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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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羅突然施法逃脫,悠悠早有準備。

倒不是她未卜先知,而是係統察覺到霓羅身上的氣息,提前告知了她。

一向寡言的係統,主動助她擒住霓羅,悠悠有些驚訝,隨後從善如流追了去,打算追回逃脫的霓羅。

化身鬥法之際,悠悠真身也沒閒著,已經乘坐靈舟揚帆起航了。

前日慕天昭因突如其來的雷劫,不得不停下所有事宜,找寧靜之地安心渡劫,但他一走,宗內群龍無首,尋常幾位長老尚可共同商議抉擇,但如今勢力微妙。

這抹微妙來自靈魔界荒澤與天墓之間,值此之際,清筠作為仙門之首,做任何抉擇都需謹慎。

眾長老找上門時,悠悠已做好被興師問罪的準備,萬萬沒想到,長老們是來請少宗主主持大局的。

悠悠目瞪口呆。

三年前幽都之變後,她的師父蒼越長老,明月峰的夜明長老等全部退隱,眼下這些中年麵孔,她沒幾個認識的。

「慕宗主走時,交代他不在期間,宗內事宜由路少宗主抉擇,」一長老將卷軸遞去,「這是近來各界近況,請少宗主過目。」

悠悠:「」

她硬著頭皮接過,展開的卷軸比她都高,一眼掃去,密密麻麻堆滿了字,

她掃了眼其餘等候一旁的長老,各個手持卷軸。

悠悠頭皮發麻:「想必師兄過不了幾日便能渡劫成功,眼下,隻把最要緊、最十萬火急的事交給我過目即可,其餘的待師兄處理。」

最要緊的事?

幾位長老麵麵相覷,大概就是被抓走的白峰主,但這事本就與少宗主有關,如何談之。

略一思忖,一長老上前道:「慕宗主之前安排的靈舟,已在準備中,今夜便能抵達清筠,天墓那邊的人也收到消息,做好接應的準備。」

悠悠微微頷首,峰主被抓,清筠必定要派人去救。

在她與眾長老商議前往人選時,一張絕密的傳音符出現在半空。

悠悠接過,一個微啞的嗓音傳來,伴著此起彼伏的雷鳴。

這張傳音符是慕天昭渡劫之時傳來的,隻有她一人能聽到,涉及了清筠在天墓的最高機密。

傳音符在半空閃爍不定,悠悠在長老們的注視下,眉頭微皺。

有個糟糕的消息。

天墓的一個大魔使處境危險。

在靈魔界各域,魔使的地位僅次於魔君,是十分位高權重的存在,處境不妙的這位大魔使,對清筠很重要,關於他的身份都隻有宗主知曉,眼下對方有危險,師兄交代她想辦法相助。

傳音符化作一縷輕煙消失,悠悠略一思忖:「我要親自去天墓,還會挑選幾人跟隨,剩下的人選你們定。」

眾長老臉色微變:「少宗主怎可親自前往。」

倘若被擒,可不是小事。

「我意已決,退下吧。」悠悠揮手,抬眸看了看麵露猶豫之色的長老們。

「罷了,還是我走。」

她利落地走開了。

「路少宗主,有模有樣啊,」悠悠離開不久,迎麵走來一個持劍青年。

悠悠:「彼此彼此。」

來者正是蕭町,三年間,悠悠沒少與其一起歷練,兩人十分熟絡,蕭町手中靈劍曳影便是與她一起奪得的。

「來的正好,」悠悠道。

「我要去天墓,可要同行。」

蕭町腳步一頓,看著眉眼輕笑的女孩,恨不得上前揉揉她腦袋。

「我說你怎麼越長大越討人喜歡,完全看不出當年仙門大會的可惡樣。」

修仙界與靈魔界之間隔著幽暗的亡靈海,傳聞中的神魔禁地,要穿過亡靈海抵達靈魔界並非易事,即便化神境也不敢隨意穿過,尋常人更不必說,要去一趟少不了大動乾戈。

蕭町雖一直想去,礙於劍宗不許,沒有宗門支持前往隻有葬身亡靈海的份。

悠悠知曉這些,才邀他一同前往。

悠悠見他麵露興奮之色,懷中佩劍感應到主人心情都閃了閃,不由道:「這麼想去靈魔界做什麼。」

蕭町激動的神情褪了些,好半晌,瞥了眼悠悠。

「說起來,還與顧赦有關,我以前的佩劍名叫『斬滅』,就是被顧赦拿去把輪回鏡一劍斷成兩半的那個,」

他嘆口氣,撫著曳影。

「那是我小時候,一位義兄送給我的,後來義兄突然沒了消息,宗內亦無人談及他,若非斬滅真實存在,我都懷疑是不是有過這麼一個人,直到三年前。」

蕭町抿唇,一貫嬉笑著的臉龐沒有笑意,他抬頭,澄澈眼眸看著悠悠。

當年眾魔前來救顧赦時,他也身在清筠,從趕來的魔修中,意外看到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我好像看到了他,」蕭町皺眉,搖了一下頭,「但時間太久,小時候的記憶也模糊,無法肯定。」

悠悠恍然大悟,想起原著中後期,出現在顧赦身邊的劍修。

「既如此,去一趟比較好,」她道,「今夜出發,還有數個時辰,可以做些準備。」

蕭町頷首離開,悠悠回到旭日峰,她沒什麼可準備的,帶上坎坎與幽蛟,還有小泥人便夠了。

這幾年,她的泥人軍團日漸壯大,自己都記不清捏了多少個。

悠悠召回散落在清筠各角落的泥人,不一會兒,一個個小身影在她的操控下,回到了旭日峰,其中一個路過南峰時,微微停下腳步。

當個打雜弟子並不容易,尤其是蒼舒孑這種,掃地一炷香,休息兩時辰的人來說。

清理落葉這事,他能從早忙到完。

念及師兄與蒼舒孑之前的談話,悠悠操控小泥人俯臥在樹根後,暗中觀察了許久。

蒼舒孑沒有任何異樣,除了懶懶散散掃地外,隻中途還了一位女弟子的儲物袋。

那女弟子的儲物袋顯然不是今日掉的,本以為丟失的法器靈石失而復得,眨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向蒼舒孑道謝後,帶著幾分困惑道:「你如何知曉是我的掉呢。」

他垂眸輕笑:「來來往往這麼多弟子中,隻有姑娘的手最纖細白皙,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女修微微紅了臉,被其目光掠過的手像被燙到般,雪膚泛起紅意。

她將儲物袋係上後,小聲道:「我叫古麟兒,謝謝你。」

「不客氣,」蒼舒孑不甚在意地轉身,撿起掃帚繼續掃著地。

古麟兒卻沒立即離去,在原地躊躇了會,從袖裡扌莫出張繡著綠眼小兔子的手帕,紅著臉遞給他後,腳步匆匆地離開。

蒼舒孑站在原地,好似發起呆。

躲在樹根後的小泥人,輕「嘖」了聲,搖搖腦袋。

最後一個小泥人鑽進儲物袋裡,悠悠將袋子係在月要間,想了想,去了趟紫清峰。

「嚶嚶嚶,」

烏石旁,隨風搖曳著九片花瓣的岸生花,一瞧見她來了,便嚶嚶叫了起來。

悠悠蹲下來:「我有事問你。」

岸生花在《奇花異草錄》排名第七,非凡塵之物,是路天沉當年闖禁地仙群山,為夙景長老摘來療傷了,可惜一直未開花,後來騙取她一滴血後,盛開了,自此後,一直覬覦著再來幾滴。

「什麼事呀,」岸生花期待。

悠悠:「你們仙群山可有供凡人續命之物。」

她問過坎坎,坎坎說仙群山自古盛產仙株,那裡得天庇佑,外界難以窺探,一些隱匿其中的稀世仙藥,就是它也不能探清,仙群山出身的岸生花可能更為清楚。

「供凡人續命」岸生花合了合葉子,發出嗡嗡嗡的聲音。

它被抓到這仙氣缺失之地,若非嘗了悠悠一滴血,早鬱鬱寡歡枯敗了,如此可憐,怎能出賣朋友們。

「抱歉,我不能背叛花友,」它斬釘截鐵。

悠悠:「給你一滴血。」

岸生花頓了頓,堅定搖頭:「不行。」

「兩滴。」

「不要。」

悠悠:「十滴。」

岸生花:「」告知好像也無傷大雅,畢竟花友在仙群山,這些人也闖不進去。

悠悠:「一碗。」

岸生花:「?!!」花友之間的事,能叫背叛嗎!

「什麼一碗?」

聲音從後方冒了出來,悠悠嚇了跳,回頭看到蒼舒孑咬著根狗尾草,一臉古怪,「你對著朵花嘀咕什麼呢。」

蒼舒孑掃完地來尋悠悠,老遠看到她蹲在朵花麵前,對著花嘀嘀咕咕。

「沒什麼,」悠悠眨了眨眼,站起身。

「你化身可還安然。」他問。

悠悠點頭:「我今夜要啟程去靈魔界。」

蒼舒孑麵露訝然之色,想了想:「魔修的地界,可比修仙界危險許多,既如此,我推薦你倆人。」

悠悠挑眉,聽他道:「不對,應該是一條龍。」

悠悠心領神會:「我正有此意。」

師兄不在的話,若在靈魔界遇險,憑她的修為難以與大魔修對抗,得帶個能打的。

「還有一個呢?」猜不出來,她期待道。

蒼舒孑微笑,指向自己:「我。」

悠悠:「」

她為難道:「若遇到危險,我不一定能保住你。」

「無妨,」蒼舒孑一臉灑脫,「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悠悠最終點了點頭,隨後去了戒律堂,應燭因與北海水龍鬥毆,將其打成重傷,被罰禁閉了。

悠悠透過鐵窗望去,一張簡樸的床上,蜷縮著個紅發少年。

倒不是他嚇得蜷縮,而是遠超同齡人的高大身形,要想躺在床上,不得不曲起一雙長腿,少年背對窗戶,睡在逼仄堅硬的石床上,孤零零的身影無端生出幾分蕭瑟。

但他一出聲,蕭瑟感瞬無。

「我不會認錯的,一山不容兩龍,」聽到腳步,應燭舉起拳頭。

「下次見了還要打。」

以為是來教訓他的長老,少年一臉戾氣說完,發現沒人說教,他疑惑翻了個身。

鐵窗外,許久未見的紅衣女子朝他招手。

「你能出來了。」

應燭一愣,坐起身,困惑地看了看左右,最後難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我嗎。」

悠悠:「嗯。」

應燭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一躍而起。

悠悠拿著鑰匙走向門口,卻不想下刻,堅固無比的玄鐵大門,發出「砰」的巨響,瞬間化為粉末。

煙塵散去,披著一頭紅發的少年收腿,看著她,憤懣的神情中夾著一抹委屈。

「你們終於肯放我出來了,」應燭垂著腦袋,難掩沮喪。

「我還以為不認錯要被關一輩子。」

悠悠默默收起鑰匙,所謂畫地為牢,大概就是這樣吧。

一切準備妥當後,登上靈舟前夕,悠悠收到蕭町的傳音符:「我已犧牲。」

悠悠:「」明白了。

他被劍宗長老逮回去了。

趁著夜色,靈舟沒入幽色濃鬱的亡靈海,而此時春日當頭的靈魔界,悠悠化身正與霓羅鬥得如火如荼。

霓羅所用招式她從未見過,好在係統相助,才能成功拖住對方。

反應過來的天墓眾魔迅速追來,霓羅氣急,眼瞧金簪光芒越來越弱,索性不逃了,反身朝悠悠襲去,帶著同歸於盡之勢。

悠悠卻是不怕一起落入魔修手中。

這是她的化身,懷裡揣著顧赦給她的玉佩,魔修也是魔。

沒一會,靈力耗盡的兩人被趕來的魔修再次抓住,悠悠瞥了眼氣急敗壞的白衣身影,霓羅白淨臉頰不知是累得還是氣得,漲得緋紅,清眸泛起水霧,像是受到了莫大委屈,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將她映襯得仿佛是個惡霸。

悠悠稍微反思了下:「係統,你未免太過分了,她是女主欸。」

「」係統道,「成大事,不拘小節。」

悠悠若有所思地挑眉,大抵知曉它為何不讓霓羅逃走,原著裡,慕天昭在救女主過程中,有個轉危為安的奇遇,倘若此刻霓羅逃出生天,慕天昭便沒有來靈魔界的必要,那份機緣隻有拱手讓人了。

思及此,悠悠忍不住道:「你真是維護原著的係統嗎。」

「當然,」係統仿佛人間正道的化身,「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六界安穩,世界和平。」

悠悠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她與霓羅從亡靈海岸一路掠了數百裡,圍觀者眾多,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傳了出去,動靜之大,遠在蒼山都能察覺到些許。

此時的蒼山,登峰長階上的身影絡繹不絕,行至峰頂,宮門卻不像往常一般大開,倆小童站在門外謝客。

宮觀內。

一青衫小童端著茗茶,走入挽風庭中。

庭內十分寬闊,亭台水榭,楓葉在微風中搖曳,清澈的池水裡盛放著數株紅蓮,水麵倒映著蓮瓣嫣紅,靠岸處,還有一抹頎長倒影。

是個站在岸邊的年輕男子,著竹青色長袍,身姿挺拔,束發的縷空銀扣精致非凡,麵具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容,僅能窺見露在外的唇薄紅,黑眸狹長。

他目光正望向池麵,分不清在看水麵紅蓮還是水底遊過的靈魚。

收起眼底的好奇,小童放下茶盞,輕手輕腳退去,在他離去後不久,一道步履緩慢的蒼老身影邁入庭中。

「淩公子久等了。」沙啞的嗓音響起。

「算不上久,何況,」

立在池邊的身影未動,薄唇淺勾,「能得前輩一見,等再久也是值得。」

「公子盛贊了,」時佬低咳一聲,「老夫受不起。」

「前輩莫要自謙,隱居蒼山,仍心懷天下為眾生解惑,實在是靈魔界之福,」顧赦視線落在泛起漣漪的水麵,話音輕轉。

「不過前輩既知蒼生苦,卻不為蒼生謀,未免讓人覺得」

他哂笑道:「沽名釣譽。」

時佬布滿褶皺的臉龐,不見半分怒意,隻輕咳道:「大動乾戈帶來的隻有毀滅,屆時世道更亂,蒼生更苦。」

陰沉的天空下起細雨,風過蓮池,水麵浮起輕薄雨霧,顧赦衣袍沾了些許濕意。

他拂袖負手道:「毀滅也是新生的開始。」

時佬眉頭緊鎖:「當年有人如此,便輸了。」

曾幾何時,釋九陰也是人人盛譽滿身的魔君,以一己之力,改變了九域中最為艱難窮苦的荒澤,但那又如何,最後還不是隻落得「暴虐」二字。

「此言差矣,」顧赦不以為然地笑了聲。

「倘若那人贏了,今日又是另番風景,結果是留給世人評說的,不是事情本身對錯與否。」

時佬長嘆:「淩公子涉險來此,並不值得。」

「值不值,全在前輩一念之間,」顧赦目光掠過池麵,望向對岸飄落的紅楓,「風雨即來,前輩若想獨善起身,今日也不會相見,不是嗎。」

時佬沉默良久,最後在簌簌雨聲中,行禮道:「拜見荒主。」

岸邊青年終於回身,一片朦朧雨幕中,揭麵淺聲:「時佬,」

「釋玄有禮了。」他淡聲道。

*

臨近夜幕,兩道身影沿蒼山長階而下。

其中一人撐著傘道:「時佬竟然傾囊相授,和盤托出,君上如何做到的。」

「因為本君很有禮數。」青年回答。

蕭善木:「當真如此。」

顧赦一哂,搖了下頭:「好吧,其實是我告訴他,天墓君主昏庸無道,本君不介意救天墓百姓於水火之中。」

蕭善木默了默:「君上英明。」

「奉承話聽了太多,但從先生嘴裡聽到,還是令本君有些受寵若驚,」顧赦凝望遠處被雨霧籠罩的群山,似笑非笑,「先生是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蕭善木神色微頓,片刻頷首道:「今日天北傳來些許風聲,天墓從清筠宗抓來了一位君上的故人,說是君上年少時喜歡的姑娘。」

「是嗎,」

顧赦俊眉微微一挑,腳下未作絲毫停頓。

「哪位。」他問道。

「不知抓來的是誰,」蕭善木遲疑道,「不過如此說,多半是清筠少宗主,路杳了。」

顧赦笑而不言。

蕭善木知他在修仙界的記憶模糊,以為他不信,解釋道:「當年將君上從天誅陣中救走的姑娘,就是路杳。」

「先生誤會了,本君並非懷疑先生所言,」顧赦道,「但天墓抓來的人,不會是她。」

蕭善木蹙眉:「為何?」

「路杳,路天沉之女,清筠少宗主,」顧赦淡聲道。

「天墓若真拿她來威脅,本君倒要對他們刮目相看了。」

蕭善木抿唇,沉默了會。

「倘若真是她呢。」

話音落下,蕭善木帶著少有的好奇,看向顧赦臉龐,試圖從對方神情中窺探一二。

但他失望了。

青年並未回答,神情也沒有任何變化。

直到抵達蒼山底下,行人多了起來,顧赦抬手指向一個走過的路人。

「先生看那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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