風。」
剛剛睡醒尚還趴在桌子上的首領宰:……
感覺莫名其妙的被捅了一刀呢:d
澀澤龍彥十分謹慎地問了一句:「現任港·黑首領是?」
父親報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總之不是某森姓男子。
太宰治對這個名字隱約有點印象,可能是被大腦認定為不重要,暫時想不起來。
[k:你總算醒了。]
[k:我還以為你就此長眠不醒了。]
[太宰治:閉嘴。]
[k:你凶我?]
k無能狂怒,然後被太宰治熟練地拉黑。
他趴在桌子上,沒有一點要起身的意思,專心打電話的澀澤龍彥也沒有發現他已經蘇醒。
「有什麼想要的嗎?」男人再次問道:「什麼都可以,古玩典籍,書畫器物。我最近新得了把唐琴,是古物,已經讓人捎回去了,你看看喜不喜歡。」
澀澤龍彥一時之間想不到要什麼東西。
他決定開個玩笑。
「劃過您肩膀的第一根樹枝。」他說,「我要這個。」
澀澤武作為一位商人卻格外熟練的拉開□□拉環,把追擊的人炸上了天。
男人在漫天的火光之中笑出聲來。
「好。」他笑,「不過這個可不能算禮物。」
「獨自在家有感到孤單嗎?」父親問,「我總是出差,葵還在讀大學,節子也忙於操持家事,自己一個人會感到寂寞吧?」
其實並沒有。
澀澤龍彥瞥了一眼趴著的鬼,又想起最近來串門子的人和即將來串門的人,深深的感覺到了這個家的熱鬧。
而且是越來越熱鬧。
「這樣吧。」父親自顧自的定下了,「既然你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那我就給你帶一隻寵物回去,讓它陪伴你。」
「……可是。」
可是他連自己都養不好啊!
「你姐姐的話,我會問問她有沒有想要的,估計她隻想要繪畫顏料。」電話那頭的父親輕笑了一下,隔著電話都能聽出一絲酸意,陰陽怪氣的。「你姐姐有學長給她從德國帶回來的進口顏料呢,我這點東西她還看得上嗎?」
「這能一樣嗎?」澀澤龍彥扶額,「您不要多想。」
他現在都能想象父親是個什麼心態,那個所謂的森學長一定對自己的寶貝女兒有所企圖,不然為什麼去德國交流學習還和葵保持著聯係,還寄東西。最近那個姓森的男的也要從德國回來了,得趕緊把女兒接回來,把兩個人隔離,別來禍禍他女兒!
澀澤龍彥,不是很能理解。
但他理智的保持了沉默。
「對了。」澀澤武躲過撞過來的汽車,把油門踩到底,整輛車如離弦之箭一般急射而出,沖突發生的地方離租界極近,那裡還有軍事基地,據他的情報所說,那裡並不乾淨,他得趕緊離開這裡。「那枚吊墜,你還戴著嗎?」
澀澤龍彥從交疊的領口下勾出了那枚吊墜,小巧的不規則菱形墜子安靜的墜在繩子上。
「一直戴著。」
從來沒有摘下過。
那是母親親自戴上去的,說是找人開過光,能保佑所配之人一生平安,叫他不要輕易摘下,也不要隨意拿出,更不要轉贈別人,否則福氣和平安都會轉移到他人身上。
澀澤龍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