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香菱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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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善堂內屋裡坐著說了一會兒話後,紹王妃便先坐馬車回去了:「你們姊妹隻管在這裡多待一會兒。」又對黛玉笑道:「這裡比家裡清靜是不是?」

黛玉也笑著點頭,與林薑一起送紹王妃出門。

到了臘月裡,紹王府每日都是川流不息的客人往來,有皇室宗親走親戚的,亦有帶事相央的,總是趁著過年好說話。

說來也巧,剛目送了紹王妃的馬車出了巷子,就見榮國府的馬車來了。黛玉就對林薑道:「大舅母當日並不是說說就罷了,這些日子也著實幫了不少忙。」

兩人就站著不動,等著迎邢夫人一起進門,邢夫人顯然是熟門熟路的,一進來還問道:「聽說又從路上撿了個大些的孩子?」

林薑便與邢夫人一起去看在院裡認真洗菜的女孩子,也正好瞧瞧,她身上有沒有什麼病痛要治。

走過去一看,隻見小姑娘雖然生的瘦骨伶仃的,臉上還帶了些磕碰出來的青紫,但如今換上了乾淨的衣裳,細看去眉眼倒是清清秀秀,甚至右眼下還有一點胭脂紅色的痣。

胭脂痣,林薑總覺得自己好似忘掉了點什麼。

倒是邢夫人過來,見林薑望著這小姑娘的臉,便道:「薛姨太太家裡有個小丫頭,眉心也有顆胭脂痣,據說她也是那些天殺的拐子拐了的,隻因她生的好,就被拍花子的瞄上了。」

邢夫人指著這小姑娘道:「想來是她當時渾身髒兮兮的,又摔打的臉上不好看了,否則早被拐子弄走了。阿彌陀佛,也是因禍得福了。」

林薑驟然想起來:是啊,香菱。

且說自打薛家入京,林家,尤其是林長洲這邊就與薛家從生疏走向敵對,從未有過和睦。

以薛寶釵那麼愛交際的人,都總共隻來攻略過她兩次,還都是鎩羽而歸,從此後橋歸橋路歸路,大家再沒半分交際。

所以林薑從來沒親眼見過香菱。

而今這一粒胭脂痣才提醒了她。或許旁的被拐賣的女孩她不知其家與根本,但香菱她是大約知道的。

她不由懊惱了片刻,到底是對書中女孩們並非太熟,隻盼著還來得及。

畢竟薛蟠萬一已經娶了那夏金桂,簡直就是給香菱放了個閻王爺在頭上啊。

隻是這樣忽然,她怎麼去薛家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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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女嬰善堂走了這一趟,林薑倒是平添了一樁心事。待衛刃回府之後,一見她就開口問道:「家裡出什麼事兒了嗎?怎麼好好的發愁?」

林薑看他一眼不由笑道:「你又知道了。」

衛刃點頭:反正他一眼看得出來。

林薑就托著腮道:「正好我要問你,賈雨村這個人你可知不知道呢?」

說來賈雨村這個人,林薑當時剛上林府門的時候,還有過一麵之緣。彼時林如海有些病痛在身,公務尚且是勉力支撐,沒有心神再教導女兒功課,就請了這樣一位進士來教導女兒學業。

但隨著林薑上門,林如海身子康復,且也不肯把黛玉送進京城給榮國府教養,那想著進京謀門路的賈雨村,就在林家待不住了,告辭走了。

可以說隻在林家短暫的呆了那麼半年。

林薑想著,如今知道香菱出身,也認識其父母的,隻有賈雨村了。連林薑都隻是從書裡讀過,隻記得香菱的父親是個叫甄士隱的鄉紳,女兒沒了後似乎就跟著一僧一道出家了,根本沒處尋去。

真想找到香菱那不知現在還在不在世的母親,隻好憑賈雨村了。

而且就算要為香菱尋母,也得想想,怎麼從薛家那裡,先把人的賣身契給結了。

衛刃聽林薑問起賈雨村來,倒是詫異:「這人我自然知道,之前京營之事,順天府尹作為王子騰舉薦的人,多次跟著上書彈劾我——那就是賈雨村了。」

順天府乃京畿之地,做此地的府尹,並非其餘外省府尹可比。

衛刃繼續道:「他之前也在兵部做過官,後來還是王子騰幫著出麵,上書給太上皇,他才做了這個順天府尹,當然要投桃報李。」

林薑無語:「原來是他。」

這朝中說起來官員來,總是說官名,以至於林薑一直沒對上號。

「那現在呢,賈雨村在哪兒?」

衛刃想了想:「自這件事後,他就被削了官職,成為了白身,據說他祖籍是在江南那邊,不知如今是在京城住著,尋門路想復起,還是回原籍去了。」

林薑就托他:「你能幫我尋他嗎?」

衛刃也不多問,隻是應下來,道找到了就告訴她。

說起賈雨村,林薑索性再問一個她印象深刻的人:「那孫紹祖你認識嗎?」

孫紹祖,傳說中的中山狼。

要說在紅樓中,絕大多數男人,都是不行兩個字,但孫紹祖,就不配用這兩個字了。

他是禽獸。

當真是『中山狼,無情獸』,可憐迎春這樣柔弱無害的公侯姑娘,到了他家中,不足一年就被活活虐待至死。

林薑覺得,大皇子跟他應該挺有共同語言。

而就連大皇子,也比他強些,不至於日日對妻妾拳打腳踢。

林薑就現在這人在哪兒。

衛刃將茶盞遞給她:「這個不用出去打聽,我現就知道——他在刑部大牢裡住著呢。京營貪汙案,他原是兵部武庫司的一個主事,沒少與京營中人勾結,甚至還私下販賣過朝廷兵械。」

衛刃在這方麵記性很好,將此次涉案人員的罪名都記得清清楚楚——也是這次案子與他切身相關。

哪怕有蔡侍郎這種鐵麵無私的人在刑部,衛刃自己也要盯著看,看每一個犯罪者伏法,才不枉費他被伏殺一回。

這會子聽妻子問起來,衛刃都不用去查檔案,就對孫紹祖的罪行歷歷數來,哪怕他都不算第一檔的罪人:「那孫紹祖官職低微,暫且還沒到徹底審理處置他的時候。如今到了臘月,估計今年他是排不上了,隻好明年再判決——應當是個流放的罪名,一千裡到三千裡不等吧,隻看他到底還做過些什麼細罪,以及會不會再供出些旁的小魚小蝦用來頂罪。」

林薑聽得很高興。

哎呀流放啊,那正好,不辜負他中山狼的名號,狼嘛,就應該回歸大自然,去三千裡以外石場上徒手挖石頭給國家攢石料做貢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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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衛刃的預估還是有一點錯誤的。

他錯估了刑部蔡大人的工作熱情。

雖說刑部老尚書是想著,年前審完『京營貪汙案』的重犯要犯就罷了,那些小蝦米留著年後再辦唄——這樣刑部年前還能少整理點本年案件卷宗,少點工作量。

然而蔡侍郎覺得,要是還壓著一半賊人沒審,哪怕是些不要緊的從犯,自己都不好意思領國家的年終獎!

於是與老尚書申請了,準備加班加點,再審上一批。

老尚書已經年過七十,天天想著致仕,他也看得出,皇上是極為欣賞蔡侍郎的,不過是他年紀才四十出頭,資歷有點淺,皇上不好太過提拔,才留著自己給他占位置而已。

此時見蔡侍郎想加急審理,還以為皇上有什麼話告訴了蔡侍郎,也就隻好答應了下來。

其實隻是蔡侍郎本人熱愛工作,準備在年前,送這些該上路的人上路,也補充一下流放地的人力資源。

於是孫紹祖就被提前審理了。

說來也似乎是命中注定的孽緣,孫紹祖於堂上,為了讓自己少流放幾裡,開始攀扯起來,供了不少跟他來往過得狐朋狗友。

甚至還咬出了賈赦。

當然,賈赦倒不是在兵部跟他勾結的人,畢竟人盡皆知,賈赦這個襲爵的一品將軍是虛職,從來不上班的——既然不上班沒有實權,倒也沒啥可跟人勾結的。

而孫紹祖攀扯賈赦是屬於拉下一個是一個的心態,隻一口咬定賈赦之前借了他五千兩銀子,為此還將他介紹給京營裡之前賈代善的舊部認識。而賈家跟王子騰又是親戚,隻怕榮國府也不乾淨!

不但如此,還在堂上說出什麼,賈赦借完銀子,還說將來可以把女兒許給他之類的話。

事涉國公家的小姐名聲,蔡侍郎是當場打斷並給孫紹祖嘴裡塞了布的。

隻是這種閒言碎語公堂刑部不管,但他攀扯了賈赦也與京營貪汙案有關,蔡侍郎卻不能不問,於是就派了公差上賈家去說明了此事。

不過之前的證據賬目未顯示賈赦與此事有礙,故而蔡侍郎倒沒有讓人去傳喚提審賈赦,隻是遞了刑部的官方公文帖子,請賈將軍有空來刑部一敘,說明此事。

但就算是這樣,也把榮國府上下嚇死了。

要說從前榮國府會覺得自家身份地位擺在這裡『告他們謀反也沒事』,可隨著寧國府坍塌,王家一敗塗地,榮國府早就把膽子嚇破了,說一聲風聲鶴唳也不為過。

尤其是賈赦,一聽這個消息就險些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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