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誰當爹能咋地(1 / 2)
「二位……首長。」可不隻能叫首長了唄,這是許銳鋒至今為止,除了老馬那個軍長以外見到過的最大的官。
「我是來受審的……」
許開國是真不讓人說話,馬上就給許銳鋒的話給攔了:「審什麼審?抗日打鬼子受哪門子審?」
王文善拿眼皮夾了他一下:「這叫未經請示擅自行動,更何況他許銳鋒就是個戰士,沒有明確官職。我跟你說,這得虧是打鬼子,要是但凡走錯一步,就有可能給你扣個嘩變的帽子,到時候想摘都摘不下來。」
「別跟我扯淡,我怎麼那麼不愛聽你說話呢?」許開國沖著王文善說道:「那是東北,不是咱們這兒,在那兒沒有涇渭分明的地盤,遍地都是鬼子,發現戰機不馬上決策,還等著過年啊?稍微猶豫一下不光戰機沒了,搞不好都得讓日本子占了便宜,這叫什麼罪兒?」
王文善:「你跟我瞪什麼眼啊?罪兒又不是我給打的?我跟你說,這小子要是在我手底下,我天天大米白麵供著他,隻要他給老子打小日本兒就行。」
「不跟你瞪眼怎麼的?你王文善滿嘴規矩準繩,你啥時候當的政委?在386旅,你有幾回聽指揮的時候?」
「咋好意思說的我,你許開國是聽話孩子啊?」
又吵起來了……
許銳鋒在旁邊伸手抓著長發,如今長發都搭下來了,也該剪了。
「許銳鋒,你說怎麼樣?」
「啊?」
麵對王文善的提問,許銳鋒愣了一下,剛才他都魂遊天外了,回過神兒來,才看見王文善跟瞧見了什麼稀罕物一樣,看著自己。
「想什麼呢?我說,我這就回去請示,咱386旅那活爹,還是能說上話的,我讓他申請把你調過來,你給我當個營……你給我當個副手,就留在這,咱哥倆綁一塊打鬼子,到時候什麼後勤補給啊、兵源補給啊,都不用你操心,你就給我練兵、打仗,行不?」
「你給我躲開這兒!」
許開國大體格子一下把王文善擠開說道:「本家兒,你別聽他胡說,那把自己形容的和土皇帝似得,實際上,見了旅長都不抵個農村的溜達雞兒。你信我的,咱倆打的一個罪名,我能理解你,隻要我離開這兒,不管是什麼位置,你給我打主攻!」
「團長!」
門口的警衛員沖了進來,一路狂奔,到了王文善近前低聲說道:「旅長來開會了……」
「啥!」
王文善調頭就走,走出去好幾步回來又補了一句:「許銳鋒,你自己考慮好,跟著他,指不定啥時候能離開,跟著我,馬上就能走,自己琢磨啊!」說完,調腚就跑,帶著警衛員倆人風馳電掣。
許開國說道:「瞧見沒有?就這德性。」
「這樣,你等我會兒,等那活爹走了,我來找你,到時候咱倆細嘮。」
他嘴上損著王文善,卻腳底下挪動的一點都不慢,看似普普通通走到門口,可身影還沒消失,兩條腿就不由自主的邁了起來,跑著沖出了小院。
許銳鋒不由得露出了笑意,這地方有點意思,連競爭當中的使絆子,都使得光明磊落,那王文善給許開國穿小鞋後直接承認,許開國呢,張嘴就罵,倆人跟吵不散的兄弟似得。不過,這許開國對王文善一直在罵罵咧咧,王文善盡管表現的不服不忿,卻一個髒字也不敢帶……
「老鄉。」
許銳鋒瞧見服務社的老人也坐在門檻上瞧著這邊樂,許銳鋒搭了句話,說道:「您認識這倆人麼?」
「認識啊,咋不認識,這都是帶過大紅花的戰鬥英雄。」
大……紅花?
「那這倆人誰官大?」王銘趕緊問了一句。
老人家說道:「咱不知道,也不懂,可那個姓王的,不敢和姓許的起屁。」
「許開國這麼厲害?」
「厲害?他不厲害。」
「誰厲害?」
「他們旅長厲害。」
「他們旅長是誰?」
老漢想了半天:「我聽說,是什麼黃埔三英,拿手絕活是收拾刺頭,部隊裡所有的刺頭幾乎都在他手下,他還說自己不是刺頭不要……」
「還有這麼個人?」
老漢也納悶:「可不是麼。」
「他們旅長好像姓陳,叫啥的……我沒記住,老了,記性不行了,我就記著上回他們立功回來受獎,一隊人馬全體帶著大紅花,神氣極了。」
「老鄉,那您給我們說說這支隊伍到底什麼樣唄?」
老漢思考一下:「什麼樣……我也說不大上來,就是老百姓嘛。」
「這兒的孩子們啊,仁義,個頂個都跟村裡的後生似得,見了麵,會打招呼,誰家有活兒,主動幫著乾。剛開始,我以為就是擺擺姿態,時間長了就看出來了,他們根本就沒姿態,這就是過日子的方式。」
「人家,不要高頭駿馬打街上一過老百姓跪倒一片的威儀,要的是能坐在你旁邊拉家常、扯閒話的親近。」
「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上行下效,一視同仁。就說那位姓許大官,人家是戴過大紅花的人物,犯了錯不也得受罰麼,我聽說,最近正日日在學校裡聽先生講課呢,有一回上課打起了呼嚕,先生一樣用戒尺打手掌心。」
「那麼大的英雄,也得受罰,這事,你聽說過?擱過去,除了皇帝親辦,誰能動得了這麼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